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斐潛接到了牛輔的回復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是怎么回事?
約戰要么就是答應,要么就是不答應,哪里還有什么考慮考慮的說法?
更何況牛輔然說要三天后才決定接不接受約戰?
然后再派人通知我?
有沒有搞錯?
“斥候呢?斥候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斐潛在確認之后,第一個反應就是其中有問題,立刻詢問周邊有什么異常動向,這不是牛輔準備挖什么坑吧?
馬延想了想,確定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說道:“尚未有什么特別的回報。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斐潛這邊斥候散開的距離大概是四十里左右,這個距離就算是騎兵,也是需要將近半天左右,應為不可能用全部的馬力進行奔跑,否則就算是到了地頭,馬力不濟之后也就意味著給對方送馬肉了。
但是斥候不一樣,斥候畢竟是少數,所以馬力并不是他們考慮的主要問題,更重要的是將消息及時傳遞回來,因此不管如何,大多數情況下,斥候總是能比敵軍速度更快一節。
既然周邊沒動靜,那么牛輔究竟想要做什么?
“疑兵?拖延?”斐潛皺著眉頭說道。
徐庶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都不是太像,不過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斐潛說道:“那么不管是如何,我們這里反正是不能白白的等三天的…”戰爭么,反正是對方怎樣不爽就怎樣做,然后做著做著可能就會發現自己爽了,當然也不排除額外的可能性…
不過牛輔應該沒有這樣的謀略才是啊,否則也不會在上次和白波軍交戰的時候表現得那么讓人著急。
斐潛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賈詡賈文和,這家伙會不會在牛輔軍中?如果他在的話,可能真的就會有些麻煩了,這家伙習慣性的會各種挖坑,然后默默的在旁邊看,也不管坑的是自己人還是對手…
正當斐潛正在考慮的時候,徐庶說道:“且不論西涼兵想要如何,我覺得…西涼的弱點依舊還是糧草,原先計策還是不變…不過據去送戰的兵卒回來報告,我倒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漢代,天一黑,絕大多數的人便什么也干不了了,只能是摸索著收拾一下,然后就休息了,這也是從地球有生命開始已經深刻烙印在基因當中的模式了,從養生角度來說,這種白天活動,夜里休息的模式人類已經是適應了幾千年。
但是后世卻不太一樣,各種能源的運用,導致了夜以繼日這個詞已經不是什么新鮮的事情,違反了潛藏在基因當中生物鐘的修仙群眾們,也等于是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
不過對于龔浚來說,現在有點覺得喜歡上了黑夜。
安靜,遠離喧囂,就像是這一片的天地都是自己的…
當然,這個是錯覺,因為在龔浚身邊,還有自己的一個小隊的戰友。
龔浚仰頭看了看天上的上弦月,看見彎彎的月亮已經跑到了天邊,即將消失在了天際了,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后轉頭低聲吩咐道:“都再整理一遍裝備,小心藏好…”
牛輔也是心粗,為了省事,便將營寨直接扎在了斐潛原先那個廢棄的營寨基礎上…
說道這個營寨,其實也很有意思,原先斐潛扎下營地的時候王邑覺得不是很爽,但是后來卻迫于形勢不得不和斐潛合作,當獲取了階段性的勝利之后,這個營寨斐潛雖然已經將人撤走了,但是王邑又覺得公然派出兵卒或是勞役,去拆除曾經盟友的營地,這樣子的行為似乎有些問題,于是干脆便置之不理,反正城中百姓有時候為了簡便,也會到營地當中摸一些木料什么的,久而久之就逐漸殘破,王邑就更沒有放在心上了,卻沒想到牛輔一來,或許是統兵之人,判斷營寨的地域的標準都是一樣的,因此牛輔又看中了這個殘破的營地…
但是有一點不一樣的是,牛輔的人數比當初斐潛來河東之時多了很多。
在河東安邑城下的時候,斐潛就算是后期加上那些招募了兵卒,也不過是兩三千左右,然后又派了一些到陜津張遼立的營寨去管理渡河商隊,還派出了一些去北屈,因此實際上駐扎在安邑的兵卒并不多,因此營寨也不是很大。
但是牛輔的人數幾乎就是翻了幾倍,又號稱三萬,自然也是要將營寨修建的更大一些…
如此一來,原先斐潛和安邑城外的樹林之間還有一點空地的,現在也就扎滿了帳篷,屬于營地的一部分了。
換句話說,牛輔現在的營地,雖然有砍伐一些樹木,但是營寨的一邊也幾乎就貼著樹林,這就給徐庶的謀劃創造了一個機會。
龔浚手腳并用,麻利的爬上了一顆大樹,在枝葉的掩護之下,借著天上殘余的月色和牛輔營地當中的點點火把的光線,辨認和查看著牛輔營地內部的分布情況。
和斐潛當初一樣,牛輔也將大營正面對著官道和安邑城門,而將輜重糧草等物資堆放在后營,也就是靠近龔浚躲藏的這個人煙稀少的樹林方向,但是具體放在哪個帳篷附近,龔浚卻不知道。
牛輔大營之內,有三隊巡邏兵,一隊常駐在營寨門口,另外兩隊在大營內來回巡邏,除了營寨大門的兩側,在營寨的四個角上,還額外修建了高高的哨塔,有兵卒在其中值守。
這個有些難辦啊…
營墻雖然不是很高,翻爬進去不是太難,這對于龔浚的整個小隊來說都是簡單之極,但是要在翻越營寨墻的同時,不僅要躲避哨塔上兵卒的視線,還要躲避好巡邏兵,不能讓其發現,這個…
龔浚估算了一下,翻越營寨的行為在時間上可能來不及,風險也太高了一些,估計爬到一半就會被牛輔值守的兵卒發現。
這樣就不好辦了啊…
不能進營地,就意味著不能準確判斷出牛輔究竟將糧草放到那一個帳篷內,縱然是自己放了火,但是不能準確的燒到糧草所在位置,就算是燒掉了幾頂普通兵卒的帳篷,對于龔浚來說,也就是失敗。
更何況牛輔在遭受了這一次襲擊之后,必定會加強關注,也就意味著龔浚自己只有這一次的機會,難道要先在其他位置制造一點騷亂,然后吸引住了哨兵和巡邏隊的目光,借機會混進營地?
但是這個度卻不好把控,搞不好全營都驚動了,那就龔浚也等于是失敗了。
正在龔浚有些為難的時候,一小隊西涼兵舉著火把在黑乎乎的營寨內出現,瞬時間就引起了龔浚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