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之上。
倏忽一道流光,劃破天際,剎那千里,直奔南方。
常人肉眼只見流光劃破天際,從而留下種種傳說。
但修行人多能知曉,內中必是一位得以騰云駕霧的高人。
以這流光去勢來看,內中那人道行之高,堪稱淵深莫測。
“好快的遁光。”
“便是我師祖騰云駕霧之速,也遠不如此人。”
“這必然是一位陽神真人,而且在陽神真人當中,也必然不是尋常之輩。”
“好在不是沖著這邊來的。”
流光之中,便是蘇庭。
他以化虹之術趕路,速度之快,幾近半仙。
這一路來,他也沒有掩飾自身行跡,讓許多修行人以及那些個山中妖物,頗是驚異,更有些謀劃著事情的,為此而感到惴惴不安。
“嗯?”
忽然之間,蘇庭停了下來,眉頭緊皺。
小精靈就在他頭頂上,問道:“怎么了?”
蘇庭略有沉吟,從懷中取出一物,金光璀璨,形如蓮花。
這便是氣運金蓮,不過已經被信天翁以元豐山的秘術封禁住了,而且蘇庭此時也用法力裹了一層,方是取出手來。
他看著手中的金蓮,神色之間,驚疑不定。
小精靈湊近前來,輕聲道:“金蓮有古怪?”
蘇庭點頭道:“剛剛變得極為灼熱,不過我停下了,便消了不少。”
他說完之后,稍有沉吟,忽然往后飛退數十里。
然而當他退回四十里后,便覺這金蓮光芒大放,連忙用法力將之鎮住。
“怎么會這樣?”
“難道這里有什么陣法,勾動了金蓮的感應?”
“還是什么不凡的東西?”
蘇庭左右看了看,茫茫云空,一切空寂。
他伸出手來,在額間抹了一下,睜開天眼,四下掃視。
但天眼所見,依然沒有異常。
他低下頭去,俯瞰人間。
正下方是一座城鎮,人來人往,頗是繁華。
周邊也有許多城池小鎮,人口不少。
“城鎮?”
蘇庭沉吟片刻,手執金蓮繞著周邊,不斷來回飛行。
過了半柱香光景,蘇庭終于探出了大概的方位。
在云空之上,這一塊的范圍,南北四十里,東西二百里,能使金蓮變得極為熾熱。
而這個范圍之外,金蓮便歸于平靜。
這一塊的范圍,人口極多,均是熱鬧城池。
“金蓮是象征著人間氣運的寶物。”
“人間的根本,便是眾生。”
“國家的根本,就是百姓。”
“國以民為本,金蓮對此有所變化,倒也說得上來…但以往也經過人數眾多的地方,可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變故。”
蘇庭暗道:“難道下方城鎮,也跟白鄉城一樣,在密謀造反,故而是人間朝堂更迭的源頭之處,才讓金蓮有所變故?”
他又用天眼往下掃了一遍,未有察覺到什么陣法,也沒有察覺到什么驚天動地,引起仙蓮反應的寶貝。
不過從云空之上俯視下來,又要觀看這么大片地方,某些寶貝神物自晦,不近前去,難以查探清楚。
或許高空俯視下來的觀測,有些疏漏,也說不定。
他頓時有些思索,稍微皺眉。
小精靈低聲問道:“你要下去查探一番么?”
蘇庭沉吟片刻,旋即取出一張符紙,將此處異常,寫在了符紙之上,隨后法力運轉,便將符紙燃盡,化作了點點光輝。
這符紙的傳訊之法,便是元豐山之內的法門。
身為外門長老,蘇庭已經掌握了這一道傳訊的法門,也能輕易繪制這樣的符紙。
“此事報知于元豐山,讓元豐山去頭疼吧。”
蘇庭看向下方,說道:“若有什么寶貝,只當是蘇某人看走眼了…不過若是有什么人在密謀造反,那也是人間之事,我現在手執金蓮,最應該避開的,就是人世間的這些事情。”
他到這里,又道:“記住這個地方,從浣花閣回來時,想來有元豐山之人來了,到時再作定奪。”
小精靈雖然覺得可能有寶貝,但也贊同蘇庭所想,道:“這樣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蘇庭點頭道:“南方以南,距離浣花閣還有頗為遙遠的一段距離,我要在表姐閉關之日前,去浣花閣探個親。”
元豐山之中。
掌教立身殿前,眺望遠方,神色頗沉。
近些時日,他并不算安穩。
前有蘇庭入門時,力壓諸位真傳弟子,引起不少后續風波。
后來又是紅衣之事,信天翁與一眾長老,威逼七尺白鶴全族。
但上方又有通玄界內,玄策師出現的謎團。
加上門中各方面的事情,外界各方面的變故,著實讓他覺得頗是沉悶。
“嗯?”
而就在這時,掌教發覺有異,取出令牌,眉頭一挑,道:“蘇庭?”
這是蘇庭的印記,顯然是蘇庭傳來了消息。
可蘇庭昨日才從元豐山出去,趕往浣花閣,怎么便傳回了消息?
莫非又有什么變故?
掌教心中忽地一凜。
他將令牌一點,當下蘇庭的字跡,化作了點點光芒,凝聚在眼前。
“引動金蓮的地方?”
掌教怔了一下,辨認方位,沉吟道:“這是什么地方?”
不知怎地,掌教此時,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關于先前金蓮的變化,蘇庭雖然重視,但拋給了元豐山,余下的便也沒有多加理會。
此時他心中倒是頗為期待前往浣花閣一行。
細想過來,自當時分別,直至今日,他已經許久不曾見過表姐,心中實則也頗想念。
而這一次去,更重要的是,給表姐梳理一番修行的道路。
雖說浣花閣乃是世間最頂尖的傳承之一,比之于元豐山或許底蘊更沉,但表姐蘇悅顰畢竟是新入門的弟子,未必會受到多么重視。
而如今他蘇某人,乃是堂堂正正的陽神真人,不提斗法本領堪比半仙,單是以修為道行而論,便也是仙宗長老的層次,足以指點表姐。
“雖然對寒鼎之身并不熟悉,但修行的層面,還是足以指點的。”
蘇庭暗道:“表姐得了那許多外力,終究不是自家修行而成,想要真正化為己用,定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關于此事,我還須親眼得見,才能放心,實在不行,大不了重新再來,重頭修煉。”
他這般想著,瞬息而去。
浣花閣已是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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