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了人!她真的藏了人!昨天晚上,你在查浴桶的時候,他就在上面的橫梁上!”
梁靖義聽了林雅萱的話豁然抬起了頭,看著自己頭頂的橫梁,雙眸圓瞪!
秋菊冬梅掩不住臉上的驚慌,林芷萱退了一步,卻被顧媽媽緊緊扶住了。林芷萱穩了穩心神,只看如今血滴子的人還在里頭外頭的搜著,耳房里頭只有兩張床,若是魏明煦在,定然已經被搜出來了。
林嘉宏那一擋,想來已經給了魏明煦足夠的時間,從后窗逃了。
林芷萱只能硬撐著,將這場戲演下去,便指著林雅萱道:“你還敢胡說八道!我看那兇犯不在我房里,倒是在你房里,一直藏在你房里!不信大人可以去搜!”
林雅萱道:“你不要狡辯了,我都看見了,看得真真的!”
林芷萱道:“你被大人掐得七葷八素,當時屋里那么暗,你看什么真真的?不過是覺得丟了顏面,你竟然想將我害死?!大人,在她的房里,我也看見了,看得真真的,不僅是我,我整個屋子的丫鬟都看見了,就在她屋里!”
秋菊也跟著林芷萱嚷著:“大人我也看見了,就在四姑娘屋里,不在我們家姑娘屋里!”
林雅萱對緊鎖著眉頭的梁靖義道:“大人,你要信我,我是真的看見了,他先藏在浴桶,然后躲上了橫梁,大人后來進來只查了浴桶不是嗎?他就在橫梁上。”
秋菊跟著道:“我也看見了,兇犯就在你房里,我們去搶回浴桶的時候就看見了,就在你房里,不止一個兇犯,很多兇犯,到處都是兇犯!”
“你!”林雅萱指著秋菊氣得說不出話來。
梁靖義看著眼前紛亂的局面,厲喝一聲:“夠了!都給我住嘴!”
林雅萱和秋菊被嚇了一跳,終于停下了言語。
林芷萱卻穩了穩聲上前道:“大人,我這間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院子,您來來回回查了三遍,可查出了什么?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能總是被一個小女子左右,來這樣百般羞辱于我?”
林雅萱聽著林芷萱的話,心中一陣發寒,她這明明是想挑唆梁靖義殺了自己。
林雅萱眸子轉的飛快,忽然上前一步,顫著聲音道:“我…我不是空口無憑,我有證據!”
梁靖義轉過身,看著林雅萱道:“什么證據?”
林雅萱道:“那個兇犯昨天先泡了浴桶又躲上了橫梁,他身上有水,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天很潮濕,現在橫梁上的水一定還沒有干,大人若是想知道真相,只管派個人上去看看便知道我說沒說謊。”
林芷萱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這一點,她和魏明煦都沒有防備。
“大人,您難道真的還要聽這個潑婦胡說八道下去嗎?若是真的有人,是什么人能在水里藏那么久…”
梁靖義看著林雅萱,卻朝著正在辯解的林芷萱伸出了手,制止了林芷萱的話,忽而轉頭對林芷萱一笑道:“我殺了她如何?”
什么?
林芷萱和林雅萱俱是一愣。
梁靖義雪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又殘忍的笑意:“你們姐妹兩個看來是賴上我了,那好,我就替你們判個公道。若是橫梁上沒有水,就是她污蔑你,還屢次蒙蔽于我,我就替你殺了她,如何?”
林雅萱的身子抖了起來:“大人…大人…”
林芷萱的心也提了起來,卻強撐著鎮定轉向林雅萱:“林雅萱,你還要繼續胡攪蠻纏嗎?”
林雅萱瞧著林芷萱鎮定的模樣,卻是怕了,搖著頭道:“不!大人,我…我也不確定,可能,萬一他們把水擦干了呢,大人,您不能這樣…”
林芷萱冷笑,道:“大人且看她自相矛盾,便知道她只是在滿口胡言了。”
梁靖義冷冷勾起嘴角,只看著林芷萱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旦將人跟丟,以他們的人力,要在曲陽找到魏明煦其實并不難。
他們既然打著搜查殺人兇犯的旗號,魏明煦又受了重傷,即便是有人被魏明煦利誘,瞧見了他們血滴子的架勢,定然也會畏懼害怕,將人乖乖交出來。
而血滴子明中暗里搜查曲陽,除了敬王府在曲陽的一家醫館,今日來往曲陽的,再沒有魏明煦的故舊,如今的曲陽根本就沒有對魏明煦忠心耿耿又有能力將他藏起來的人在。
血滴子的人不應該找不出來人來,甚至連一點破綻都找不出來。
這些年,他統領血滴子,一方面是因為他嗜血的狠戾,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敏銳的直覺。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竹園有問題。
他從來都不知道迂回婉轉是怎么回事,只要他懷疑就去查,只要他想殺就去殺,只要他忠于皇上,皇上對他從來是縱容無度。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是皇帝手低最鋒利的一把刀。
這些年,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那個皇帝也是個瘋子,跟他一樣都是瘋子!
梁靖義抬頭看了一眼橫梁,血滴子的人還在搜,卻遭到了閆四帶來的小廝的阻攔,現在小廝已經被血滴子的人控制了起來,只是有來了這么多人,人多眼雜,搜起來倒是有些麻煩。
梁靖義左腳踩了一腳橫梁下圓桌旁的凳子,右腳又從圓桌借力,一躍而起上了橫梁。
林芷萱和林雅萱的心都提了起來。
秋菊和冬梅都面如死灰。
梁靖義站在橫梁上,緩緩蹲下了身子,看了那橫梁半晌,冷峻的面色沒有一絲波動。
豁然又從橫梁上越了下來。
林芷萱默然看著梁靖義,林雅萱也是緊張地兩只手都攪在了一起。
血滴子的人已經細細搜查完,紛紛過來對梁靖義回稟:“大人,沒有人。”
“耳房也查過了,沒人。”
“院子里沒有異常。”
“屋里的東西器具都沒有異常,沒有血跡。”
“大人,外面也查過了,沒人。”
林嘉宏聽了這話,也是忍不住掙開了血滴子的控制,道:“你聽見了沒有,這里根本就沒有人!”
梁靖義聽了林嘉宏的話,卻豁然抬起了手里的劍,指著林雅萱,冷聲道:“橫梁上根本就沒有水漬,你在這里胡言亂語,現在總該付出點代價了。”
說著腳下已動一劍朝著林雅萱的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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