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來了,在哪?”
聽月笙遙喊教官來了,于倩趕忙擦拭著眼睫毛上的淚水,拍打著落在身上的雪花,眼神充斥著惶恐。
教官什么時候來,沒看見她哭吧!
不是她膽小害怕,而是之前隊伍里有個女孩子哭被教官看到,竟然直接被遣回普通班,她受苦受累兩個多月,眼看就要落葉生根,可不能因為幾滴淚,錯失大好時機。
“剛來,正和李銘說話,你別急。”
月笙遙心疼地摸了摸被于倩擦紅的眼角,溫柔地安撫著她焦躁的情緒。
急什么呢?
就算被教官看見又如何,想家是很正常的事,女孩子天生如水般嬌弱,哭兩聲又不是犯什么大罪。
看把眼睛擦的,眼眶周圍紅了一大片,咋那么不愛惜自己,天氣如此冷,可別凍傷了!
“哦,沒看見就好。都怪你,故意惹我哭,哼!”
哎呦?
合著還是她的錯?
行行行,誰讓她是小公主,她順著她,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她認!
“別鬧,估計教官又在想什么餿主意折騰我們,你安靜一些。”
不經意瞥見李銘凝重的面色,心底傳來濃濃不安,月笙遙輕輕地拍打著于倩肩膀,示意她安靜兒。
大雪簌簌,雪天路滑,會發布什么任務?
“不會吧,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暴雪,暴雪凌重,路滑難行,教官怎么舍得讓我們挨凍受累。”
“不舍得?”
呃,有點尷尬!
依著教官對他們的‘寵愛’,怎么可能會不舍得,他巴不得給他們放在地獄里訓練。
“倩倩,你且看,今夜我們恐怕得無眠。”
“不會吧!雪漫山路,冰凝土地,我們只能擱在訓練室訓練,但訓練室有閉館時間,教官不可能讓我們在訓練室待上整整一夜吧!”
“訓練室?倩倩,你還是那么天真。”
“哎,聊正事,怎么突然夸我,讓人家怪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真敢說!
嘲諷和夸獎都分不清,佩服佩服。
“我猜教官會讓我們學習紅軍長征!”
“什么意思?”
紅軍長征?
遙遙為什么總說些她壓根聽不懂的話,就不能直白一點,不知道她大腦簡單,四肢發達,智商可能不太優秀,需要簡潔明了告知。
“爬雪山,跨草地。”
“哎,遙遙,你可別嚇我,大雪天爬雪山,不要命啊!教官應該不會如此心狠手辣,不會…不會,你別禍亂人心,老老實實站著,不準說話。”
“呵~”
自欺欺人?
行,她猜的不一定準,但不會相差太多。
反正今晚不得善了,哎,苦命的人生啊!
雪花越來越大,飄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不多大會兒,地上已一片雪白。
瑩瑩白色覆蓋在天地之間,冰冷的空氣似乎在逐漸變暖,口唇哈出去的氣體碰到瑩白雪色,瞬間將雪花融化成冰水。
冰水無聲的落在脖頸,渾身一激靈,不清醒的意識被徹底打敗。
下意識的摸著冰涼地脖頸,眼神似乎有些呆滯。
“全體歸位!”
譚辰挺直腰板站在隊伍最前方,目光心疼地盯著瑟瑟發抖的少年,眸光似有異色閃過。
天真善良,心思單純的少年們,對不起啦!
“從左向右報數!”
“1…3…5…14…15,報告教官,全員到齊。”
“身為軍人,大家可還記得進部隊時的宣誓。”
“記得!”
“大聲念出來。”
“吾立身從軍,秉承刻苦之德,不驕不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頑強,不怕犧牲,堅強果敢,保家衛國,做安身立命之事。”
“好,非常好。眼下就有一件非常艱巨的任務交給大家,務必保證完成任務。”
“是!”
“今夜暴雪而至,離部隊五公里處有一鐵路,夜里運輸國家重要物資經過,為保證物資圓滿到達首都,你們需要在火車到達之前,掃清積雪,供火車無障礙行駛,可有異議。”
“無!”
異議?
誰哪敢有異議,這可是為國家辦事!
“今夜我還有其他事要辦,所以清掃鐵路之事便由李銘帶領你們前去執行,大家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有!”
“很好,期待明日你們榮耀歸來。”
豪壯的承諾聲震耳欲聾,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頰紅撲撲一片,冰冷的天氣似乎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傷害。
雪越來越大,士氣越來越足,譚辰不放心的和李銘交代幾聲,略有不舍地盯著漸行漸遠的學員。
前方路途坎坷難辨,行走在惡劣環境下,還要完成組織分配的任務,他們會順利進行嗎?
穿著內有毛絨的軍綠色大衣,腳踩黑色馬靴,每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深可見土的腳印。
冷風愈來愈大,吹動樹梢,樹枝猛烈顫動,黏在樹梢上的雪花簌簌而下,調皮的鉆進脖頸,給人以透心涼。
時間慢慢推移,天色漸漸黯淡,瑩白色的雪花映照天空,慘白之色為空曠的田野增添幾分寂寥。
冷風呼呼的嗚咽聲向每個人的耳畔襲擊,滾燙的心被時間消耗。
“步伐不要邁太快,隊伍保持規整,切忌冒進。”
觀察隊伍參差不齊,有些隊員落后,有些隊員太快,距離相差逐漸增大,跟在隊伍后方的李銘溫聲提醒。
幸好是干雪,只下雪不下雨,若是雨雪同行,才是難辦至極!
五公里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好天氣,不過半天時間,便能一來一回,但雪天…
目光沉沉的遠望,前方白茫茫一片,不見山村,不見交通工具,人影無,牲畜無。
隊伍慢慢歸于規整,李銘收回遠望的視線,冰涼如水的眼神充斥著暖暖溫意看向走在最前方的于倩。
她在,就好!
雪未止,步不停,瀟瀟風聲鶴唳,似刀子般呼嘯著刮向臉頰。
“咦,你怎么不說話!”
微微喘息的月笙遙好奇地打量著沉默如羔羊的于倩,頗有興致的詢問。
她平時最耐不住寂寞,怎么今日如此沉默?
“噓,別說話,不然李銘不好管理!”
哦,原來如此?
月笙遙無奈地翻個白眼,實在沒想到于倩安靜地原因竟是因為李銘。
愛情啊,果然是不能沾染的罌粟!
“你們在一起才幾天,用得著為他那么約束自己?”
不懂,實在難以理解,兩人不過剛攤牌,情愫還處于不明了了時期,為什么會…
“遙遙,知道為什么到現在你還是單身狗嗎?”
聊天歸聊天,不準惡意傷人!
“為什么?”
月笙遙狠狠瞪于倩一眼,本想懟回去,腦海忽然閃現一個人影,按耐住焦躁,靜靜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