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差點迷路。
“要不是貝老師,我非跑到銀河酒店。”進門的時候,關蔭還念叨,“帝都咋越建設越讓人迷茫了呢。”
貝觀海特嫌棄。
他開車路上,大老遠就看到一竹竿抱著一只小可愛滿大街亂竄,這看看,哪找找,手里拿一手機,要不是開著導航,老貝差點兒打電話報警——用羅盤窺測帝都,你想干啥?
好嘛,能讓很熟悉的人沒能認出來,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這才有貝觀海停車,把惹事精父女兩一起接過來的事兒。
關蔭進門一看,樂了。
好家伙,大腕兒云集啊。
國內三大名導,今兒來了倆。
國內第一制片人撥冗來見,面子給的夠足。
中生代演員,著名的沒來五成也來了三成,足足有二三十個人,辛路宏打頭,水滸三國劇組是主力軍,娘子軍來了十好幾位,不說馬夫人和張夫人,陳瑾大姐一個人往那一坐,那就撐起一個劇組了。
不過,娛樂圈也來了那么六七個,這是干啥?
唐夕,《開撕吧哥們兒》的常駐嘉賓,也算是老戲骨,這位家境優越,背景很強大,能來還有點兒意思,可向美媛你跟著來干嘛?
你在你的霸起國際不好好待著,跑我們一群演員行列試圖干啥?
還有《開撕吧哥們兒》的隊長俞越,這位今年比較春風得意,四星陣容里的青年名演員老戲骨曾葭給生了一大胖小子,現在兒女雙全,娛樂圈里,這兩口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此外,還有三位很年輕,但關蔭壓根不認識的。
一黑長直,穿著背帶裙的年輕姑娘,看站著的姿勢,明顯外八,練舞蹈的沒跑兒。
一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臉色白凈,倒是眼睛里有點光芒的青年,特點就是,長的帥,但上肢有些短,看著很拘束。
另一位,關蔭看著有點兒眼熟,但想不起來,身高比旁邊一米七二的陳瑾至少低五公分,咧著嘴,傻呵呵的,看著挺有喜感。
但這絕不是寶哥,寶哥在電視上表現的比這位憨厚多了,這家伙是個挺年輕,不過心思,至少為人處事絕對聰明的人物。
相信關某人愿意幫助別人的劇組的人里頭,唐夕和這位就是其中之二。
就剛才,俞越跟夫人嘀咕了一句:“跟人家差距太大,人家花費那么多心思幫別人,還不如自己的小山頭把好事兒全搶了。”
唐夕就搖頭,說:“人家沒那么狹隘。”
這是有渠道的人,能打聽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關某人的老丈人是景副院,老太爺是寫進革命史的老功臣,再比如關氏一門一個大宗師,馬上又要出現兩位半步宗師。
一旁那位傻樂呵,一邊樂呵呵找所有人簽名,言必稱“我太崇拜老師您了”,但誰茶杯里的茶水只要少了,這位一定會馬上不動聲色添滿,還不讓人當場發現,這位就說:“我覺著關老師很厚道,人家都幫張導馬導寫劇本了。”
關蔭進門瞬間,這人第一個發現,立馬站了起來,滿臉憨笑,難怪關蔭第一眼看到這家伙。
比幾乎所有人低,但不比任何人不顯眼,這是個人物。
聽到關蔭的聲音,一瞬間,所有人下意識全部站了起來。
大胡子站了起來,張謀緊跟著就站了起來,張夫人幾乎同時放下跟一位中生代女演員說話的話題,立馬站起來,離開座位往前迎了兩步。
那可是段家的人,將來要封鎮國公爵位的,帝國的軍隊,人家起碼名義上統管一個方面軍。
馬庫很吃驚,他可只知道關某人有個馬上進二十五人隊伍的老丈人,但他覺著,關某人的能量絕不僅限于此,要不然,馬上封侯的大胡子,和已經是伯爵的張謀能那么,呃,略有些尊敬甚至畏懼的親近?
嘩啦啦站起來所有人,關蔭奇道:“你們吃了一遍了?”
郭子健奇道:“這話怎么說?”
“要不然你們站起來干啥?”關蔭很納悶兒,“要不是吃多了,等下還要再吃好的,用得著消化?”
早知道這人扯淡,沒想到這么扯淡,閆宇彤那幾位也無語了。
大胡子笑道:“快入席,就等你一個了。天后們很忙,要排練節目,你就是代表,不過你小子忒狡猾,知道今兒可能要喝酒,你帶上你家小公主,誰敢讓你喝酒?”
關蔭笑的很奸詐:“那沒辦法,我這是女兒奴屬性隨時保持,不過,貝老師能喝,說好今天幫我多喝點兒。”
貝觀海差點動手,這么多人,你敢說讓誰多喝,那肯定被一群人灌啊。
“快入座。”馬夫人笑成一朵花,連忙安排席位,“坐這兒,這一桌年齡比較大,我讓飯菜做的稍微軟乎點,孩子吃起來不那么難吃。”
這話說的多好,人家不是要把惹事精往最有地位那一桌拉,是因為要照顧到孩子的情緒,誰還能說啥?
