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嘉平關城之后,兵分兩路,沈茶帶著齊志峰回國公府,沈酒則是帶著國公府的隨從護送完顏喜和耶律合宜以及二十個遼兵前往驛館。
在接到完顏喜一行人之后,沈茶就已經派梅林回來通知驛丞,再多準備幾間客房以及多準備一些食物。同時,他們在路上也放慢了速度,拖延了一點時間。等沈酒把人送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驛丞帶著驛卒們站在門口迎接。
一陣忙亂之后,沈酒看到遼方的人都安頓好,吩咐自己帶來的隨從收好驛館,閑雜人等不許隨意進入。
“完顏公子、耶律護衛!”他走進正廳,就看到完顏喜和耶律合宜一坐一站,輕輕挑挑眉,朝著二人抱拳,“如果沒什么吩咐,在下就要告辭了,還要回去跟國公爺、侯爺和大將軍復命。完顏公子的安全問題不必擔憂,有國公府的護衛守在門口,不會有人敢闖進來的。”
“沈小將軍慢走。”完顏喜轉頭看看耶律合宜,“勞煩耶律護衛送送小將軍。”
“好!”耶律合宜微微欠身,走到沈酒的身邊,“沈小將軍,請!”
沈酒點點頭,率先朝著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他看看身邊的耶律合宜,又看看完顏喜,輕輕嗓子,說道,“午飯都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就會送過來。你們吃完午飯,好好的睡上一覺,養養精神,今天晚上應該有接風宴。不過…”他停了一下,“耶律護衛是歇過午覺之后就要離開,還是住一晚上,等到明天早上再走?”
“這個…”耶律合宜輕笑了一聲,“沈小將軍不應該問在下,是去還是留,都不是在下一個小小護衛能決定的。您還是回去問問齊公子,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也對,耶律護衛說的是!”沈酒點點頭,“只是,若齊公子留在國公府,完顏公子的接風宴就只能由軍師作陪了,怠慢之處,還請完顏公子見諒。”
“沈小將軍折煞我了,不用什么接風宴的,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而且,這一路上都非常辛苦,包括我在內,大家都很疲累,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就不用那么麻煩了。”
沈酒看向耶律合宜,對方一攤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意見,一切都聽完顏公子的。
“行吧!”沈酒嘆了口氣,“我會把完顏公子的意思轉告幾位兄長和姐姐,我們會最終你的想法的。”
“多謝!”完顏喜一抱拳,“沈小將軍慢走。”
“告辭!”
沈酒和耶律合宜一前一后出了門,直到驛館門口的時候,兩個人才分開。
就在沈酒邁步離開的時候,他覺得有一張紙條被塞到了自己的手里,同時聽到一個極小的聲音。
“交給大將軍,多謝!”
沈酒一愣,等他反應過來,耶律合宜已經走進驛館。他握緊手里的紙條,盯著耶律合宜遠去的身影,臉色十分的凝重。
“將軍?”隨從看看沈酒,“咱們…回府嗎?”
“…走吧!”沈酒最后看了一眼驛館,帶著兩個隨從朝著國公府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沈茶已經帶著齊志峰坐在暖閣里喝茶了。
對于齊志峰的突然出現,所有的人都被嚇著了,他們想到耶律南會派心腹的人過來,但齊志峰從來沒有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為什么不考慮我?我也是心腹啊!”向給他端茶的梅竹道了謝,附贈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齊志峰朝著薛瑞天很不滿意的撇嘴,“難道還有比我更親近的心腹嗎?”
“你不是心腹,你是他的心上人。”薛瑞天看到梅竹又在齊志峰面前的小桌子上擺了好多碟小點心,朝著她招招手,“小竹,小竹,本侯爺有點餓了,也想要吃點心。”
“侯爺,請允許屬下提醒您一句,您剛剛吃過一碗糯米團子,嘴角上還沾著桂花呢!”梅竹翻了個白眼,“勞您的大駕,擦一下,好嗎?”
說完,她端著托盤,頭也不回的出了暖閣。
“這…”薛瑞天用帕子擦擦嘴角,并沒有看到什么所謂的規劃,他一臉懵的看著沈茶,“這丫頭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還是什么人招惹了她,她沒處撒火,都沖著我來了?”
屋子里面所有的人,包括齊志峰在內,同時扔給薛瑞天一個白眼,惹她的不正是侯爺自己嘛!
寒暄過后,進入正題,齊志峰向大家詳細的說明了一下耶律爾圖現在的狀況。
“之前是想睡但睡不著,可現在就不一樣了,是可以睡著但不不敢睡。”齊志峰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薛瑞天和金菁,“現在宮里的氣氛很緊張,除了四個跟他在戰場上拼殺過、曾經一起死里逃生的護衛之外,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阿嵐。白天的時候,阿嵐可以在宮里,任何人都可以進宮,但一旦到了傍晚,只要天色慢慢黑下來,除了四個護衛之外,任何人不許在宮中逗留。如果被他發現了,沒有第二條路可選,只有死路一條。”
“已經到了這么嚴重的地步了?”沈茶和金菁對望一眼,“那些內侍和宮女是怎么處置的?”
“凌遲,就在王宮門口,整整三天三夜。臨潢府所有有爵位的,有官職的,無論大小,都要在刑場,這就是殺雞儆猴,給宗親們、大臣們的警告。”齊志峰吞了一口口水,很痛苦的搖搖頭,“宮門前的地上全都是…我是真的沒想到,王叔下起手來,居然是這么的殘忍。”
“他是恐懼,生怕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金菁摸摸下巴,“當這種恐懼慢慢消失,他的這種情況,會有一定的好轉。”
“軍師,一點都沒有。”齊志否定了金菁的說法,“我剛才說了,只要天色暗下來,王宮里不許外人,被發現了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這不是我隨口胡說的,而是已經有大臣、有宗親因為這一點而送命了,死法跟那些宮女、內侍是一樣的。”
“這…”沈茶看了一眼沈昊林,“這不是普通的病吧?是魔怔了吧?師伯怎么說?”
“藥石無醫。”
“也就是說,只有順其自然,好轉就好轉了,更嚴重的話,也沒有挽救的辦法了。”
“就是這個意思。”齊志峰點點頭,“而且,三太爺托我轉給小茶姐姐一句話,五年之約失效,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很有可能我們在對金正式開戰之前,要做好打另外一場硬仗的準備。如果王叔還繼續這么折騰下來,大開殺戒的話,臨潢府大亂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