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嫡傳,魔道宗主蘇關兒的親傳弟子。
十大魔君之一,鎮獄魔刀。
誰也未有想到,被蘇庭所殺的猙獰男子,竟有如此驚人的來歷。
無論是魔宗嫡傳,還是十大魔君,俱都是極為沉重的分量。
須知,魔宗之所以這般遭受忌憚,便是因為魔道只要根源不滅,便能挑動尋常修行人心中的欲念,從而滋生心魔,就此入魔。
甚至于魔宗上層人物,足能以類似于“點化”的方法,將修行人化作魔類。
歷年以來,魔宗總是死灰復燃,須得各宗聯手鎮壓,并非是魔宗的底蘊要比各大仙宗更為強盛…而是因為魔宗可以勾動其他宗派的修行人,從而墜入魔道。
仙宗收徒,無不極為嚴苛,擇優栽培。
而魔宗只須尋得機會,便可以將仙宗之人,都引入魔道之中。
比如先秦山海界首徒齊岳。
再如適才被蘇庭所殺的另外兩個魔頭。
包括應風今世的父親伯耕。
他們并非是魔宗嫡傳,但卻都已入了魔道。
但正是因為魔宗之內,多是此類邪魔,魔宗的嫡傳則都極為稀少,因此這些魔宗嫡傳,無不是地位極高。
只因為魔宗的嫡傳,才是真正得到魔道至高法門的傳承。
如這鎮獄魔刀,甚至是魔道宗主蘇關兒的親傳,地位極高,本領極盛,入得十大魔君之列。
“歷年以來,各宗多次北上,斬除魔患,也誅殺了不少魔頭,但多是心生魔障,墜入魔道之輩…而真正的魔宗嫡傳,寥寥無幾。”
云離忽然出聲,低沉道:“前次家師為正仙道主事人,各宗斬除邪魔眾多,而斬殺下來的魔道嫡傳,才僅三五人,未想蘇長老一出手,竟是誅殺了一位魔宗的嫡傳。”
月白僧袍的中年和尚,不禁雙手合十,誦念佛號,說道:“魔宗根基,在于真正傳承魔道的嫡傳,如尋常魔頭,斬殺再多,也不過斬斷爪牙罷了,假以時日,魔宗仍能引誘無數修行人,墜入魔道…只有誅滅魔宗嫡傳,才有覆滅魔宗之希望,蘇長老斬殺此魔,勝于斬殺十尊魔頭。”
齊宣緩緩說道:“十大魔君排行第七的老魔君,便是在十二年前,被這廝所滅,從而他坐穩了第七魔君的位子,也堪稱是蘇關兒弟子中最為出色的一人…未曾想到,他竟也被蘇長老所滅。”
云宮微微點頭,語氣不善,道:“連這樣的魔宗嫡傳,都被蘇長老所殺,這若是苦肉計,那么蘇長老究竟要謀什么?只不過,云康師兄或許還可以猜測,蘇長老或許就是蘇關兒本人…否則怎么如此出色的魔宗嫡傳,都在這苦肉計之中,成了鋪路石子?”
守正道門之中,云康神色極為難看,而便是古衍長老,也只是默然不語。
盡管眾人所述都是事實,但實際上,若是擁護守正道門,他們便不會說出這一番話來,而是會按在心底。
可如今各宗主事人俱都開口,在隱約之間,反而是有幾分向著蘇庭開口。
由此卻也看得出來,云康的連番舉動,著實已令人不滿。
不單是蘇庭有所不滿,其他仙宗也多有不滿。
“這廝竟有這般大的來歷?”
蘇庭露出異色,暗道:“難怪他的本領,比之于齊岳還更勝一籌…這家伙是蘇關兒的親傳,經蘇關兒親自教導,還得了十大魔君的名號,看來也是蘇關兒的得意弟子。”
這般想來,蘇庭心中反而略微暢快了幾分。
自從被蘇關兒出手設伏,致使應風被六道輪回所磨滅,他心中便憋了一股氣,殺機孕育在心底。
但他未必斗得過蘇關兒,并且蘇關兒神出鬼沒,魔跡無蹤,就算他今后得道成仙,也不見得能夠討回公道。
而近日誅滅了蘇關兒的得意弟子,倒讓蘇庭心中有了兩分報仇雪恨的快意。
只是,蘇關兒不死,便不能算是真正的報仇雪恨。
經齊宣點明了鎮獄魔刀的出處,便再也沒有人對蘇庭發出質疑。
古衍長老神色平淡,宛如無事。
云康心中雖然不喜,卻也按捺下來。
只此一項,蘇庭誅殺魔宗嫡傳,斬下這十大魔君之一的鎮獄魔刀,便足以洗刷一切的嫌疑。
若是守正道門再揪著不放,在其他各宗眼里,便如同于市井婦人撒潑耍賴了。
因此便連心緒不平的云康,卻也沒有在把質疑之念,放在蘇庭的身上。
“南無阿彌陀佛。”
月白僧袍的中年僧人,終究嘆了一聲,道:“我等來到北方斬魔,尚未出手,便有浣花閣道友遭了截殺,而今便內中各有猜疑…如此下去,各宗聯合,除魔之事,豈非尚未出手,便要分崩離析?”
他這一句話,先前也曾說起。
但后面這句,卻更是點明要害,讓眾人心中凜然。
云離想起適才蘇庭與云康之間,險些真正斗法起來,頓時皺眉,說道:“互相猜疑,也不是辦法,我等各自冷靜片刻,將此事報知門中掌教…想來我等各宗掌教,能夠證明我等這在場之人的清白。”
蘇庭正要說話,卻看向云宮等人,神色有異,但終究沒有開口。
齊宣應了一聲,說道:“云離道兄所言正是。”
古衍長老點頭道:“此舉確實穩妥。”
云康一言不發,神色異樣,門中古衍長老屢屢代他出聲,實則便也是相當于取代了他此行主事之人的身份。
“既然如此,齊某與蘇長老,再無嫌疑,可先回返門中所在…畢竟齊某來得晚,門下弟子安置尚未周全。”
齊宣這般說著,以示告退,又看向蘇庭,道:“蘇長老可須回去一趟?”
蘇庭率領的元豐山諸位弟子,早已安排妥當,是否回去也無關緊要,但齊宣此言,讓他心中微動,便也應了下來。
“好。”
蘇庭應了一聲。
旋即便見蘇庭與齊宣二人,就此退了出去。
兩人并肩而行,朝著自家宗派所在而去。
蘇庭走了百步,旋即伸手一揮,布下了法力,平靜道:“你想說什么?”
齊宣頓了一下,說道:“各大仙宗之內,有著魔道之患,是可以斷定的,我先秦山海界經過一番清洗,已是無事…而其他各宗,似乎也就只有你一人,值得我信任了。”
蘇庭眉頭一挑,道:“你懷疑誰?”
齊宣微微搖頭,道:“都有懷疑,也都信不過…但是你可發覺了,守正道門派遣至此的主事人,似乎不太穩重?”
蘇庭神色古怪,道:“你懷疑他?”
齊宣低聲道:“隱于仙宗的入魔之輩,或許不是云康,但他著實深藏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