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顧子玄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動了動正在輸液的手,抬頭瞥了眼對著盲角的攝像頭,輕聲呼喚。
她能找他,他真的很開心,這兩天被關在房間,除了上廁所就是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精神正處于崩潰的邊緣。
幸好,她來了!
一個人待在病房,總會胡思亂想,特別是現在極其重要的時刻。
監視他的保鏢跟木頭似得,一動不動,說話也不理,干什么都不吭聲,真是硬生生把他憋出抑郁癥。
“別動,傷還沒好,別做大幅度動作!”
見顧子玄掙扎著從被窩里起身,月笙遙一步并兩步走到床頭,輕柔地扶著他的肩膀。
“沒事,大驚小怪!修養那么多天,傷疤已經愈合,哪有那么嚴重!”
看著月笙遙驚慌地扶著他,顧子玄無奈地笑了笑,拍拍她手背示意她放心。
“剛才那個男子是故意搶東西?”
舒適的靠在枕頭上,顧子玄仔細打量了一下略顯憔悴的月笙遙,驚疑的詢問。
他還以為是神經病,原來是笙笙雇用的小偷啊!
真是…
“嗯,何梓煜將你關在這里,就是怕我找到你,所以在來之前,我特意做了計劃,保證無聲無息的帶你離開。”
“外面的保鏢都被引走,攝像頭也拍不到有用的畫面,我們趕緊走吧!”
月笙遙目光灼灼地看著顧子玄,真誠的給出建議。
他是她的伙伴,她一定會將他完完整整帶回去。
“笙笙,我不能走!”顧子玄目光復雜的看著月笙遙,空著的那只手輕柔地放在她頭上,磁性的聲音仿若浸透在憂傷的海洋里。
他不能走,也不可以走!
“為什么?何梓煜已經喪心病狂,他為了利益不折手段,你留在這里只會受到傷害。”
聽著顧子玄果斷拒絕的話,月笙遙極其不解的質問。
他為什么要留下?
近幾日跟蹤何梓煜的人匯報他近來所做的一些瘋狂事,子玄已經不適合待在這里,否則她根本沒辦法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笙笙,我若是走了,他的瘋狂只會愈加猛烈,對計劃不利,而且他不會傷害我。”
“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他?
是不是不準備報仇?
是不是…
她想問好多,只是看著顧子玄面色慘白的坐在床上,手背上還粘著輸液針,有些話就硬生生堵在喉嚨。
“沒有,人怎么可能會愛上仇人,笙笙,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些!”
顧子玄輕輕地搖著頭,對于月笙遙欲言又止的話做出解答。
怎么會呢?
若是仇人都能愛上,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更何況他喜歡女孩子,并不是所謂的同志。
他不愛他,只是他有不能走的理由。
“之所以不離開,是因為你帶不走我,腳腕上綁的腳鏈被裝了芯片,無論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他竟敢…腳鏈可以弄斷嗎?”
“不能,我嘗試了很多次,它的質地太堅硬,材料也極其罕見,根本不可能解開,除非有鑰匙。”
“你…”
“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訂婚那天早上他會主動把鑰匙給我。給,這是我手里掌握的錄音和視頻,我相信對計劃應該有用!”
顧子玄溫潤的笑了笑,好聲好氣地安慰著暴躁的月笙遙。
不用擔心他,在沒看到罪魁禍首伏法之前,他怎么會舍得離開人世!
妹妹還等著他為她報仇,所以他一定會比仇人活得更久,過得更快樂。
“可是…”
“別可是了,瓶子里的液體快輸完了,護士等會就過來。你趕緊走吧,手機拿著,這幾天我不在,你自己小心點,別一個人和何梓煜接觸,我擔心他對你不利!”
“好!”
“千萬要小心,別逞強,女孩子該服軟的時候就要服軟,活命最重要!”
“好,你多保重,訂婚那天我會特地派人來接你,你…”
“我知道了,你說說你一介花之少女,怎么那么愛嘮叨,趕緊走,我要睡覺了!”
“子玄!!!”
“耳朵沒聾,經過攝像頭時,記得將它撥正,恢復到之前的狀態,趕緊走。”
看著月笙遙恢復以往的生氣勃勃,顧子玄淡笑著躲進被窩,按響床頭的呼叫器。
被嫌棄了?
好吧,嫌棄就嫌棄,她知道他是為她好!
月笙遙目光沉沉地看著顧子玄躲進被窩,大步走到攝像頭底下,撥正機器,快速打開房門離開。
‘奚璟,已安,來時位置相見。’
啪啪在手機上打出幾個字,信息發送成功。
月笙遙目光發散的靠在墻上,看著快速趕來的護士小姐姐,悠長的嘆息聲仿若老態的鐘聲。
罷了,既然帶不走,就盡量保護好他!
整理著情緒和心態,月笙遙白皙的小臉帶著淡淡笑意向樓梯口走去。
人呢?
怎么還沒來,不會被保鏢捉了吧!
月笙遙站在兩人分派任務時的地點,翹首以盼的等待著奚璟,內心深處莫名生出焦躁的情緒。
“哈嘍,你的出…小哥哥呢?”奚璟小心翼翼的走到月笙遙身后,拍著她的肩膀,打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