再說,也沒人會說啥。
人家是代表天后團隊來的。
關蔭也沒推辭,跟貝觀海過去,在一制片,仨導演,加上編劇代表閆宇彤,以及演員代表老黃忠許幻山和辛路宏、大人梁貫華那一桌坐下,還叮囑:“晚飯沒吃啊,就等吃好的了,給來一碗面——不貴吧?超過十五塊錢就算了。”
一旁服務員小姐姐差點笑翻,都熟悉這人,所以沒人覺著這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家伙。
就看看人家進門那陣勢,這么多大名鼎鼎的人,沒一個坐著的,集體目視門口方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這叫啥?這就叫地位。
就是這貨實在沒逼格,你聽聽他這話…
汝聞,此人言乎?
“有燴面片,有拉條子,有陽春面,吃啥點啥,”馬夫人問,“給豆豆點個果汁兒,喝啥口味的?”
小可愛想想,問:“想次燴面片,想喝葡萄果汁兒,能次到嘛?”
這飯店要沒有,我們馬上出去給你買去!
馬夫人不嫌麻煩。
那人家張夫人更不嫌麻煩呢,這可是鎮國公府的小公主,真正的公主!
“都有。”一服務員小姐姐點頭,“還要點什么嗎?”
關蔭一拍額頭:“差點兒忘了。”
然后,這家伙從口袋里翻出點吃的,哦,不是一點,是一大堆。
番石榴。
錢導伸手拿來一個,啃一口,道:“你哪來這玩意兒?”
“多大人了,還跟孩子搶好吃的。”關蔭批評,“出門忽然想起有人送了點兒,想著有幾個孩子呢,就給帶一點兒來——你倒是到家吃來啊,有十多斤呢。”
張謀家和馬庫家的孩子都過來著呢,不是要進這個圈兒,人家只是單純來吃飯。
一看這番石榴,似乎也沒啥特別的,幾個孩子有些嫌棄。
錢秋逗小可愛,問:“豆豆,錢大大吃你的一點水果,可以嘛?”
小可愛揮手:“次,多次,公主姐姐送了好多好多,人家又次不完!”
誰送的?
關蔭暗暗翻白眼兒,沒想裝嗶,卻裝了好大一個,上哪說理去?
但這事兒不能怪人家小可愛,人家可沒想賣弄。
這番石榴,小可愛其實也不是特別愛次,而且認識錢大大呢,送點好次噠沒問題哦!
于是,關蔭解釋:“下午那會,小公主得了一些好吃的,就給小可愛分了一半,請人送到家里來了。”
刷——
那目光,有幾個不矚目那看起來并不是特別好看的番石榴的?
錢秋說了實話:“看著不好看,但是的確好吃,這是打南海運過來的吧?”
特供水果。
關蔭點點頭:“進紫禁城的,沒一樣敢含糊,看著品相沒外頭買的好看,但的確很好吃。開胃不錯,還健康。”
幾個大孩子一聽,小公主吃的啊?
那說啥也得嘗嘗。
于是一擁而上,一人拿兩個,桌子上就只剩下七八個了,在座的要分也不夠啊。
“回頭我問問,找到農場,買點分給大家。”關蔭回頭把番石榴塞服務員小姐姐口袋里,一人倆,正好分到每個人,“給你們添麻煩了,小費是估計沒有,番石榴兩個,不成敬意,還請笑納啊。”
一桌人互相看看,你留下我們一人分一個不行嗎?就嘗嘗這特供水果跟一般水果有啥不一樣,你咋這么渾呢?
“待會兒我順路。”貝觀海不見外,“貝小小在家呢,我帶點讓嘗嘗。”
關蔭正要說話,人家就沒問他,請示小可愛:“還記得小小姐姐嗎?”
小可愛大大方方點頭:“記得吖,要給姐姐帶點,還有葡萄,可好次惹,人家要給小小姐姐帶點。”
人家跟小小姐姐可是經常見面的好朋友,早就分好,準備哪天有時間請爸爸帶著人家,一定要給好朋友分享好次噠呢。
于是貝老師才心滿意足。
人家可不是真想嘗嘗好吃的,貝小小經常出門玩,找到好吃的,那是一定要帶一點,回頭給豆豆送一份兒,不是想拉關系,貝觀海一家,跟關蔭是多年的交情了,不在乎那個。
就是關蔭很抗議,道:“還奇了怪了,不家里吃去,還等著捎回去,那你得帶句話,這越是健康的水果吧,有可能越是倒胃口,你就比如著番石榴,一般番石榴,用化肥還是必須的,這特供的番石榴,我估計不是廁所后頭種,就是…”
貝觀海上手,直接堵這家伙的嘴,好家伙,好好的好吃的,被你這么一說,那多膈應啊。
再說,讓你繼續說下去,今晚估計沒幾個人能吃得下去,大家都是文明人,這是文明場合,你那倒胃口的話能不能留到外頭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