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又寬慰了林若萱幾句,才問起林姝萱家里的情形來,林姝萱笑著道:“我們也是因著三妹妹,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西北你大姐夫來過信了,人已經放出來了,你嫁進了敬親王府,就是曹博圖不通情理,慕義侯畢竟還是忌憚王爺的,連帶著對四丫頭也不會太壞罷。
我跟二嬸已經商議好了,等來年開了春就讓你大姐夫跟我回杭州去,你如今在京城定下了,二叔和二嬸說不定也要留下,杭州的產業也總要有人打理,我和你大姐夫也能幫著照看照看。”
林芷萱點頭應著:“這樣很好。”
又與林姝萱姐妹兩個說了好一會子話,齊哥兒和歆姐兒幾個小的都玩困了,歆姐兒過來纏著林芷萱叫姑姑。
林芷萱飽了歆姐兒一會兒,哄著歆姐兒睡覺,這小丫頭比自己才見她的時候重了好多了。等哄著三個小的先睡了,林姝萱才一邊在炕上拍著齊哥兒的背,一邊猶猶豫豫地跟林芷萱提了起來:“王爺怎么都年過三十了,還沒有個一兒半女啊?”
這也是王夫人囑咐她們,催著問問的。
林若萱也是跟著道:“是呀,瞧著王爺的姬妾也不少,可事到如今了,不用說兒子,就是女兒也不曾有過一個。子嗣上畢竟是大事,前朝的那些大事我們不懂,只是聽他們說,王爺此番也是因著無嗣吃了大虧,況且對咱們女子,也不過相夫教子。若是一生無子,即使嫁進帝王家,也終究是不圓滿的。”
林芷萱瞧著二人說起這事兒來,林芷萱忽然想起什么,面色微紅,繼而又著實有些惆悵,魏明煦真的生不出孩子嗎?
難道自己今生于子女之事上也是無緣?自己重活一世,救得了魏明煦,救得了林家,卻再無緣見到自己的瑾哥兒和琳姐兒了嗎?
“我也才嫁進來沒多久,有許多事還不深知,況且又是這上頭的事,我也著實不好自己問,且宰等等吧。”
林姝萱猶豫樂一陣道:“我在西北的時候卻得知一個偏方,說吃鹿胎膏能有助受孕。還有紅參、枸杞、紅棗熬水喝…”
林芷萱沒等林姝萱說完,就打斷了她道:“大姐,我才嫁過來沒滿一月,你怎么就惦記著這個了,況且如今國喪,兩年之內也是不能同床的,這事兒我會自己留心著,以后再說。”
林姝萱只當林芷萱是年紀小,臉皮兒薄,聽不得這個,便也沒有再說下去,只又細細碎碎地跟林芷萱說起了旁的,倒也不寂寞。
王府的其他幾位側妃,在這大大里,卻也是有人悲喜有人愁。
蔡側妃和府里的那些老人是過慣了這樣的年的,或是與丫頭婆子們說說笑笑,吃點酒打會兒牌,說幾句吉利話,或是燒燒香拜拜佛早早就睡了。
最受不住的,卻都是王府的新人,李婧呆在自己的屋里,與林芷萱的正房比,她的屋里陳設就略顯簡陋寒酸了。
她心中憤懣不平著,為什么她一個鄉下女人,竟然能有朝一日搖身一變成為敬親王妃,而自己竟然只能屈居一隅,連母親派人來報個平安都要先請示林芷萱的意思,都要先給林芷萱備下厚禮拜訪問候。
曾經在家里的時候,自己雖然與她親熱,可是卻從來都不曾真的把她放在眼里。她林芷萱算什么?
李婧喋喋不休地在屋里抱怨著,一旁陪嫁的費嬤嬤實在聽不下去,怕她說話這么不謹慎,惹出是非,卻也知道她們這位姑娘是從來不聽勸的,值得順著說:“夫人也別生氣,林家那三姐兒雖然是王妃,可是在這大大,她也不得獨守空房,王爺根本都記不住她的模樣。”
聽著費嬤嬤這樣說著,李婧的心里才放寬了些。只瞧著燈影晃晃,想起從前在家的日子,一家人齊聚一堂,可以繞膝母親與祖母身前,說些玩笑話逗趣,最是熱鬧歡喜。
她其實還是喜歡過年的,那么多親戚,那么多姐妹,她祖父位在尚書,是家族里頭官位最高的,所有的姐妹兄弟都圍著她,迎合著她,奉承著她,她驕傲的像只鳳凰,眾人都說她日后定能覓得貴胥,出人頭地,可如今,她過得都是些什么樣的日子。
心中這么想著,李婧忍不住哭了起來。
想家的,卻也不止李婧一個,李側妃獨坐在燈影幢幢的桌前,屋里連個伺候的人都不留,只讓她們自去玩樂,她累了,困了,早些睡下了。
李側妃眼前桌上有一封信,信上寫的卻并不是漢文。
次日清晨,林芷萱起了個大早,與林姝萱、林若萱和三個孩子一起換上了新衣裳,林芷萱料定今兒會有不少的人來王府拜年。
但是卻不曾想竟然來了這么些人,怕是京城里數得著的皇親貴戚今兒都來了。
林芷萱只道山西的皇族不多,又多去宮中守孝,卻不想,因著魏明煦如今炙手可熱,即便是家里的王爺王妃進了宮,哪怕得了天花,也都派了家里的小輩過來,著實太遠來不了的,也都送了禮來。
林芷萱大婚之時因宮里出事,不曾進宮拜見帝后,也沒行認親禮,此番倒是來行認親禮的了。
蔡側妃雖然有心幫著,可是她隱居多年,有些小輩她也不太認識,夢澤桂雖然認識,卻稱病不出。
秋菊幾個都擔心林芷萱,怕她萬一出了岔子,林芷萱求泰然自若,雖然今天來的人多,可是好在這些人自己前世大多都是認識的。到也能從容應對。
只是不曾想,林芷萱又見到了魏柘懷,自從自己跟魏明煦的婚事定下來,魏柘懷便回了應王府,他和林芷萱之間雖然沒有什么,可是畢竟都存過那樣的猜測,如今林芷萱驟然成了魏柘懷的嬸嬸,林芷萱雖然覺著沒什么,可魏柘懷見了林芷萱,還是覺得很是尷尬,臉上有些辣辣的。
感謝顏然cc、天天紅單、雪后依微親愛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