“第三天了啊。”軍方三頭領看著窗外的艷陽,念叨著。
咋了?
“我總覺著不放心。”三頭領索性跟四頭領直說,“那可是一群戰斗英雄啊,最少也是戰區標兵,要被收拾的過分了…”
四頭領謹慎表示擔憂:“別的我不擔心,就擔心惹事精對軍隊不了解,犯忌諱。”
要不打個電話問一下?
三頭領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那是大宗師的地盤兒,你敢追著問,信不信鐵頭娃上微博把軍部罵一頓?
這事兒那家伙干得出來!
內務主任建議:“要不,今天這工作基本上沒什么太大的事情,也風和日麗的,過去瞅瞅?”
那就過去瞅瞅。
“順便也檢閱一下收閱方陣。”方先生指示,“代表總部,去慰問一下將士們。”
皇上倒是矯情的很,委托三頭領一定去好好看看合唱團和軍樂團,理由是,他擔心某個鐵頭娃把他的兵給帶到歪路上去。
那就不可能,那可是個三觀正到沒朋友的家伙。
一輛通勤小巴,里頭坐十來個將軍,前頭一輛警衛車,后頭兩輛警衛車,一行出門,直奔校場。
路上,主任還納悶兒:“這個小黃,怎么沒想著及時匯報呢。”
三頭領心里有數:“估計沒敢,另外,受訓官兵里頭,總有那么一些刺兒頭,估計沒少讓守備團吃虧,這要不趁機報復一下那就不是小黃了。”
小黃咋了?
沒咋,就是在南疆當過團長,因為人家過來協議兩軍不要發生誤判的某國幾個談判人員多帶了幾個人,多吃了小黃團長幾口飯,這家伙就以來而不往非禮的理由,帶著半個團過去談判,吃光人家自己種的枇杷,為此被調到守備團來了。
要不然,這家伙現在肩膀上扛八顆銀星了。
小心眼兒,這也是個小心眼兒。
主任笑道:“這是三號的心腹愛將啊,老放在守備團也不行,猛將就要上戰場,在守備團,的確委屈小黃團長了。”
那是發于卒伍的猛將,膽大,不怕死,帶哪個團,哪個團就頭號刺兒頭,敢打著演戲的旗號把司令員給俘虜了,你說膽大不膽大。
三頭領很欣慰:“總算磨練了一點,沒那么急躁了。老李說,這次閱兵結束,給放到高原上,當山地旅旅長,做好隨時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
主任很惋惜:“可惜關小弟還得給還回去,不然努力一下,或許能培養出高原山地第一旅。”
三頭領臉黑的很,這事兒,要怪就怪李九龍,你發個話,把人留在高原又能咋?
“戰虎臣這個人就是欠揍,那還不是他女婿娃呢,他急啥?”四頭領念念有詞,“不過,這家伙也要升了,不知是西進還是北上。”
“集團軍在那等著呢。”主任倒是聽三巨頭說過,不過也不確定。
說著話,目的地到了。
一看黃略韜過來敬禮,打報告,三頭領問:“訓練的咋樣啊?”
黃略韜一臉不忍,感慨無限:“會玩,還是惹事精會玩。”
那咋就會玩了?
“我得去看看。”首長們不信。
那你不能不信。
這會兒,惹事精樂顛顛蹲大太陽底下,正跟一幫戰斗英雄喝咖啡呢。
對,蹲太陽底下喝咖啡。
“我們這個座談會啊,我看很好,要堅持天天開,隨時隨地都能開。”惹事精盤著腿坐著,跟幾百個隊員商量,“但是這個咖啡,我覺著還是不夠勁兒。”
小袁在惹事精背后,跨立姿勢,跟警衛員似的,就是眼睛不時往地上看看。
一袋子,沒錯,是一袋子,就那種蛇皮袋子,里頭裝一袋子咖啡粉。
喝咖啡的杯子也不是咖啡杯,啤酒杯,能裝兩瓶可樂的那種。
旁邊還放著一能裝三五百斤水的開水爐子,咕嘟嘟冒著熱氣呢,看起來,這是準備不短時間的裝備,旁邊還放著一水管,另一邊接著水龍頭,是給水爐子加水用的,飲水供應很充足。
同志們盤腿坐著,一人端著一大啤酒杯,也沒勺子,吸溜吸溜喝著咖啡,就是同志們臉色都不太好。
“咋回事?”首長們很震驚,不是訓練嘛,咋還享受上了?
享受?
“惹事精精力充沛,似乎一天都不用睡覺,隨時隨地都能拉出隊伍練半天,同志們精神不足,惹事精托人去買了一百斤咖啡粉,說要請同志們喝咖啡,順便開個座談會。”小黃團長吐槽,“今天已經是第六次了。”
臥槽!
那不得把同志們膀胱憋爆啊?
可是為啥?
小黃團長回憶:“自找的,同志們自找的。這不,大前天晚上,惹事精過來,拉起隊伍就集訓,先是辣椒面叫醒服務,然后是座談會,其實就是蹲地上吹一晚上冷風。第二天一早吧,惹事精帶著同志們,說要考察一下體力,進行直線五公里越野,一邊跑一邊唱歌兒…”
“你等會,唱什么歌?”三頭領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小黃團長忍幾下,才說:“《我是一只小鴨子》。”
“這還不算,回來之后,惹事精帶頭做俯臥撐,還說是熱身,你熱身就熱身吧,帶著同志們唱《藍精靈》這就過分了。”小黃團長情緒激動了,“這可好,連帶著我的部隊都給帶偏,一早上凈聽《藍精靈》去了。”
不是,你不訓練軍歌,你唱這干啥?
