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加更 李婧一路上與林芷萱興奮地說著,說著她看見魏明煦了,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他比上次見到的時候瘦了許多,卻更加英俊。
林芷萱聽她夸著魏明煦,只緩緩點了點頭,若有心若無意地喃喃道“他穿淺色的衣裳,也挺好看的。”
少了幾分硬朗,卻多了幾分儒雅貴氣。
好像,自己在金陵王家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穿得就是一身淺色的衣裳吧。
秋菊和白鶴在二門口看見緩緩走來的林芷萱二人,才終于如蒙大赦,兩個守門的婆子更是百般焦慮地趕緊迎了上來,問著“兩位小祖宗,可沒有在外面惹什么麻煩吧?”
李婧道“你們兩個放心,我們這就去太太面前請罪,都是我們非要出去,與你們無關,不會牽連你們的。”
“哎呦我的祖宗,您可可憐可憐我們兩個老東西吧,可真是經不住您這么折騰啊,出了事您是太太手里的掌上明珠,受苦的就只有我們這些老東西啊。只求著姑娘日后千萬體念我們幾分吧。”
李婧擰著眉頭道“不是給你們銀子了嗎?還在這里念叨什么?”
那婆子只哭喪著臉道“我們就怕姑娘賞的銀子我們都沒處使啊。姑娘,老奴求您,可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李婧不耐煩,林芷萱卻是無奈地替李婧一一應了,又勸慰了兩個婆子半晌,這才從兩個“受苦受難”的婆子手里逃了出來。
李婧趕緊回了大太太的宏福堂,乖巧地幫著大太太招待來往的太太奶奶。
林芷萱則回了秋爽齋,才進門竟然瞧見林若萱朝著自己迎了過來“你去哪兒了,正在管哪找你呢。”
林芷萱一愣道“找我做什么?”
林若萱道“適才敬親王的孟側妃來過了,探望了我婆婆,竟然也來看了我,還備了禮,聽說你在這里,也給你備了一份禮,正要找你去謝恩呢,你卻找不見人了。”
林芷萱吃了一驚,魏明煦的側妃來見自己?
她來見自己做什么?
是誰告訴了她自己的存在?
魏明煦嗎?他讓自己的側妃來看自己做什么?
或者是孟氏,孟側妃來看自己是因為前些日子自己救了孟氏的緣故?
林芷萱只問“孟側妃在哪兒?”
林若萱道“王爺要走了,適才外頭的婆子來傳話,側妃也才剛走,送你的東西我已經讓綠瀾送去你屋里的了,你也沒去謝恩。”
林芷萱只問道“送了我什么?”
林若萱哭笑不得地道“我也是沒見過這么送東西的,人家都是送金簪玉佩什么的,這敬王府竟然跟宮里派賞錢一樣,孟側妃賞了你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
林芷萱的心忽然突突地跳了起來,腳底下的步子也快了許多,趕緊進了屋里,正瞧見放在自己屋里圓桌上檀木托盤紅布上靜靜放著的十錠十兩一個的銀錠子。
林若萱瞧著林芷萱神色有異,詫異地問著“怎么了?”
林芷萱上前緩緩地拿起了一個銀錠子,是尋常十兩銀子的重量,林芷萱的呼吸穩了穩,才對林若萱笑著道“沒事,我只是適才出去了一趟,有些累了,姐姐今晌午在哪兒用膳?”
林若萱道“我不出去,外頭宴席人太多,也怪熱的,我就還在秋爽齋陪你吃得了。”
林芷萱點了點頭道“也好,那姐姐先去,我換身衣裳就來。”
林若萱瞧著林芷萱的模樣,還是有幾分不對,便道“你適才去哪兒了?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我去請大夫來看看?”
林芷萱只得強笑著對林若萱道“姐姐,我真的沒事,只是適才出去熱著了,想換一身輕便點的衣裳,一會兒就去陪你用膳。”
林若萱這才點頭應著,先回正堂了。
林芷萱這才讓人掩了門,一個一個地試起了那一盤銀子。
是正常的重量…
沒錯…
不是,
還不是,
也不是。
林芷萱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難道這就是一盤普通的銀子,是自己想多了?
林芷萱的手伸向了最后一錠銀子,緩緩拿起,一陣莫名的輕巧傳入掌心。
林芷萱眼眸一亮,果然。
只是現在是白天,人多眼雜,不知道什么時候誰就會過來。林芷萱叫過了秋菊“趕緊去我的銀匣子里找一錠一模一樣的銀子出來。”
秋菊應著去了,林芷萱卻將那枚空心的銀子,揣入了懷中。
等到下午,來李家吊唁的人都陸陸續續散盡了,林芷萱忽而得了老夫人的傳喚,讓她去福壽堂一趟。
林芷萱心中一緊,想來是因著頭晌陪著李婧胡鬧的事,才要出門,卻忽然見林若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拉著林芷萱的手道“你和婧姑娘今兒干了什么?我聽說老夫人動了大氣,在福壽堂賞了婧兒一頓手板,手都打破了,還罰了一個月的禁足,婧姑娘說都是你挑唆的,我聽了可嚇壞了,你們究竟干了什么?”
林芷萱一聽也是嚇了一跳,不過李婧那丫頭也著實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老夫人這番重罰,想來也是氣壞了,以至于李淼生都沒有給她求情,大太太想來也沒求下來。
林芷萱倒是開始漸漸明白老夫人的意圖了。
李家從前仰仗梁靖義在皇帝面前站穩了腳跟,如今梁靖義死了,李家轉投魏明煦是被逼無奈,在魏明煦面前若想謀得發展,沒有半分實打實的依仗。
想來今兒上午在外書房,李梓安或許和梁致遠一同以讓李婧嫁入王府為條件,才同意歸附魏明煦吧。從今往后,李家成了魏明煦的外家,李家才會和魏明煦緊緊地綁在一起。
而李婧今兒領著自己鬧的這樣荒唐的一出,可以給魏明煦足夠的借口拒絕這樁婚事。畢竟,這樣輕佻無禮的女子,如何能主持王府中饋。
林芷萱忽然想起今兒晌午魏明煦眸中似笑非笑的神情,想來是感激自己無意中又幫了他一把,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還真是他的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