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們正等著掌柜的回家做飯呢,沒到中午,天仙兒第八次念叨:“肯定被留著吃飯了,要不還是叫外賣吧。”
景姐姐很篤定:“不到飯點就回來,宋鶯兒心思縝密,怎么可能強人所難。”
果不其然,飯點不到的時候那家伙晃晃悠悠回來了。
就是姿勢有點怪。
大腦瓜一點一點,倆肩膀一張一縮,跟個大螳螂似的。
一進門,關蔭嘴里還在唱:“沙場決死突重圍,老子不信這個邪,什么他娘的精銳,歐耶,一炮打穿晉西北。戎馬幾十年總會有政委來陪,瀟瀟灑灑赴會今兒不醉不歸,往事后不后悔慢慢去體會,此刻團長這杯酒最珍貴…”
啥歌兒?
李云龍的b站鬼畜歌兒。
啥曲兒?
哦,據說有個不上b站的歌手,叫李曉杰,唱了一首《朋友的酒》,就那曲兒。
這不,某些經常帶著批判眼光去b站找快手抖音的長腿小姐姐送硬幣的某人就記住了這些破歌兒。
一聽,姐姐妹妹們明白了,哦,惦記著《亮劍》劇本呢。
那就好,你不能出趟門惦記什么美少婦之類的,那可不行。
小可愛才不管爸爸唱啥呢,過去一招掃堂腿,然后美美噠爬上去一坐,大眼睛笑成兩顆星星,表揚爸爸:“爸爸說話可算話惹,這么早就回來惹。”
關蔭立即要待遇:“那說話算話得獎勵啊,寶貝兒獎勵點啥?”
木嘛木嘛,親親雨點兒般送來,小可愛問:“夠惹嗎?”
“不夠,多少都不夠啊!”女兒奴貪心的很。
小可愛呵呵笑著,問:“中午還次蕎麥饸烙面,可以嘛?”
這還有問題?
女兒奴一向都是女兒說啥就是啥,再說,那饸烙面多好吃啊。
“趕緊給老太太打電話,家里別做飯了,做點饸烙面送過去。”關蔭趕緊叮囑,本來說好要去家里吃飯的。
小姨子笑嘻嘻道:“哎呀,就讓他們午飯當晚飯吃,咱少送點兒,最近缺錢呢,家里也要省著點兒。”
這孩子摳的。
“算了,我打電話。”關蔭抱著小可愛蹲下,順嘴把宋鶯兒學校想融資的事情一說,問,“你們覺著呢?”
景姐姐一拍手:“早就打那學校主意了,《天誅》上映,我們就收剩下的股份吧,不過,宋鶯兒股份太少,回頭我們跟她商量,她拿百分之五十一,多個保障,合作才能愉快,我們幾個人抱團,文化界沒我們的一合之敵。”
霸氣!
電話打過去,老景頭笑道:“正要給你們打電話呢,家里要來幾個人,來得喝酒,耽誤正事兒,你們就別過來了,過幾天等你回國,我們再做點好吃的接風。”
“那不行啊,今兒做饸烙面,這么著,隨便弄點糊弄一下客人,回頭我送現成的過來。”關蔭一想也行,“還有啊,老太太就別在網上學什么攪團了,不正宗,回頭我過來教,等下給你們送點饸烙面過來,帶一點面就行。”
老頭兒高興極了,贊美:“天天的,忙自己事兒就行,我們兩個老人,還惦記這么多干什么。行,那一會過來,以前幾個老部下,進京開會來了,也沒啥必要認識。”
但是,老頭兒很嚴肅地提醒:“家里也要時不時送點東西,多好的人,可不能虧心,你可別嫌我啰嗦。”
“哪能呢,正好,送過來后,我們過去吃飯去,還節省油鹽醬醋呢。”關蔭很為精打細算得意,“二小姐剛才還念叨,家里要省錢呢。”
“行,那一會過來,路上不要急,我們又不餓。”老頭兒立馬撂下手里的蛋糕,這有啥好吃的。
接著給樊文秀打電話,關蔭叮囑:“午飯沒做吧?別做午飯,幫我燒點開水,今天中午吃饸烙面,本來打算過來接你去老爺子那邊吃飯的。”
樊文秀高興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回頭就給段大人打電話:“午飯別在食堂吃,趕快回來,孩子們要回來,說要吃饸烙面,蕎面的,不回來就沒你份兒了。”
段大人又不傻,家里有好吃的,憑什么在食堂吃大灶?
剛一下班,段大人立馬往回跑,被提著飯盒上樓的李九龍給堵住了。
“干啥去啊?”李九龍提起飯盒,“打兩份呢。”
段大人眉開眼笑:“孩子們要回家,吃蕎面饸烙。”
李九龍怒了:“憑什么沒我的份兒?”
“有,有,快走,回去先燒水。”段大人大方的很,“叫家里人都過去,省得做飯了。”
要不你以為我拿電話干嘛?
李大將軍都沒帶客氣的。
這會兒,關蔭剛到老頭兒家門口,沒聽到里頭有說話聲,不由奇怪,進門嚷嚷:“這啥客人啊,說拜訪咋還不早來?”
