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老板和寧家敲定做忘憂散的買賣之后,就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對原本寧家做這個買賣的茶樓不是很滿意,覺得地方不大,而且很容易被發現。」
「肯定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哪怕分前后院,但只要是有心人,就能看得出來。」沈茶點點頭,「所以呢,要重新選地方?」
「對,而且他主要是想,如果生意做的比較大了,再重新找地方很麻煩,更容易暴露了。剛剛大將軍也說了,茶樓這個地方太過于單一,也是擔心會被告發,哪怕有人背鍋,但背鍋之后,他們就要收手,等風頭過去之后,才能繼續開業。這樣的話,他們會少賺很多錢,有點得不償失。還不如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找個更隱蔽、更不易察覺的地方。」
「想的倒是挺對的,一個茶樓根本就不可能滿足他們的野心,雖然他們會為一些病人提供低價的、用來治療的忘憂散,但是,這一部分損失的利益,就會在別的地方找回來。」沈茶冷笑了一聲,「他們想要的是富可敵國,自然要找個長長久久的,一星半點都不能有任何意外。」
「他要的不僅是富可敵國,而是船艦。」沈昊林冷著一張臉,「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造船艦,這東西是很燒錢的,哪怕他們最終拿下了王家,也不敢保證,他們的船艦是可以造出來的。在他們船艦真正進入大海之前,他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沒錯,造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普通的商船就要耗費甚巨,何況是船艦。」寧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他們也太看得起王家了,造個商船還可以,船艦…無能為力,沒有這個本事。」
「母親,您太謙虛了。關于這個船艦的事兒,可以等一下再說。」寧橙姐姐看看寧老夫人,「他們已經調查很久王家了,不僅是您家里,還有王家本家。他們本來想要跟本家合作的,但本家把他們轟出去了,還揍了曾經去調查過的人,他們沒辦法,才選擇了您家里。」
「無所不用其極啊!」寧老夫人的臉上閃過一抹譏諷的笑,「他們連我們家都無可奈何,還想著去針對本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雖然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可他連個犬都稱不上啊!」她擺擺手,看著自己的養女,說道,「繼續說吧!」
寧橙姐姐看著她笑了笑,喝了口茶,接著剛才聊的繼續講下去。
「他們在決定一起做買賣之后,欒老板親自去晁州城里看了看合適的地方。」她嘆了口氣,「那時候已經是他第二次來晁州,長老讓我過去好好的陪伴,威脅我說,如果不好好的服侍,如果讓欒老板挑出什么毛病,或者覺得不滿意,就有我好受的。」
「媽的,一群老畜牲!」寧橙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牲畜不如!」
「別這么激動,好歹欒老板除了某些方面挺狠的之外,對我還挺好的。」寧橙姐姐看看沈昊林、沈茶,「大概是出于彌補的心,覺得在某個時候,下手重了一點,所以,平時相處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也很體貼。他知道寧家、長老對我不好,也知道我不愿意在寧家待著,所以,借著去晁州城里找地方的時候,就把我也帶出去了,說是讓我出門散散心。」
「寧家的人沒阻攔?」
「沒有啊!」寧橙姐姐輕輕搖搖頭,「對于寧家來說,欒老板是大財神,他們需要供著,他的一切需求、要求都是要滿足的,否則,萬一惹怒了他,不跟他們合作了,他們可就賠大了。所以,無論欒老板提出什么樣的要求,他們都滿足,都不敢反對。」
「嗯!」沈茶點點頭,「那么,你們都看了什么地方,最終確定在哪兒?」
「晁州府最有名、也是最大的一間戲園子,叫做金玉彩蝶,不止有唱戲的,說書的,還有雜耍,變戲法的,最出名的是來自西域的胡舞和緬國那邊的蛇舞,雖然有點可怕…
」寧橙姐姐看著沈昊林和沈茶,又看了看寧老夫人,「聽說緬國人帶來的蛇都是真的,而且有毒的,但還是很受人喜歡,尤其是小孩子。」
「有毒的蛇?」沈茶一挑眉,朝著她笑了笑,「不可能的,衙門的人再怎么玩忽職守,也不可能讓有毒的蛇滿城亂跑的。毒蛇確實是毒蛇,但應該是已經拔了毒牙的。」
「這就不知道了。」寧橙姐姐搖搖頭,「我出門的機會很少,看戲的機會更少,都是把戲班子叫到家里來,這種胡人的東西,是不可能進入寧家的。」
「這個戲園子也是寧家的產業?」
「不是!」寧橙搖搖頭,「這個我知道,戲園子是晁州另外一個富商的產業,后來不知道族長和長老用了什么手段,讓那個富商幾近破產,不得不把這個戲園子抵債給了寧家。」
「因為這個戲園子被欒老板看上了,但又不是寧家的產業,而忘憂散的生意不可能再分出去一份,所以,他們就用了個計,讓這個富商的唯一獨子對忘憂散上癮,最后不得不把戲園子抵給他們。」
「真是夠損的。」沈茶冷笑了一聲,「干了這么多陰損的事兒,也算是得了報應了。」
「沒錯。」寧橙姐姐苦笑了一下,「不過,他們對別人確實挺缺德的,但對于自己人還是很嚴格的,尤其是欒老板,要求寧家的人不許碰任何跟忘憂散有關的東西,如果被發現寧家有人吸食的話,他絕對不會容忍,而且會換一個合作對象的。」
「這就是害別人不能害自己嗎?」
「那就不知道了,這不是我應該問的問題。」寧橙姐姐看向沈茶,輕輕扯了扯嘴角,說道,「他不是在您這兒嗎?您可以親自問問他。」
「你…」沈茶想了想,看看寧老夫人,又看看寧橙,最后目光落在寧橙姐姐身上,「想要再見見他嗎?」
「如果是我自己的話,不太想,如果大將軍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見見他,也可以當面指證他。」
「不需要了。」沈茶輕輕搖搖頭,「我們掌握的罪證已經足夠多了,不需要把你們牽扯進來。」她看看寧橙姐姐,笑了笑,說道,「你就踏踏實實的過新生活就好了,反正寧家現在已經倒了,你也沒有什么后顧之憂了,是不是?」
「多謝大將軍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