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從黑沉的睡夢當中清醒了過來,人聲漸漸,行人碌碌,斐潛也帶著親衛沿著大街緩緩的走著。隨夢小說w.suimeng.lā
斐潛揉著宿醉有些頭痛的腦袋,準備回驛館洗漱休息一下,再去蔡邕師傅哪里去拜訪一下,說不得還需要去斐家斐敏那邊去一趟…
昨天夜里呂布的那些沒頭沒尾的話還有一些依稀的印象,這或許就是呂布反叛了董卓的原因,但是從這樣看來,呂布似乎并沒有獲得什么特別的好處,除了那個“小草“之外…
忽然之間,看到前面有一條街道路口之處站著一些兵士,還立了拒馬,似乎是封鎖了整個的街口。
斐潛側了側腦袋,喚過一個親衛吩咐了幾句,然后便繼續前行。不一會兒,那個親衛從后追來,低聲在斐潛之側說道:“那里曾是相國府邸…”
董卓住塢居多,那么相國府邸多半就是李儒那里辦公了。
李儒…
在這一次董卓的被殺事件當中,沒有任何舉措?
這簡直是…
斐潛腦袋旁邊的血管蹦蹦跳了兩下,不由得不舒服的伸手掐了一下腦袋的太陽穴,一時間也想不了那么些事情了,只想盡快的回到驛館去。
可是到了驛館,斐潛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享受片刻的清閑斐家的管家一直就在驛館里面等候著,看見了斐潛便馬上貼了上來…
只好半洗半睡,沐浴完畢之后,便又趕往了斐敏的家中。
斐敏找就在門外等候,見到了斐潛,甚至是親自上前,替斐潛拉住了馬韁繩,哈哈大笑著說道:“吾斐家千里駒來也!”
“…”斐潛翻身下馬,“拜見叔父!”
斐敏哈哈笑著,挽著斐潛的臂膀,一邊吩咐著讓下人們去給斐潛的親衛準備吃食,一邊便將斐潛往后廳帶。
不僅如此,斐敏等斐潛落座之后,還將夫人和兩個兒子又都叫了出來,讓其見了面拜見之后便要布置酒宴…
斐潛連忙擺手說道:“叔父心意,侄兒心領,然昨日才飲整宿,今日還需去拜見師傅,實不能多飲矣,望叔父恕罪,有些茶湯即可…”
“也好!也好!”斐敏便叫下人去準備些醒酒湯和茶湯。
然后便笑瞇瞇的看著斐潛喝醒酒湯,不說話…
斐潛放下了碗,說道:“叔父可有事要囑咐侄兒?”
“啊,沒有,沒有,”斐敏擺擺手說道,然后停頓了一會兒,說道,“…還未謝過賢侄指點…”
言畢,斐敏到時正容向斐潛拱了拱手,表示了謝意。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斐潛之前在雒陽鬧了些妖蛾子,然后斐敏感覺自己也不要待在雒陽惹人注意了,便跟著劉協遷都的后腳,舉家遷徙到了長安,那個時候別說六百石的官員了,就算是千石的官吏大部分的都還沒有什么動作…
作為第一批來的官吏,自然得到了不少的實惠,就比如現在斐敏居住的府邸小院,若是按照標準至少都是千石以上官吏才能居住的,不僅如此還配給不少物資。
而那些越晚來的,幾乎就是越慘,而那些配給的物資,在最后證明了才是珍貴無比的…
因此,這一個感謝,斐敏多少還是有一些誠意在的。
斐潛連忙回禮不受。
斐敏眨了眨眼,笑呵呵的稍微往斐潛這邊側了一下身,低聲說道:“賢侄…此番…可是欲留京都?”
“叔父為何有此問?”斐潛說道。
留在長安?
我瘋了才會留在長安!
要知道接下來長安可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人一旦卷進去,尸骨無存啊!
沒想到斐敏說道:“啊呀,賢侄還保密不成?叔父我都聽說了,賢侄帶了祥瑞而來,就是為了去除在并州那個苦寒之地的差事…不過不知賢侄現在意屬何職啊?”
重要的是有沒有跟王司徒搞好關系哈?
斐敏心中想著,若是斐潛真的跟王司徒的關系就像朝廷之上所見到的那么的融洽,這個留在京城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真要到那個時候,說不得自己還得看著斐潛臉色過日子…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斐敏自家還是知道自家的事情,兩個兒子不怎么成才,若是能借著斐潛的東風再往上走走,也是不錯,至于斐家家主么,斐潛還年輕,家中無丁,又跟荊襄黃氏聯姻,一時半會暫時威脅不到他的家主之位。
因此現在,斐敏自然要和斐潛再拉近一些關系。
可是斐敏的話卻像是突如其來的一個悶雷,震得斐潛有些不明所以。
自己什么時候說過要留在京城的話?
甚至能傳到了斐敏的耳中來了?
昨日才大早朝,然后便是跟呂布喝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的酒,哪里也沒有去,除了高順、張遼一幫人誰也沒有見,怎么會傳出我要留在長安的話語出來?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
斐潛皺眉搖頭說道:“并州之局方興未艾,吾斷斷無留京之理!不知叔父聽何人所言?”
“這就怪了…賢侄真未言及欲留京都?”斐敏也是不解,說道,“昨日早朝之后,便有多人上面,多少也都有提及一些…”
“何人?”斐潛追問。
斐敏看著斐潛說道:“有謁者仆射,羽林右監,還有…尚書右丞…”
斐潛眼角一跳,怪不得叔父斐敏以為自己是要留在京都了:
謁者仆射是光祿勛屬下,自己還掛著一個光祿勛的左署中郎;而羽林右監則是屬于保衛皇室禁衛軍部分;最重要的是尚書右丞,直接屬于尚書臺,而尚書臺現在正握在總領政事的王司徒手中…
難道是王司徒之意?
就算是斐潛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在腦海當中瞬間也是跳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更何況不明所以的斐敏了。
難道自己真的留在京城?
不,絕對不可能!
斐潛斷然言道:“此事絕無可能,侄兒資質潛薄,怎可腆顏于朝廷眾賢之列?叔父也莫再提及此事。”
斐敏略帶懷疑的看了看斐潛,說道:“賢侄此言…京都,可有何不妥?”
臥槽!
斐潛低下了頭,這個自己到底要怎么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