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吧?”關蔭問。
手機里,當紅主播馮京不是馬涼哭笑不得,點頭:“對對對,就這。”
直播間里觀眾樂瘋,這貨簡直沒正經,問路跑直播間里問啥?
人家小姑娘還吃驚著呢,正又唱又跳直播呢,就看到一金色大字從天而降,關某人到了。
查房?
“不是,你跑直播界干嘛?”小姑娘還真有些害怕,該不會最近說話沒經過大腦,被這家伙找上門罵來了吧?
想想沒有啊,原本蹦蹦跳跳做直播,現在簽約了一個傳統文化公司,每天還有一定時間直播傳統文化呢,連皮皮團都點贊了啊。
過頭言論更不能啊,小姑娘捫心自問,絕對的小紅旗手候選人啊。
那這家伙來干啥?
粉絲們也被嚇壞了。
“注意著點,這貨今兒又高了,軍方一百多位退休將軍,法務方面的退休大佬,全跑紫禁城看《天誅》去了,新聞聯播剛播。”房管緊急提醒。
于是,小姑娘可憐巴巴歡迎:“呃…歡迎關哥,”然后請求,“我覺著我挺三觀正,積極向上,說話辦事都很正面的,能不罵我嗎?”
關蔭很震驚:“我神經病啊?罵你干啥?”
小姑娘連忙問:“那你跑直播網站來干啥?”
關蔭想半天,不知道該咋說。
看直播的人可瘋了。
大少爺的直播網站,這會兒,當紅主播們都忙著表演才藝,要么就開車呢,能吸引粉絲趕緊吸引粉絲,得往前頭冒啊。
可忽然間,粉絲們似乎跑的一干二凈,連個招呼都不打,這咋回事?
“快去看,惹事精跑馮京不是馬涼直播間了,可能要開罵。”各家當紅主播的房管幸災樂禍,那小姑娘算是直播界的風云人物,沒人不想把她拉下馬,要遇到被惹事精劈頭蓋臉罵一頓的事兒,那肯定得完。
于是,一大波直播紅人沖進小姑娘直播間,都不說話,就看著就行。
關蔭正在車里拿著手機跟人家連線呢,雖然這貨沒在直播界混,可直播網站有他賬號啊,這還上次大少爺拜訪時候送的呢,土豪金很顯尊貴。
車停在路邊,關蔭撓頭不已。
看起來很為難啊。
“在望京哪?”觀眾一看,很奇怪,這貨跑哪干啥去?
小姑娘一看這家伙不說話,心發慌,只好主動問:“關哥有啥事兒要幫忙嗎?”
“別這么說啊,你委婉一點。”粉絲們很著急。
關蔭卻點頭:“有有有,我就問一下,今晚那個造就獎頒獎晚會,在哪開的啊?”
小姑娘一顆心放在肚子里,不過很無語。
合著你就為問路啊?
“是這么回事,這破地兒,我問了一些人,但是沒人知道啊,我琢磨著,你們應該關注一些新聞,就過來試試。”關蔭介紹,“要是不知道,那我再找人問問,我看炮派知道嗎。”
直播間里樂翻天,一幫人紛紛出謀劃策,具體來說意思就一個:“你先等等,我們上網給你搜一下。”
小姑娘手快,第一時間找到地方:“在這,距離你現在的位置不遠,你開車這么走,先往東,過紅綠燈左轉,沿著路往北走,然后你這樣…”
“算了,太麻煩,我地圖導航算了。”關蔭挺感謝,“那地方叫啥?啥酒店?紅葉瘋了?”
小姑娘擦擦眼淚:“是坎拿大楓葉紅了家具公司隔壁,地名兒叫侏羅紀時代會所。”
關蔭于是猶豫了:“我咋聽著這名字不正經呢?”
侏羅紀時代會所哭死在帝都。
好好一舉辦大型宴會的會所,你以為干啥的呢?
“要不,你去看看?”小姑娘挺厚道,勸道,“不管正經不正經,去看看就知道正經不正經了,沒看過就下定義,對人家也挺不公道,是吧?”
那倒是。
“行,那你繼續直播,我過去抽抽。”關蔭喊了一聲,“有沒有觀音廟里那幫土匪啊?我要去掙錢了,咋沒人出來阻攔一下啊?”
小姑娘茫然半天,委婉地提醒:“別打人。”
轟一聲直播間里又笑翻了。
就這貨,他去跟那幫人攪和到一起去?
拉倒吧,他就沒那覺悟,要跟有錢人能玩到一塊兒,他早被拉攏過去了。
“別鬧,快去辦事兒,記著啊,三部電影,回頭還要參加胡導《崇禎王朝》拍攝呢。”還真有觀音廟的土匪在看直播,捎帶著給小姑娘說好話,“這孩子不錯,三觀正,辦事兒也算厚道,回頭別罵人家。”
為啥要罵人家?
小姑娘回頭看看自己的小房間:“你不覺著太奢華?”
很奢華嗎?
關蔭湊近,看半天,很嫌棄:“啥嘛,全塑料的,好歹你弄點實木家具啊。”
大哥,你知道人家那一電競椅子要多少錢嗎?
