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冷眼瞧著孟澤桂咳得滿面通紅,說不出話來,只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23US最快 林芷萱只道:“孟側妃身子不適,叩拜奉茶之禮就免了吧,顧媽媽,請兩位嬤嬤扶著孟側妃回房休息。孟姐姐身子如此虛弱,這段時間,王府里的事就姑且不要勞煩孟側妃了,好生請大夫給孟側妃調理調理身子。”
孟澤桂心中大驚,急忙忍著咳嗽,道:“可是娘娘,王府中的事千頭萬緒,臣妾只怕娘娘一時難以顧全。”
林芷萱瞧著忽然又能說話了的孟澤桂,卻依舊淡淡笑著:“我聽聞在孟側妃掌家之前,王府后宅的瑣事都是蔡姐姐打理的。”
蔡側妃聞言身子一顫,剛想張嘴推脫。
林芷萱卻截斷了她的話,繼續對孟澤桂道:“有蔡姐姐和劉管家在一旁幫著我,想來出不了什么大亂子,若是實在有什么不懂的,我也可以不恥下問,去請教孟姐姐呀。孟姐姐安心養病,就不要再操心這個了。這些年孟姐姐身子一直未愈,不能為王爺開枝散葉,焉知不是勞心太過之故呢?”
孟澤桂尚且不甘心,卻實在被林芷萱辯得啞口無言,只得先回去,以謀后事。
瞧著孟澤桂走了,林芷萱才復又看著地上跪著的那四人,方才凍了她們兩刻鐘,如今又跪了這半晌,想來教訓也夠了,林芷萱沒有再咄咄逼人,只給秋菊使了個眼色,秋菊上前站了一步:“諸位夫人拜見王妃。”
那四人此刻,卻不得不也對林芷萱行了跪拜大禮,復又奉茶,畢竟孟澤桂如今已經不在了,她們四人失了主心骨,也不敢太囂張。
只有周夫人,她雖然進府比李婧早許多年,但是也不過只是個侍妾,家境又遠不及李婧,故而竟然要排在李婧后頭,她也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千金,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
就連孟澤桂都是想來寵著她,如今方才在外面受了那一場凍,她差點氣得沖進來,林芷萱在里頭慢條斯理的說的話,她都聽見了,林芷萱明明就是故意的,與那兩個賤婦,哪里來得那么多話說。
她原本心中就不甘,走近一瞧,又見林芷萱如此的美貌,再想起王爺對她的與眾不同,她更是氣惱,奉茶之時,故意潑了林芷萱一身。
心中暗道:你不是愛穿新衣裳嗎?那我就讓你穿個夠。
在座眾人都是大驚,沒想到周氏竟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周夫人卻連忙道:“呀,妾身罪該萬死,方才在外頭手凍麻了,一時失手,還請娘娘恕罪。”
可眉眼間明明是竊喜。
林芷萱擰眉,秋菊幾個連忙服侍林芷萱去里屋換衣裳,這么冷的天,可千萬不能著涼了。
秋菊冬梅幾個手腳麻利地給林芷萱換衣裳,夏蘭一邊給林芷萱找換洗的衣裳,一邊心疼地道:“好在她們進來的晚,茶已經放得有些涼了。要不然若是燙到了那還了得?這么厚的衣裳裹著熱水,那不是要把皮都撕掉了。”
秋菊更是生氣,對林芷萱道:“姑娘且饒了她,一會兒看我的。”
林芷萱瞥了秋菊一眼,生怕她惹出什么亂子來,自己護不住她,只嗔道:“我沒有大礙,不過濕了衣裳,你可不許胡鬧。”
秋菊不甘道:“我不過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難道娘娘還想縱她?娘娘放心,我有分寸。”
林芷萱只得無奈地搖頭。瞧著秋菊領著冬梅兩個就先出去了。
夏蘭扶著林芷萱換了件衣裳出來,外頭的眾人都在等著,滿面擔憂。一則是擔憂林芷萱,二則是擔憂周氏,雖然才只來了三天,但是,在座的哪一個看不出林芷萱是個厲害角色,她竟然還往槍口上撞。
就連周氏此番冷靜下來,也是有幾分心驚膽戰,瞧著林芷萱出來,也趕緊上前請罪,再三說了,當真是手滑。
林芷萱含笑瞧著她道:“不礙事,只是濕了衣裳,起來吧。”
秋菊卻已經端著茶從外頭進來了,立在林芷萱身邊,對已經站了起來的周氏道:“周夫人奉茶未畢,請周夫人給娘娘奉茶。”
周夫人瞧了秋菊一眼,只覺得心中一緊,卻還是值得走上前去,秋菊將茶杯往她手里一遞,效仿周氏方才,一杯滾燙的熱茶潑在了周氏身上。
冬日里穿得衣裳厚,一時燙不透,但一旦燙透了,定要掉一層皮,只能趕緊潑些涼水,把這熱給降下來。
只聽周夫人一聲慘叫,摔倒在地,秋菊也是急忙慌張道:“都是奴婢不好,只是茶水太熱,奴婢一時手滑,可有燙著夫人?冬梅,快取涼水來,一會兒可就晚了。”
冬梅早有預備,一盆冰涼的雪水潑在了周氏身上,周氏又是一聲慘叫,已經是慘不忍睹。
林芷萱擰眉,這成何體統,即刻便命人送了周氏回去。
李婧卻是坐不住了,起身了道:“娘娘不是最重規矩的嗎?娘娘的侍女卻竟然敢燙傷周夫人,此事又該如何處置呢?”
林芷萱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復又看向蔡側妃,道:“蔡姐姐以為呢?我初來乍到,尚且不懂這許多,若是蔡姐姐也覺著她該罰,我自然不會偏袒于她。”
蔡側妃唿吸一緊,復才和顏道:“國法不外乎人情,娘娘寬宏,適才寬宥了諸位妹妹請安遲來,也寬宥了周氏燙傷王妃,周氏之事自然該效法。若是嚴懲了娘娘的侍女,那周氏又該如何呢?”
李婧雙拳緊握,再無話可說,卻只移開了話題道:“娘娘只來追究我們,殊不知今日,還有一個不來的呢?她又當如何呢?”
這說的是烏蘭公主,林芷萱也是心中起了漣漪,便對秋菊道:“你去看看烏蘭側妃為何沒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適?”
秋菊應了,即刻便去了。
林芷萱心中忽然有幾分不好的預感,果然秋菊去了半晌不會,待回來時,已經滿臉的驚慌:“娘娘,烏蘭側妃不見了。”
在座眾人都是一驚,林芷萱問道:“什么叫不見了?”
秋菊道:“奴婢去烏蘭側妃的住處尋了,不見側妃,問過屋里的嬤嬤,只說昨夜側妃只讓阿如一人守夜,早晨就一直沒喚人進去伺候早起洗漱。
嬤嬤們只當側妃還沒起,方才奴婢去問,她們一推門進去,發現屋里竟然沒有人,嬤嬤今早也不曾見人從烏蘭側妃的屋里出去過。那只能是,昨夜…昨夜眾人都睡著的時候,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