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宿,等車馬轔轔終于到了西山別院,天也已經涼了。23US最快林芷萱先去見了林鵬海和王夫人等人,見一家老小都好,住處也安排得十分妥帖。而林姝萱正領著一家的奴才熬制林芷萱上次留下的藥方,正在跟著幫著請來的三五個大夫制作丸藥,林芷萱這才放心。
復回了自己的住處,問了劉義一些西山別院院落安排之事,又吩咐了每日以醋和艾草灑掃庭除,又問肅羽在哪里。
劉義道:“王爺有些事情吩咐他去辦,故而此刻不在府上,若是娘娘要見他,奴才可即刻派人去尋。”
林芷萱聞言便只道:“那就不必了,且先讓他辦好了王爺交代的事。我只是想向他問些王爺在宮里如何了,若他回來,你讓他來與我回個話,你且去吧。”
劉義躬身應著退了出去。
林芷萱也是著實累得很,大婚前夜幾乎沒睡,昨日有忙活了一天,在馬車里也不曾睡著,林芷萱此刻安排好了一應諸事才終于是強撐不住,倒頭睡了過去。
等林芷萱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時,秋菊等人見林芷萱著實累了,午膳的時候也沒有叫醒林芷萱,只讓人將飯菜一直溫著,見林芷萱醒了,秋菊先過來問林芷萱要不要用膳,林芷萱點了點頭,夏蘭已經打了水來,先給林芷萱洗漱。
冬梅自去吩咐王府的嬤嬤將在耳房溫著的飯食都提了過來,在桌子上布置好了。
這屋子里都是刺鼻的醋味,好在林芷萱素來喜酸,聞著倒也沒什么,就連屋子里的熏爐里如今都不是放香料,而是在碳上時不時的灑些醋。
可是,卻也有素來最聞不慣醋味的,此刻已經鬧了起來,林芷萱飯還沒吃完,就只聽見外頭沸反盈天,不禁蹙起了眉頭,打發秋菊去瞧瞧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多時,秋菊回來,臉色卻極其難看,道:“娘娘,又是昨日在堂上叫囂的那位周夫人在鬧了,話說得很是難聽。說什么娘娘如今還不是正經主子,就一味的公報私仇作踐她們,從前只聽說艾草去邪氣的,哪里有用醋的,這么難聞的勞什子味兒,擺明了就是不讓她們好過…”
林芷萱停了停手里的筷子,沒讓秋菊繼續抱怨下去,只是道:“周夫人?只是個侍妾?”
秋菊見問,也是急忙道:“是,我問了胡嬤嬤和桂嬤嬤,只是一個入府無寵的侍妾,父親官拜瀛洲道臺,倒是與李家別無二致,千方百計送了個女兒進來,想要攀王爺的高枝兒。”
林芷萱勾唇一笑,果然,孟澤桂即便是用也使喚不動那些高門大戶里出來的女兒,只能跟這些貧賤之家的小家碧玉吐吐苦水,仿佛同病相憐,想來也是心中暗暗恨著自己父親不過是個太醫,門第不高,與那些官宦世家的小姐相處起來,總會有些相形見絀吧。
秋菊見林芷萱但笑不語,卻也摸不著門路,只是繼續道:“娘娘,要不要我去訓誡她幾句?”
林芷萱抬頭,忽而輕笑道:“不必,她不想用醋,我又何必勉強她,否則還真應了她所言,是欺壓于她呢,那她的住處,醋就不用供了,只是艾草的量也需與別處無異,不能多給。”
秋菊見林芷萱這樣說,便點頭應了。
林芷萱復又想起什么來,道:“你也去順便問了其他側妃侍妾,若是有誰不喜歡用醋,不想用的,只管說,我正愁這醋支撐不了多長時候,她們若是有心要替我省著,我便也不與她們客氣。”
“哎。”秋菊點頭應著去了。
夏蘭見林芷萱吃好了,自來服侍著她凈了手,林芷萱的眉頭卻是蹙了起來,夏蘭見狀問了一句:“娘娘,怎么了?”
林芷萱見問,卻并沒有言語,她只是忽然想起了春桃,也不知道她在京城怎樣了。只是如今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即便是回去尋,也不一定能尋著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逃出京城,能不能躲過這一場禍。
秋菊領著兩位嬤嬤,去各處傳了話,除了周夫人處,別處倒還安分,尤其是昨夜已經被林芷萱敲打了一番,再沒有幾個敢鬧的了。
秋菊回來的時候,正在林芷萱的院門外遇見了匆匆趕回來的肅羽,秋菊腳下一頓,不自覺地迎了上去,肅羽瞧見秋菊,也覺得有幾分眼熟,后來才想起仿佛是林芷萱身邊的人。
秋菊上前給肅羽見了禮,才道:“肅大人來找娘娘?”
肅羽略微作揖還了一禮道:“聽聞娘娘傳喚,肅羽特來回話,還請姑娘幫忙通稟一聲。”
秋菊見他對自己竟然如此客氣,臉上不禁一紅,道:“肅大人說哪里的話,這都是我們該做的。肅大人請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替肅大人通稟。”
說著便推門進去。
林芷萱瞧見秋菊回來,先問了兩句:“都吩咐好了嗎?”
秋菊點頭應著,道:“是,都安排妥當了,娘娘,肅大人回來了,正在門外候著呢。”
林芷萱聞言,去了里間,放下了簾子,即刻叫進來。
林芷萱沒有細問肅羽究竟去干了什么,自己如今在魏明煦心中畢竟還只是個后宅婦人,前朝的事想必肅羽也不會與自己多說,林芷萱只問:“肅大人可知如今宮中是何光景,王爺可還好?”
肅羽躬身道:“回娘娘,如今皇上皇后都昏迷不醒,諸位王爺和各宮娘娘都侍候在側,王爺一切安好,請娘娘勿要掛懷。”
林芷萱這才放下心來,又問了些京中情形,便道了句辛苦,讓肅羽且去忙了。
等肅羽離開,秋菊卻還依舊有些怔怔的,林芷萱起身,還是想先去王夫人出看看,要起來更衣,秋菊才回過神來,道:“娘娘,還有一樁事,我覺著有些奇怪,方才忘了說。”
夏蘭幾個一邊給林芷萱更衣,林芷萱一邊問著:“什么事?”
秋菊道:“娘娘,我瞧著阿如和那個什么公主,有些怪怪的。”
“什么?”林芷萱問了一句。
秋菊卻也是擰著眉頭,有些局促道:“娘娘,我也說不好是怎么回事,只是那個蒙古公主雖然我不曾見過,可是阿如倒是與我們相處過幾日的,我方才去的時候,見這都大半天了,她們竟然有些行禮都還沒有收拾好鋪張開,而且我一去,阿如顯得很是神色慌張,我問了兩句怎么了,阿如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