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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4章 西域之旗

  呂布殺得血氣翻涌,殺氣沸騰,沾滿了鮮血的臉龐,顯得有些猙獰和恐怖,沮渠費鄆王抓的時機相當好,沒有給呂布留下任何躲避的時間和空間。

  呂布右手的方天滑稽剛剛砍翻了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而左手的圓盾又在另外一側格擋,也一時間無法騰出手來,情急之下,便只能一邊微微側身躲避,一邊腿上用力,往側面踢了一下赤兔馬的馬腹。

  胯下的赤兔馬和呂布的心意相通,幾乎是同一時間,便往一側橫跨了一大步,沮渠費鄆王砍來的戰刀夠不著呂布的脖頸,只能是“鐺”的一聲砍在了呂布肩頭上的鱗甲之處,然后順著鎧甲往下,劃砍出了一溜的火星!

  沮渠費鄆王勢大力沉的一刀,繃飛了幾片鱗甲,還劃破了呂布戰袍和腰帶,若是沒有精良的戰甲護身,這一下怎么也要重傷,但是很遺憾,沮渠費鄆王千算萬算,唯獨漏算了呂布盔甲的防御能力…

  一個精致的香囊,順著碎裂的衣袍和鱗甲破片掉落在血污和黃塵之中…

  呂布一眼掃見,頓時大怒起來,嚎叫著抬手投擲出了手中的圓盾,擊倒了以正面撲來的另外一名鮮卑人,然后騰出手來,雙手陰陽握住了方天畫戟的長柄,便猛地一個回旋,根本不理會沮渠費鄆王砍來的第二刀,便兜頭朝著沮渠費鄆王的腦袋砍了下來!

  沮渠費鄆王臉色發青,他的戰刀自然會比呂布的方天畫戟更快,但是問題是之前一刀砍中了,卻只是砍破了一塊衣袍,砍下了幾片鱗甲,頂多將呂布砍得晃了一下,現在是豁出命去看看第二刀能不能砍破呂布的鎧甲,還是先招架一下保得性命?

  電光火石之間,沮渠費鄆王總于是慫了。

  沮渠費鄆王改變了戰刀的方向,企圖在交錯這個瞬間,格擋一下呂布的攻擊,便可以逃脫呂布的攻擊范圍…

  然而呂布的力量,超出了沮渠費鄆王的想象。加裝了高橋馬鞍和雙馬鐙的呂布,在力量的施展上更加的恐怖,沮渠費鄆王單薄的戰刀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格擋住呂布憤怒的一擊,轟然巨響之中,不僅被呂布擊飛了戰刀,還同時被鋒銳的方天畫戟的槍尖劃到了腰腿之側,頓時破開一個長條且碩大的傷口,鮮血噗的一下便噴了出來!

  沮渠費鄆王嗷的一嗓子,在馬背上搖晃了兩下,要不是反應迅速抱住了馬脖子,恐怕當場就會掉落馬背!

  縱然沒有落于馬下,沮渠費鄆王也無力再戰,在護衛的保護之下,斜斜的奪路而逃。

  “沖上去!殺光他們!殺光!”

  呂布憤怒的嚎叫著,指揮著兵卒追擊,方天畫戟挾帶著尖銳的嘯聲和血紅的寒芒,揮舞之處,一顆光禿禿的髡頭,一截血淋淋的殘值,隨著半聲凄厲慘叫,飛上了半天之中,然后轉著圈子落了下來。

  幾名留下來斷后的鮮卑人嚎叫著沖了上來,兩支長矛沖著呂布的咽喉扎去,一把戰刀也朝著呂布腰部砍到,呂布身形微側,迅速躲過長矛的刺殺,方天畫戟呼嘯而下,兩顆人頭騰空而起,幾乎是同時間,呂布騰出了一只手,帶了手甲的拳頭準確的砸在了側面砍來的戰刀刀面上,順帶一擺,手甲掃那名執刀鮮卑的臉上,頓時連皮帶肉撕扯下來一大片,就連眼珠子都差一點被呂布手甲上的鱗片勾了出來!