老頭兒從院子一角過來,正伺候花花草草呢,笑道:“人太多,我讓他們晚點過來,不然要多做飯,那饸烙面調面麻煩著呢。”
關蔭無奈了,這老爺子,就來客人,那能吃多少?
“也行吧,洗手洗臉,我先去調湯。”這家伙第一次登門就不客氣,這會兒混熟了,哪還會拘束,闖進廚房就忙活,老太太想打下手都沒機會。
調好湯,關蔭先坐下咥三碗,人老了,沒人陪著吃飯都吃的少,照顧人不但要照顧好生活上的事情,還要照顧好心情。
你看,老頭兒老太太吃的多開心。
“吃,多吃點不要緊,回頭出門溜達一圈。”關蔭還埋怨,“這客人也來的不是時候,我還想要是客人已經來了,我給趕走,帶你們出去轉一圈。”
老太太感慨:“這孩子照顧人照顧的好,就是不照顧自己,出門都不打扮一下,等下回去的時候把兩身衣服帶上。”
關蔭大喜:“還有新衣服穿?”
溜達進留出來的臥室,床頭放著兩身新衣服,有點兒老氣,畢竟老人給買的衣服,哪可能時髦。
關蔭穿上,客廳里一站,老頭兒看著有點不滿意:“太老氣。”
“啥就老氣,這叫成熟。”關蔭拍拍自己的臉,“我估計出國不但要穿軍裝,還得帶兩件換洗的衣服,原本還想找萬秀訂做,得,這下齊活兒。對了,上次請萬秀訂做的衣服還合身不?”
“合身,很合身。”老頭兒拍拍衣服,“剛換上。”
少年時候,爸爸媽媽給買的衣服,總是一千個挑一萬個選,總覺著不如別人家孩子穿的衣服好。到了一定年紀,想穿爸爸媽媽給買的衣服,爸爸媽媽也不會買,總覺著給孩子買的衣服不好看,哪怕買了,也是一千個一萬個覺著配不上兒女。
關蔭就覺著,能穿老人給買的衣服,那就已經是巨大的幸福了。
想想兩個眼神兒不好,只能一寸一寸捏著,仔仔細細地給你挑選好多天才選的衣服,你穿在身上,那是什么感受?
何況,你有了老婆,老人給你買的衣服,還得考慮你老婆覺著好不好,用的心更多。
你就一小字輩兒,就算那衣服不漂亮,那也是老人的心意,穿在身上,老人笑的那么心滿意足,那豈不就是一種孝敬?
老太太就有些忐忑地說了:“我還是怕小景嫌棄。”
“啥就嫌棄,多好的衣服,行了,就穿這身衣服,晚上得給張導給面子,去參加人家電影的首映禮,這衣服就很好,顯得鄭重。”關蔭拍拍衣服,都不換下,把自己的衣服卷一團拿著就出門。
老太太追著出來,拿塑料袋給裝起來,還叮囑:“開車小心些,在家里多待一陣子。”
關蔭許愿:“回來帶你們出去溜達,家里轉一圈,段大人家轉一圈,晚上上我老丈人家吃飯去,他家面多。”
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道:“這孩子,就好熱鬧,快回去忙你的事情,有啥事要跟我們說。”
“那當然,我又不傻。”關蔭很不客氣,“回頭我還得找老爺子跟我去劇組。”
干啥?
戰爭片,還要嚴禁,不找老一輩指導,你以為你能快穿那個時代去親自見一見,把片場道具準備的貼近歷史?
老頭兒一聽,立馬許諾:“那我準備好,我還有老一輩的日記,有戰斗日志,到時候都帶過去。”
“那您老可就是藝術顧問啊!”關蔭立馬要求,“說定了啊,到時候既要幫著檢查裝備,還得多講精神,咱們這是認真的抗戰劇,不是神劇。”
老頭兒一跺腳:“說定了,趕緊忙去吧,我趕緊收拾一下。”
這下好了,老頭兒天天找人做筆記,當年的事兒,他們還是有一些記憶的,尤其在一些老革命面前,他們還能說得上話,能采訪到一些第一手的材料,忙一天回到家,老頭兒就算日期,天天念叨一句:“劇組咋還不開工呢。”
回家接上姐姐妹妹們,飯菜一帶,殺奔軍部,路上把跟老頭兒的約定一說,關蔭放狂言:“有這藝術顧問,這次,老子真要一炮打穿晉西北!”
倆姐姐對這人側目而視,你劇本都沒寫出來,就敢把老頭兒拉進劇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至少國家級的地位,這劇要拍不好,那可不僅僅是藝術上打臉,你就等著被人從第一惹事精位置上拉下來吧。”景姐姐叮囑,“所以多用點心,別老惦記著惹事兒。”
啥就叫我被人家打臉?
“你倆不去當導演想干啥?”關蔭不滿道,“導演還是你倆,就要讓劉緒峰那小子知道,硬派導演不是他那樣的,還有,仙兒別閑著,秀芹大妹子那角色被宋天后搶了,沒辦法,只好讓你去演田雨了。”
宋天后演田雨?
姐姐妹妹們面面相覷,聽這家伙說過那角色可是當年的村頭大妹子啊,你讓人家宋天后演這個角色,合適嗎?
所以說,關某人豪言一炮打穿晉西北,那可不僅僅是《亮劍》規格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