那是兒歌吧?
小黃團長解釋:“說是同志們氣息不穩,不適合激情澎湃,需要細水長流,這不,今天一早,同志們就在合唱團《我們是接班人》的噪音中起床,現在還迷瞪著呢。”
那就沒有反抗的?
小黃團長雙手一拍,著啊,就是有反抗的啊!
“所以惹事精說,既然大家受不了這點訓練,那就休息休息,這一休息,咖啡來了。”政委臉色很不好看,嚇的。
我的天,一人一天十幾杯咖啡,這還能睡著覺?
“可惹事精還說了,睡覺會失眠,純屬沒訓練,于是,睡不著,拉起來練,練困了再去睡,睡不著再拉出來練,”政委重點介紹,“就這么幾天,同志們胖了三斤。”
咋還胖了?
“吃得好。”小黃團長對這一點很滿意,“大太陽的,惹事精掏錢,給全體收閱官兵買材料,煮酸梅汁,那玩意兒解暑,但是也容易餓啊!”
了解了,這是想著法地收拾這幫戰斗英雄啊。
可是你還沒辦法,人家帶頭先做到,就說那跑步吧,跑起來人家忽前忽后照顧其實就是誰跑慢了踢屁股算下來,人家的運動量比別人多一倍。
“再說,誰再提意見,天知道惹事精接下來還會開什么聯歡會之類的。”政委不忍猝睹,看看時間,“各位首長,名場面要到了,咱們去別的方陣看看吧。”
啥名場面?
嗚哩哇啦一陣樂器響,軍樂團從一邊沖了過來。
戰斗英雄們哀嚎著,滿地打滾。
幾個區隊長賠著笑,上去說好話。
蔣連長先安撫:“總指揮,要不咱們這樣吧,咱們練唱歌吧,先不要伴奏,你看行嗎?”
內衛區隊長端水:“總指揮喝水。”
海軍區隊長遞煙:“總指揮抽煙。”
空軍就有點過分:“總指揮,要不我幫你弄個遮陽傘,超市門口那種,絕對納涼!”
戰略區隊長就苦口婆心:“總指揮,做個人吧!”
咋了?
也沒咋。
“這咖啡呢,也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就開始今天的訓練吧。”關蔭一副不吃請,不吃人情的架勢,先把五個區隊長打壓下去,“來,你們五個當排頭兵,給同志們打個樣,你們跟著我…”
“總指揮,做個人吧!”同志們集體抗議。
跟你學?
累死都跟不上。
關蔭從善如流:“那我就只好偷懶了。”
對,你偷懶,你監督。
“那啥,今天咱們心情好,咖啡喝的高興,就來唱個昨天教的新歌兒,《送你一枚小彈殼》,”關蔭起手準備指揮,“三個俯臥撐一個節拍啊。”
總部首長面面相覷,你不管是啥歌曲,三個俯臥撐一個節拍,那得慢到啥地步啊?
何況同志們抗議,首長們都聽到了。
同志們哀嘆:“要不咱們唱快歌,一個俯臥撐一句的那種,我們保準按照要求來!”
“不行啊,軍樂隊這幫人,嘴巴都生銹了,不讓他們演奏快歌說不過去,咱們不能跟他們學,咱們要柔情,要舒暢,要讓聽眾如沐春風。”關蔭隨口扯淡。
軍樂隊也沒人敢說話。
敢說啥?
剛來就給了個下馬威,讓一邊急行軍,一邊演奏進行曲,還不是我們的進行曲,什么馬賽啊,什么運動會啊,反正你別說你不會,不會就一邊跑一邊學。
敢不學?
這貨可打好報告,要求把軍樂團打回去,乃至解散,他立軍令狀再拉個軍樂團呢。
別以為這事兒惹事精辦不出來,他怕啥?
那今天演奏啥?
關蔭想想:“我覺著景天后唱的那首快歌,叫冰河時代好像,挺好聽,來,你們學一下,都是藝術家啊,你們不能連這首歌都不會對不對?”
反正同志們是趴下了。
演奏快歌,唱慢歌,還要做俯臥撐,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俯臥撐。
知道啥不?
“逆呼吸法練俯臥撐。”小黃團長介紹。
這時,倆戰士抬著一袋子過來。
口罩。
就一般的口罩。
“同志們是要上大舞臺的,得保護嗓子,保護呼吸道,來,一人一個口罩,從今天起,唱歌必須戴口罩,這紀律,同志們一定要記住。”惹事精宣布。
五個區隊長拿起口罩一看,都瘋了。
這是一般口罩嗎?
你前頭放那么厚一墊子,想干啥?
“隔絕塵土。”關蔭一瞪眼,“要不,多來兩層?”
那還是算了。
“沒法看了,走吧。”三頭領就覺著,那口罩是給他們一幫將星璀璨的人戴的,意思很明確,這兒我正訓練呢,你們閉嘴。
還能咋辦?
敢怒不敢言,將軍團敢怒不敢言啊。
反正軍樂團的同志們挺絕望的,還想請首長批評一下惹事精呢,這還批評個屁啊。
練吧,不然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