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漸淡淡瞥了眼她們:“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總之大家只要記得倘若不是沈將軍出手相救,就絕不會有今日程姑娘站在這里教訓人家的事情就行了。公道自在人心。”
知州府里發生的大事才過去不過兩日,沈長纓從中產生的作用大伙也略有聽聞。
此刻聽杜漸這么說,也就逐漸消停了。
杜漸走出店門,見到長纓正攏著兩袖閑適地站在街邊等紫緗牽馬。
他走過去:“沈將軍好手段。把我當什么了?”
拋來拋去的,還拿來要挾程湄!
“我這不是都沒說你名字,拖你下水么。”長纓笑瞇瞇。
杜漸也就隨口說說,目光落在她眉眼上,又問她:“沒生氣?”
“不生氣。”長纓笑道:“有杜護衛幫著善后,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程湄這種心眼兒段位還太低,這樣的若是放在京師閨秀圈,大約熬不過三場飯局。
重要的是她也是故意要讓程湄下不來臺,省得回頭程嘯還拿程湄來監視她。
杜漸見她似真不在意的樣子,也就不說什么了。瞄她兩眼,卻又道:“不叫我賤護衛了?”
長纓呵呵笑起來。
怎么著看在他出面幫她說話的份上,她也得給人個面子。
杜漸頗為無語,然后道:“晚飯后找機會碰個頭,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長纓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程湄就不同了,程夫人見著她神色不對地回來,少不得找杜漸去問。
杜漸原話一復述,程夫人頓時氣得連抽了幾口冷氣!
雖說程嘯如今也百般防備著沈長纓,但無論如何他也拿不出切實的理由去針對。
經歷過當初被摔之后,程湄居然還敢為了爭風吃醋而當著滿鋪子人的面把沈長纓給得罪了?而且還丟了那么大個臉回來?
吃了這種虧,有什么可原諒的?
當下把她給狠訓了一頓,禁了她的足。
程嘯原是還指著程湄去盯著沈長纓的,這么一來,也不可能再叫她過去了,便也罵了她一通。隨后又著程夫人專程帶著幾盒子點心到沈長纓屋里來賠禮。
程湄雖是不聲不吭統統受了,還不算太難看,但心里滋味可想而知。
程夫人走后,正好少擎也回來了,長纓問他:“方桐這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他搖頭,“不過剛才我拿到了程嘯身邊人近日去向的單子,回頭我會再一個個排查。”
長纓點點頭,說道:“程嘯這些年接受黑白兩道的供奉頗多,之前我查了查,只有這個鎮海幫是最少的。
“這個幫派在太湖以及漕運上都有人,但他們的總舵卻是在長興城外的一座鎮子上,去年幫內有兩個人犯了事,也是程嘯從中斡旋疏通的。
“這樣情況下他都未曾往鎮海幫頭上撈一筆,我覺得挺不尋常。
“而我剛才探得的消息,側面又證實了這一點。漕運不光是油水豐厚,而且還直通南北,里頭水很深。
“我認為程嘯跟鎮海幫之間一定有什么勾結,才會在沒有金錢往來的情況下達到這樣的平衡,你今夜里去探探鎮海幫總舵,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收獲。”
少擎答應著,看到了桌上點心,問:“他們好端端地送什么點心來?”
紫緗憋不住,就把來龍去脈說了。“這次那個杜漸倒是挺仗義的,還站出來幫姑娘說話了。雖然咱們不在乎,但看到程湄吃癟我心里就爽得不行!”
少擎凝眉瞅著長纓:“你也太好欺負了些,怎么不扇她兩嘴?”
說完他想了下,又站起來,恨恨道:“這長興我真是一日也不想呆了,趕緊把這些破事給了了,回去后我一定得讓吳媽煮幾頓好紅燒蹄膀來吃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