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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自首

  雪安的病情已經有了起色,卻不知道是不是心病終須心藥醫,雪安竟然能強撐起來跟林芷萱說話了,林芷萱終于放心了些許,問了王佩珍,道真還留在府中嗎?

  王佩珍說魏應祥不許,道真便要走了,王佩珍又哪里能容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是與魏應祥鬧了一回,這事兒才算有個妥協。姑且就先讓道真在王府里住下,但是道真卻也不喜歡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之感,只說他覺著白云觀是個好地方,打算在白云觀長住一段日子,若是雪安不好,可以去請他過來。

  魏應祥沒有再說話,王佩珍卻連連答應了還問道真什么時候會走,道真沒有言語,只說天機不可泄露,但年前是不會走了。

  林芷萱來見了雪安,又讓王佩珍出去,姊妹兩個說說體己話,雪安瞧著林芷萱,眸中又多了一層清淺的笑意,不似前番自己來看鴿子時的迷離,仿佛是一種比從前沒有遇到道真時更通透的澄澈。

  林芷萱問雪安有什么打算,雪安沒有跟林芷萱說,怕她擔心,也怕她攔著,只跟林芷萱說,她已經跟道真商議好了,事情總歸會有個兩全其美的著落,讓林芷萱放心。

  魏秦岱這些日子依舊沒有一點消息,但是雪安跟林芷萱說,魏秦岱與她透露過一絲半點的打算。

  從前算是兩心相悅,兩人心中都有了計較,只是魏秦岱卻還不曾跟冷大姑娘表明過心跡。這一番魏秦岱托道真跟冷家帶了話,終于開口提了親。

  魏秦岱從前只是顧著自己與冷家大姑娘的情愫,可是后來自己在王府經歷了這樣一番,卻想了許多,自己是個男兒身,自然什么都抗的下,什么都擔得起,但是冷姑娘只是個纖纖弱女子,若是自己的魯莽冒失,讓她在冷家也備受責難,那又該如何?

  魏秦岱問過道真,道真卻只是哈哈仰天長嘯,并沒有給魏秦岱一個答復。

  他或許當真是覺著情之一字如此的可笑,讓人肝腸寸斷又甘之如飴。

  他也不知道冷家如今的家主對這樣的事情會有怎樣看法,但是依他之見,怕是不會輕易答應。

  畢竟他們在江湖之遠,而魏秦岱卻是如今輔政親王的嫡子。兩者且不說相差懸殊,只說一直受的教化就萬萬不同,要讓冷家家主同意將自己最寵愛的嫡女嫁給魏秦岱怕是比自己帶走雪安更加的難。

  只是道真倒是也沒有拒絕要替他問問,畢竟這個人日后或許會是自己的小舅子。在自己帶走雪安的計劃里,還需要他鼎力相助。

  林芷萱與魏雪安說了好半晌的話,只覺得魏秦岱的事情怕是急不來,只讓他先自己將前路清好,而魏應祥這邊日后若是能幫得上,林芷萱也不介意替他說兩句好話。

  林芷萱離了魏雪安處,讓她好生歇息,魏應祥卻等在了外頭,那日朝廷上參奏的事情牽扯的人很多,魏明煦卻始終還沒有發話,魏應祥心中也沒有底,雖然他立場中立,可是這件事上畢竟牽連到了金陵王家,牽連到了王景生,那是王佩珍的親哥哥。

  王家大老太太不僅去魏明煦府上,也來了莊親王府好些趟,王佩珍也求了魏應祥,無論如何也要幫襯著王家一點。

  可是攝政王府門檻高,怎么也打聽不到消息,今日難得林芷萱過來,魏應祥也忍不住留了林芷萱用午膳,中間見了一面。

  林芷萱見到哪里都不得清閑,也是無奈,可是心中著實是想要幫魏明煦爭取魏應祥這一方助力的,便點頭應允了。

  林芷萱只跟魏應祥透露了一言半語,但是卻已經很明確,魏明煦會保王家,梁家此回在劫難逃。

  也算是給王佩珍吃了一顆定心丸,但是又對魏應祥透露了,希望他到時候襄助的話。

  魏應祥點頭應下了。

  十一月二十八,將近臘月,京中已經滿是過年的氣息,家家戶戶開始預備酒肉購置年貨,顯貴人家底下的莊子也開始一批一批地往京中送年貨。

  而自從林若萱受傷之后,梁氏夫婦竟然一次也沒有來靖王府瞧過。

  這事兒一直拖到了臘月初一,戶部給事中杜立德憋不住了,終于上疏認為此事久而不決,朝廷內外大小,群情洶洶,以后有天下大事,誰敢再出一言?因此希望魏明煦組織大臣朝堂共議,裁定奸邪。

  此事終于仿佛被點了信的炮仗,一夕之間炸開了,刑部侍郎李淼生以鞫問無實,擬上回參奏的科道各官俱反坐。謝炳初當朝怒斥李淼生,梁致遠上回帶來了認證物證,事實俱在,哪里不實?

  李淼生卻條條針對反駁,證實了梁致遠所帶來的認證物證均屬梁致遠蓄意誣告,都是花錢買通的,并非張小天的親屬,因為當初審問張小天之時,留有張小天的口供,他的父母妻子親戚俱亡,那如今這些人自然是假冒的。

  謝炳初氣得七竅生煙,站出來道那是從前張小天口供不實,他的妻子舅舅當真俱在。

  李淼生輕笑,的確,若那些人是真的,可見張小天供告不實,此事說不定另有隱情,張小天也是為人買通和殺害,意圖嫁禍刑部的。

  如此完全翻供,而張小天已死,他的證詞有假,不能為證。而張小天已死,他的親眷也無人可證明真假,同樣,不能為證。

  王家侵地案,成了無頭公案。

  而至于再派人去金陵勘察此案,派去的只能是刑部的人,況且到了金陵王家的地盤上,若是王家連這點小事都處置不好,那這些年也是白在金陵地界上混了。

  此案作罷,而旁的事李淼生一概駁回。

  謝炳初一黨的人怒不可遏,工部尚書龔岱出言頂撞,說李淼生包庇王家,擾亂視聽。

  左磊綜卻冷笑一聲,說李淼生是梁致遠的大舅哥,若是該包庇也是包庇梁家,沒有包庇王家的道理。

  兩方又一番爭論將起,梁致遠卻站了出來,跪地回稟,說那些人的確不是張小天的親信,而是他買通誣告,此番自首,以求魏明煦法外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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