  號角長鳴,戰馬奔騰,漢軍鐵騎如同洶涌的巨浪,翻滾著,拍擊著。

  在沮渠費鄆王敗退之后,鮮卑人的抵抗很快就瓦解了。呂布手持方天畫戟,吼聲如雷,鮮血飛濺處,鮮卑人如同草芥一般,一片片的被砍倒在地。

  …這里是打著哈欠的分割線…

  遠處的一處高地之上,一群風格迥異的兵卒陣列,正在看著遠方塵土飛騰的戰場。

  在最前方的一名主將,名叫昂古,臉上憂色重重。他是貴霜邊境上的一名守將,在這一片地方自然算是老大,但是在整個貴霜帝國的官員行列當中,他卻只是毫不起眼的一個邊緣人物。

  昂古四十多歲,長發披肩,長臉長須,高鼻梁,有一雙鷹一樣銳利的藍眼晴。臉上有一道刀疤,身上也有好幾道,這是他的勛章,也是他成功擊敗了幾位競爭者,奪得了這個城主的位置的基石。

  之前鮮卑一部,沮渠費鄆王帶著人前來的時候,昂古就有些吃驚,并且有些不安。貴霜帝國內部也是分崩離析,各大家族各個派系相互爭斗,雖然說貴霜帝國現在依舊在派兵攻打周邊的一些小國和部落,也取得了一些勝利,但是實際上收獲并沒有多少。

  昂古知道,在東面有一個巨大的帝國,因為他的祖輩,曾經跟著貴霜王的足跡,和東面的帝國打過一次慘烈的大戰…

  在他祖輩流傳下來的一些言語當中,當年數十萬人在大漠當中拼殺,幾萬人死在了戰場之上,東面的帝國強大得出乎意料,就連偉大得貴霜王都不得不敗退而歸。那一片死亡眾多的區域如今還被稱之為魔鬼之地,是屬于最為邪惡和污濁的地方。

  雖然這些言辭當中或許有一些夸張的地方,但是也說明了一個事實,東面的帝國是一個可以和貴霜比肩的強大存在…

  昂古今年已經四十了,他不想要麻煩,更不想惹麻煩。

  可是麻煩依舊來了。

  昂古放心不下,帶著些人手出了城,一方面是巡查周邊情況,另外一方面也是看一下這些蠻人具體行蹤,來到這里的時候,卻無意間發現了漢人正在攻打那群蠻人…

  前幾天那一群蠻子來的時候,昂古就有些眼皮亂跳,果然,這群蠻子不僅是帶來了混亂,而且還將東邊的那一個帝國的人也引了過來!

  該死的!

  “將軍,這是對我們的侮辱!將軍,我們不能退縮!”

  少壯派生怕事情不夠大,嘶聲力竭的吼叫著。

  “將軍,這個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做主的,必須上報長老院再做決定!”

  老成派不愿意承擔不必要的風險,意味深長的告誡道。

  “將軍…”就連昂古身旁的護衛都忍不住張嘴說道,“將軍…”

  “嗯?!怎么,你也有想法?”昂古不滿意的瞪著眼。

  “不是的,將軍,我是說…下,下雨了…”身邊的護衛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啊?”昂古仰頭望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色已經陰沉起來,云層越來越厚,越積越多,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下來。

  昂古向天空伸出手,片刻之后,一顆碩大的雨點砸在他的手中,濺起一朵水花。

  “將軍,那群蠻子已經不行了…”昂古的部下指著前方戰場說道,“這個時候就算是我們沖過去,也是沒有作用…更何況現在就要下雨了,在這種天氣里打仗,不是找死嗎?”

  “這些蠻人據說也是我們的的人!我們就這樣撤走了,那邊漢人會怎么看?”少壯派還在叫囂著,“都已經打到了我們臉邊上了,如果不做反擊,漢人會認為我們膽小怕事!將來就會騎到我們的頭上拉屎!”

  “據說而已!只是據說而已!將軍,不能動!如果真的引起兩國大戰!長老院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老成派說道,“這種天氣,漢人也不可能長待,過一會兒就肯定走了,我們沒有必要去牽扯進去…”

  雨勢開始逐漸的增大,劈里啪啦的打在盔甲和衣袍之上。

  昂古揮了揮手,“雨大了…這樣的天氣,不適合進行作戰…就算是我們加入,這群蠻人也不會跟著我們作戰的…我們走!將這里發生的一切,上報長老院!”

  昂古又瞄了一眼一旁的少壯派,補充了一句:“當然,也不能就這樣就走了…將我們的戰旗留在這里!警告這群漢人!他們越界了!”

