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二章 械斗
隨機推薦：
肅羽一直靜候在門外，只見魏明煦和林芷萱出來，便趕緊迎上，將二人護在身后。
魏明煦帶來的護衛這些日子雖然沒有一直跟在林芷萱和魏明煦身邊如影隨形，卻也一直跟肅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聯系。如今見冷家忽然有大動作，魏明煦的護衛早已隨著冷家的人緊隨其后的沖了進來，從兩側包抄，護在了魏明煦和林芷萱身前。
此時冷家二老爺已經是拉扯不住，只能任冷家大老爺從門內大步走出，冷著臉看著雙方對峙的人馬，厲聲道：“方才王妃不是還口口聲聲稱與老太君骨肉情深，如今老太君剛去世，王妃娘娘連柱香都不上，就急著離開，又是什么道理？”
冷家二老爺趕緊將冷家大老爺拉住，在一旁勸道：“大哥，母親如今昏迷不醒。我們首要的事是照看好母親。”
冷家的大老爺卻惡狠狠地盯著冷家的二老爺和三老爺道：“你們兩個不肖子孫！不必在此惺惺作態，你們當我不知道你們心中早已經沒有了大齊王朝。卻也不想想，如若不是他們姓魏的，此時此刻，我們又何必再這樣一個荒山野嶺之中受人言語欺凌。母親何故會被氣昏倒，還不都是因為他們！
而如今他們堂而皇之的來，竟然還想奪走我們的楓葉鸞佩，你們兩個竟然不與我同仇敵愾，反而一力護著他。你們究竟是何居心？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大哥！”二老爺緊緊拉住情緒激動的大老爺，他如今將昭惠公主的昏倒也全然記恨到林芷萱和魏明煦身上，“如今世道早已經不同了，你又何必如此執拗。況且他們二人上山并非無人知曉，大批人馬就聚集在山下，若是但凡他們出了半點差池，整個冷家就全完了。我從來沒有一時一刻忘記過自己性冷。大哥，是你忘了！
你難道要因著一時痛快而墜整個冷家下地獄嗎？冷家除了我們這些老東西，還有年輕的子孫。你難道也要讓他們與我們一樣在這荒山野嶺里面避世一輩子嗎？還是讓他們此刻就隨著我們這些老東西一塊兒去了的痛快。”
“懦夫！你滿嘴仁義道德，只不過是因為你畏懼權勢罷了，大丈夫死而后已，更何況我們冷家子孫！
我們在此忍辱負重數十年，茍延殘喘！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今日，就與他們來個你死我活。殺了魏狗，也算為我們祖先報了仇。今日，不是他們死，就是我死！”
“大哥！”三老爺看著冥頑不化的冷家大老爺，急急地喚了一聲，還想要再勸，卻只見冷家大老爺已經拔出了劍來。
冷家二老爺種文墨，偏愛儒家中庸之道，三老爺做些經商的小營生，維持著這近百年冷家山莊的生計。而冷家大老爺，最是崇尚武力，心中壯志未酬，這么多年，因為敬重母親，所以昭惠公主不許他輕舉妄動只身犯險，他從來都沒有違背，而如今，已經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了。
冷家山莊的一眾護院都是他一手調教，如今見他拔刀，已經是明了暗號，雙方剎那間便交上了手。
只見冷家大老爺也要只身上前，冷家二老爺最后攔了一攔，手死死地抓住大老爺的手臂：“大哥，我們這些老東西已經這么大年紀了，死不足惜，可是后世子孫…”
冷家大老爺不想再聽冷家二老爺的勸說，他只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能讓魏明煦上冷家山莊的機會，今生今世只此一次：“我與你們不一樣!一味只想著攀龍附鳳。還慫恿我的女兒嫁給莊親王之子！
我們身上的血海深仇，你們都忘了嗎！你們是在這冷家山莊出生的，只看遍了這些山野鄉味，你根本不知道當初整個京城尸橫遍野的慘相，你沒有見過，就根本無法體會這些歹人的暴行！
你們此刻與他們和顏悅色，俯首稱臣。卑躬屈膝地與他們一桌吃飯，你卻忘了他們就是殺死我們祖父，亡我們家國之人。你們身上但凡還有一絲一毫的氣節骨氣，就該跟我一樣，站出來！殺了他們！奪回我們的楓葉鸞佩，奪回我們的萬里江山！”
看著還在那邊癡人說夢的冷家大老爺，林芷萱心中其實是敬佩的，可更多的是覺著可悲可憐。
冷家大姥爺是個有信仰，也有骨氣的人，寧折不彎。這一點林芷萱佩服，可是他身上也太多了些像左磊綜一樣的脾氣。活了這么大把年紀，卻依舊認不清現實，依舊不肯服軟，依舊倔強地想要以卵擊石。
那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可悲可笑，卻也可歌可敬。有許多千古絕唱，有許多感人至深，往往都是來自于那些明知不可為，而非要逆天而為的人。
冷家大老爺一意孤行，二老爺文弱，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已經是攔不住雙方的人馬。一片刀光劍影之中，林芷萱和魏明煦子立在原地巋然不動，只魏明煦伸手攬過林芷萱的肩膀，將她護在懷中。
林芷萱的眸子卻依舊清冷的透過這一片嘈雜的血腥的纏斗，看向不遠處依舊在與二老爺爭論不休的大老爺。
林芷萱仰頭問魏明煦：王爺打算如何處置他呢？”
魏明煦雖然面上淡然，可是眉頭卻也依舊略微有些顰蹙：“既然已經有了不臣之心，那便只有斬盡殺絕。”
林芷萱從他的懷里仰頭看著他，道：“這是霸道，并不是王道。”
魏明煦低頭看著懷里的丫頭，道：“積少成多，聚沙成塔。冷家有一個有這樣心思的人，難保就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等她們這樣的人累計起來，反抗朝廷，過焉可不亡。”
林芷萱卻不以為然：“可是若皇帝行的正做的端，公道自在人心，像他這樣的，因著前朝舊恨而仇視本朝的人，畢竟只是少數，你只看冷家便可知了。所以國之興亡依舊在君主的德行，而不在這極少數的反叛之人。
孤掌難鳴。若是他的言行舉止得不到眾人的認可擁護。那么，他終究不過是這蒼茫天地間的一個認不清時勢的小人物而已。未必就能影響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