小姑娘琢磨一下,覺著這人既然不罵人,那得留一下,最近老有一群妖艷賤貨對她圍追堵截,粉絲跑的很多,要不是知道再不轉型到正兒八經的直播里頭非得出事兒,小姑娘都想繼續回來唱歌跳舞,時不時鬧個緋聞啥的算了。
“要不,你開著車,我們幫你看著點?”小姑娘提醒,“那地兒不好找。”
關蔭一想,那也行,于是一邊開車一邊問:“我說,最近直播界咋安靜了?這唱歌跳舞直播,不是有一段時間,什么假唱啊,侵權啊,還有亂開車啊,反正弄的挺轟動的,還有什么游戲直播是掛逼,吃貨主播用道具,戶外主播闖禁地,連麥直播耍心機,最近被警告了?”
馮京不是馬涼:“…”
你就是說個事實,咋還玩排比押韻那一套了?
可她愣是沒敢辯解。
直播界也是黑暗叢林,你不踩別人,就等著被別人踩下來,為了到現在幾乎直播一姐的地位,為了守住這個地位,小姑娘沒少踩人,沒少被人踩,粉絲面前當然得一派天真,在惹事精面前還裝,那你是不想要你人設了。
這時,有個不知是什么居心的觀眾提了個問題:“正好惹事精在,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對網絡直播,尤其那些唱歌主播用聲卡的事情,你怎么看?”
關蔭沒怎么看,看著路,想了想,問:“你知道聲卡是干什么用的嗎?”
不是變聲的嗎?
“那玩意兒算是個常用的硬件,主播使用不足為奇。”關蔭道,“你是去聽歌的,又不是去找茬兒的,明知道有些主播用聲卡厲害,你非跑去挑刺兒,這就屬于找茬兒了。倒是有另外那么一批人,動不動給唱歌的戴上聲卡戰士的帽子,要我說,這幫人就是閑的。你要聽歌,覺著好聽你就聽,不好聽,或者覺著唱的太好,音質太好,你懷疑,那可以不聽,為啥非要跟主播死磕呢?”
這話主播愛聽。
就是,你愛聽就聽,不愛聽你走人就是了,天天在那喊聲卡戰士,有意思?
但惹事精顯然不是給用聲卡太多的主播說好話,一轉眼,這人到了地兒:“是這兒吧?那行,我先顛兒了整天研究哪位主播用聲卡,你還不如研究研究哪個演員沒演技,真的,這才是正路,真的聲卡戰士死路一條,專黑聲卡戰士也是死路一條,只有打假,打演戲干干巴巴麻麻賴賴一點兒不圓潤的那幫人的假,那才是有意義的事情。”
然后,這家伙號召:“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打架事業中去吧,你看人家那誰,那哭戲演的,我一點兒都不覺著可樂。還有那誰,那笑,嘖,大家閨秀發出啞鈴般的笑聲,我一點也不覺著尷尬,真的。”
小姑娘沒敢說話,她倒是想架秧子,你說,你把那誰的名字說出來。
可這事兒太得罪人,她就一主播,雖然很紅,可在圈子里沒地位,別說當紅明星,就是個混影視歌圈子的,對她踩幾下她也沒辦法,現在更不敢發動粉絲去報復,上頭正規范直播界呢。
“那你對直播界就沒點說法?”惹事兒的粉絲們造反了,“就前兩天,那個誰,又把紅歌改編成嘻哈,你對這事兒怎么看?”
關蔭停車,沒下車,拿著手機想半天,道:“那還咋看?不是涼了嗎?”
“沒有,哪有涼了。”這是競爭公司的主播,小姑娘大膽地給惹事精提供子彈,“人家有后臺,還在直播間里挑釁網友,說你們一群盧瑟,再仇視也沒招兒,人家豪車照開,美女照約,還組織了什么八百萬兄弟,嚷嚷著誰再翻人家那點無心過錯,人家就跟誰急呢。”
“這話是真的。”大少爺來了,土豪金從天而降,順手一個打賞,然后告狀,“關老師可能還不知道,昨天晚上,人家在直播間還罵一群過去討伐的網友,說人家中學都沒畢業,現在是穿金戴銀,出行千萬豪車,別人沒資格指責人家。”
這就屬于瞎告狀了。
你老爹現在又回第一梯隊了,那是國字號的隊伍,你要收拾一個網紅,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兒?
但這事兒關蔭就樂意管,于是道:“那我回頭問問,有證據沒?”
“多了,不過這事兒可能難辦。”大少爺又告狀,“據說,這位爺的后臺,是跟你們黃校長結拜的演藝圈巨頭。”
難怪大少爺沒馬上出手呢。
看來,這一家子真被嚇怕了。
好事兒。
關蔭想想,撂下話:“回頭我去那直播網站看看,不過,你們這直播,老是蹦蹦跳跳,這沒啥意思啊,你得為文化事業做貢獻。”
大少爺大大方方邀請:“有這么一個打算,我正在籌劃做一個國粹宣傳的直播節目,有古法造紙,有一些沒被列入文化保護的技術,比如打造鐵鍋,制造石鍋之類的,但是沒人關注,關老師有空的話,能來做一下宣傳嗎?”
這得幫忙。
關蔭點頭:“行,過段時間再說。啥方式?”
那當然是你帶頭大哥,帶上人家旗下的女主播,畢竟是網絡直播,不可能不蹭這熱度啊。
你看看,人家直播一姐都激動成啥了,這要能跟惹事精出去做一起網路直播節目,那得火成啥樣啊?
連線結束,然而直播界瘋了。
惹事精要進軍直播界?
求給別人留條活路行嗎?
那不能,但是惹事精只是去看看,純屬搞事情,不參與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