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梓煜踉蹌著步子,面色猙獰地看向顧子玄,喑啞地聲音透露著濃濃的痛苦。
苦心孤詣想要為兩人創造屬于他們的盛世,為何子玄會變成如此模樣?
以前他雖然有點小驕傲,卻從不會用尖銳的話語割裂他們的關系,僅僅是因為他要和月笙遙訂婚嗎?
他就這么喜歡那個傻子?
好,好的很!
本來心存仁慈,現在他覺得沒這個必要,他本非仁慈之人,之所以假裝仁慈不過是因為他,既然他不需要,那他又何必呢?
等解決完一切,子玄還是他認識的子玄,乖巧中透露著傲嬌。
“何梓煜,你是在裝傻嗎?你覺得我愛過你,或者說我喜歡過你,事到如今還在自欺欺人?”
“不,你要是不愛我,為什么會把身體交給我,會任由我壓在你身上肆意妄為?”
“不過是欲罷了!難道你還當真,像你這種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會在乎這些?我又不是女生,在乎身體上的接觸以及靈魂的配等,只要我想,任何人都可以!”
顧子玄扯開唇角,露出靡麗的笑容,語氣極盡嘲笑和諷刺。
他以為他是誰?
他壓的人會是他?
睡誰都不知道,還跟他談情情愛愛,真是搞笑!
“你…”
“何梓煜,惺惺作態的架勢真不適合你,小人就是小人,何必故作君子,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我不過是打破僵局,送你去想要的世界,你又何必裝出對我深情不渝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直截了當的打斷何梓煜要說的話,顧子玄冷笑著說出事實真相。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你?”快要爆炸的情緒在一瞬間得到緩和,幽深無波瀾的眼神盯著顧子玄,何梓煜聲音飄忽地質問。
他怎么知道他不喜歡他,不愛他?
他不是他心里的蛔蟲,又怎判斷他對他的情誼!
“你若是喜歡我,會…不顧我的意愿,不顧我的想法將我困在這里,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恐怕我承擔不起。”
情緒到達一定的飽和點,顧子玄差點說漏嘴,就在一剎那回想著現在所處的場景,冷聲冷語的說道。
他愛?
他懂愛嗎?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會分不清對方的身體與氣息?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怎么舍得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與其說愛,不如說是他極強的控制欲以及變態的思想,強大的征服欲讓他不可控制的對別人進行掌控,想讓他像菟絲花一樣攀附著他。
真是變態呢?
“我是為你好,子…”
“別喊我的名字,你不配!”
聽到何梓煜假裝深情地繼續喊他名字,顧子玄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冷冽地落在何梓煜身上,冰冷的聲音像是在極寒之地淬煉而成。
“名字從你口中喊出,真是令人惡心,要不是因為名字是父母所起,你以為我還會叫顧子玄?”
“為我好?打著為我好的旗幟做出令人發指地舉動?為我好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關壓我,怎么,是讓我成為你的肉贅嗎?”
既然要決裂,那就割裂過往的一切,也許如此,他才能重獲新生,才不那么恨天恨地,恨人世!
他從不喜歡男子,不論是少時還是現在,這個毛病在得知妹妹死的那一刻更是加重。
他討厭他,憎惡他,卻又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接觸他,如此已讓他無比惡心自己。
“你恨我?”
“對!”
“哈哈,真是可笑,我掏心掏肺對你,就換來如此結局,不過你恨我又如何?我不會放開你的手,縱然到世界末日,我也會讓你陪葬!”
何梓煜像陷入瘋狂之中,兩眼猩紅地看著顧子玄,寬厚的手掌緊緊抓著顧子玄藏在被窩里的手,癲狂地大吼。
他屬于他,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
“瘋子,無可救藥的瘋子!”顧子玄劇烈地掙扎著,動作卻小幅度變化。
他怎么了?
身體綿軟而無力,好像是…
“瘋子?我就是瘋子,若不是等會要去訂婚現場,我真想在床上和你瘋個一天一夜,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瘋!”
“滾,別讓我惡心你?”
顧子玄躲開何梓煜湊上來的親吻,軟綿綿的伸出手臂阻擋。
“反正你本就惡心我,多一點少一點又有什么?子玄,子玄,你不是惡心我叫你,我偏要…”
“叮鈴鈴…”
“誰,有話快說!”
何梓煜趴在顧子玄身上,正準備湊上去親吻他,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突然來襲。
“呼~”
壓迫性地氣息挪離,顧子玄長呼一口氣,拽著被子遮擋住臉頰,將整個人埋沒在被子中。
差一點!
可怕,太可怕,他還是安安分分一點,不要嘗試去玩火,否則受苦受難的只會是自己。
“好,我知道了。你們先整理著,等會我就過來!”
何梓煜皺著眉頭松開對顧子玄的束縛,啪地一聲掛掉手機。
催,催,催什么催!
眼看即將吃到肉,一個破電話打過來硬生生破了氣氛。
“你好好在病房里帶著,若是讓我發現你逃跑,下半生就在輪椅上坐著吧!”
收整著微亂的著裝,何梓煜冷笑著瞥向顧子玄,語氣極其惡劣的威脅。
當他傻?
他晚上又回不來,笙笙已經找到破解腳鏈的方法,他待此作甚?
等他虐待他,他又沒那個愛好!
“你們好好看著他,若是讓我發現他逃跑,你們就等著去海里喂鯊魚吧!”
何梓煜拍了拍衣袖,回到進病房前的狀態,繼而威脅著守在門口的保鏢,惡狠狠地落下狠話。
美人和江山,兩者他都要,就在今天晚上!
“是!”
冷硬而整齊的回答聲沖擊著顧子玄的耳畔,顧子玄偷偷地從被窩里探出頭看向外面的世界,正好對上何梓煜最后的視線,瑟縮得躲進被窩。
我的個乖呀,剛剛那是什么眼神?
偏執中顯露的變態和猙獰,眼神仿若有實質一般,緊緊纏繞著他。
幸虧不是他單人作案,否則定然尸骨無存!
由衷的感謝笙笙,若非有她,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成功。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愈來愈遠,過了好久,顧子玄才從被窩里探出頭,繼而緩緩坐起來。
陰沉地目光看向新初的太陽,俊美而蒼白的容顏浮現著一絲笑意,仿若病態中釋放的花朵,妖嬈而附有毒性!
“何梓煜,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