  …這里是正兒八經的分割線…

  “這上面寫的是個什么東西?”打掃戰場的呂布手下,發現了貴霜人留下來的戰旗,交到了呂布手中。呂布翻來翻去看,卻看不懂。

  戰旗之上鬼畫符一樣畫了個動物,張牙舞爪的。在旗幟的邊緣位置,還有一些七拐八拐的符號,或者是字…

  魏續在一旁看著,也是有些撓頭,“這個像是鷹?看嘴上的這個鉤…但是還有這么大的肚子和四個爪子?怎么長的?”

  “就只有這個東西么?在哪里發現的?”呂布將旗幟丟給了魏續,然后轉頭問斥候道。

  斥候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后將手一指,“就在那邊,有個小山頭,我們去查看的時候發現就插在地上,還有些人馬的痕跡…不過雨水大了,有些難以辨認了,算不清楚多少人…”

  “難道這群鮮卑有埋伏?”呂布沉吟著,“結果下雨了,就撤退了?怪不得這群鮮卑還有膽子和我們對陣…原來是應在此處…走,看看去!”

  膽子向來就是很肥的呂布不僅沒有害怕,還興沖沖的帶著人趕到了小山頭之處,登上了山,然后朝著遠處眺望。雖然雨勢不小,但是透過雨霧還是能夠依稀的看到原本的戰場之上隱隱有些人影活動,想必如果沒有下雨的話,也就能夠看得見戰場之上的動靜。

  “可是為什么沒有進攻?”呂布毫不在意的任憑著雨水在臉上流著,扭頭問姜冏道,因為呂布也知道問魏續是問不出什么一二三來的。

  “鮮卑人敗得太快了?”姜冏微微皺著眉,也是在思索著,“又或是什么其他得原因…但是又留下了這面旗幟…故意的?表示這里是他們的地盤,還是說在向我們示威?”

  “切”呂布不屑的咧了咧嘴,“這不就是跟小狗尿尿占地盤一樣么,插個旗幟就算是他們的了?啊哈…”

  魏續大笑,“這么說的話,這要是老子將旗子插他家大門上,難不成他家就算是老子的了?”

  姜冏呵呵一笑,并沒有接話。

  “白校尉之前也是到了這里吧?”呂布捋著下巴上的胡須,他的胡須下巴上的不多,倒是兩鬢挺長的,也是別有一番風格,“那個什么棉花,就是在這個地方拿到的?”

  姜冏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白校尉應該是來過這里…不過是不是在這里拿到棉花,就不太清楚了…”

  其實這里只是一個絲綢之路的中轉站,還在西域的范圍之內,也并非是貴霜的國土。而且也不是白雀當年到達的最遠的哪一座城,但是呂布和姜冏等人都不是很清楚這些事情。

  當年貴霜和大漢做過一場之后,貴霜就退出了西域,但是隨著漢王朝的實力消減,然后貴霜又將觸角伸到了西域當中來,只不過因為貴霜本身的原因,也再也無力朝東而進,只是像是一個前哨基地一樣,留下了一部分的軍隊和人馬在這里,當作是宣告主權了。

  西域之中,多數都是小國,很多簡直就是一個城,或是兩個城,因此見到了呂布等人的時候,都是以為大漢王朝要卷土重來了,在沒有搞清楚具體情況的局面下,這些西域小國都是唯唯諾諾,笑臉相迎。

  “那…還繼續向前么?”魏續問道。

  呂布橫了魏續一眼,說道:“當然!繼續!難道就這樣一桿破旗幟你就怕了?”

  魏續頓時跳將起來瞪著眼說道:“某何嘗怕過!”

  呂布哈哈一笑,拍了拍魏續的肩膀,說道:“當年班定遠都走得,難不成老子走不成!老子倒是要見見,插這個旗幟的家伙,就是是不是三頭六臂!”

  呂布作為新鮮上任的西域都護使,自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巡查自家的地盤,一些所謂的小國根本就跟墻頭草一樣,見到呂布來了就倒下,露出肚皮來,倒是讓呂布覺得這些家伙太過于乖巧,都不好意思下狠手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點硬茬子,方覺的有些興趣…

  而且對于呂布來說,不干掉些硬茬子,立一立威名,又怎么能夠讓大漢在西域的旗幟重新豎立起來?

  于是乎,忽然出現在西域地盤之內,尤其是出現在呂布自以為是自家的地盤之上的這一柄古怪的旗幟,不但沒有打消呂布探索的動力,反倒是更加的刺激了呂布前行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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