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龍無首,各自為營,方式單一,腦路僵化。
有勇有謀,方為之贏!
將自己置于險境,方能取得最大勝利。
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并不是不可取,關鍵是誰用!
譚澤摸著手臂處蹭到的傷痕,眼神邪氣的看著一地的尸體,手指輕輕摩擦。
“老大,他們是為了那個人而來。”
奚璟捂著手臂上的傷口,目光冷冷地落在僵硬的尸體上,聲音恰若化不開的寒冰。
昨天開始,他就一直隱匿在樹上,夜色和繁茂的樹葉遮蓋住他的身影,還以為能在老大來之前將他們干掉,棋差一招啊!
“他沒事吧!”
譚澤眸光一頓,磁性地聲音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傷感。
“能有什么事,好吃好喝侍候著,他還…老大,你要去看看嗎?”
奚璟一想到那個人不久前做的事就滿心憤懣,正打算罵兩句,不經意瞥到譚澤的臉色,將話一字不少的咽回肚子。
怎么說也是曾經的伙伴,給他留點面子!
“叫兄弟們把尸體處理好,向上層打個報告,我先回去了!”
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顫抖,濃而長的眼睫毛遮蓋住閃爍不定的眼神,眼瞼處打下一塊陰翳。
來之前,他確實做好見他一面的準備,可現在他有些退卻!
萬一他如所料頑固不冥,真的要槍決嗎?
十年相伴,若敵若友,可謂說是彼此最熟悉的伙伴,他為什么會叛變?
“老大,領導已經發話,若是審不出重要消息,即刻擇地槍斃,不需上報。”
“審出消息又當如何?”
“關進404監獄,有期徒刑六十年!”
“404監獄?有期徒刑六十年?和無期徒刑有區別嗎?404監獄關押的都是變態犯罪份子,他待在里面六十年,哪有出來的可能性!”
譚澤薄唇微抿,不悅的氣息四處擴散。
真狠呢!
不論他說還是不說,都沒有活著的可能性!
“老大,上層命令,今日一定要得到結果。”
看著老大低頭沉吟,周身圍繞著陰郁的氣息,奚璟無可奈何的勸阻。
顧全大局啊!
此次發生這種事,上層已產生紛爭,若是老大執意延長時間,恐怕不好交代。
“帶我去囚禁他的地方。”冷冽的目光如霜劍刺向奚璟,譚澤抬手摸了摸冰冷的槍柄,激動的神情漸漸回歸于平靜。
人生有太多不得已,他既然敢做,就相當于把十年情分置之度外,他又能說什么!
“是,少校!”
奚璟身體挺直的行個軍禮,歉開身子恭敬的走在前面。
清涼的風猛然襲擊著臉頰,刮亂柔順的頭發絲,掛在樹葉上的水珠簌簌而下!
冰涼的水滴落在滾燙的脖頸,順著緊致的皮膚向脊背滑去,冰涼的觸覺拉回不清地神智。
濃重的血腥味漸漸消散,腳底沾染的泥土越來越多,心思逐漸沉重。
“少校,到了!”
奚璟帶著譚澤走到一處空曠的土地,恭敬的停下步子,走到一棵不起眼的牽牛花旁,蹲下身子在石頭上敲打。
轟隆隆~
一聲巨響,空曠的土地向下塌陷,如深淵漆黑的洞穴剎那間出現。
“我一個人下去,沒我命令,不準下來!”
譚澤眉頭緊蹙地看著塌陷的土地,轉身沖著奚璟,命令似口吻威脅。
“是!”
聽到譚澤的囑咐,奚璟神情略著急的看著他,薄唇微微呶動,想著老大說一不二的性格,沉穩而嚴肅的回答。
那人被嚴嚴實實的綁著,應該不會出事!
他先去處理一下尸體,萬一被人看見就糟糕了!
譚澤緊張地抿抿唇,步履顯重的向塌陷地方走去。
看不到底的洞底,濃郁的黑色掩蓋著底部的時情,猛然間像是想通什么,譚澤雙手抱著頭,果斷的蹦下去。
在他蹦下去的瞬間,塌陷的洞頂被兩旁陡然生長的青枝覆蓋,遠遠望去,沒什么不同!
滴答滴答的水聲響起,譚澤睜開陰鷙地雙眸,看向遠處泛著暈黃燈光的密閉小房間。
腳底的土壤呈黃褐色,干燥如粉末,周圍的墻壁是微濕潤的土壤。
踏著粉末的土壤,一步步接近令人心神不安的小房間。
巨大的鎖鏈扣住門鎖,譚澤眸光微動,靈活地手指在鎖上探索,不出一分鐘,鎖鏈被打開扔在地上。
顫抖著手指打開門,譚澤目光平淡地看向被五花大綁的年輕人,觸及到他身上遍體鱗傷的鮮血時,瞳孔猛然一縮。
他們用刑了!
也對,依他的脾氣,肯定什么也不會說。
同樣從最低級的士兵升到與他相媲美的上尉,他怎么可能會屈服。
“宣霖,你可認錯?”譚澤收斂著眸色,表情嚴肅的看著牛宣霖,醇厚的嗓音帶著微弱逼問。
“挾持上將,枉殺無辜群眾,制造大混亂,你可認罪!”
“以為不吭聲我就沒辦法嗎?你房間里靠墻的黃綠色柜子里面放的是什么,你不會不知吧!”
“禍不及家人!”
“呵,禍不及家人,你可想過被你炸死的無辜受害者,他們犯了什么錯!”
“我認罪!”
“是誰在背后指使你,你若坦白從寬處理。”
滿意的聽著對方認罪,譚澤面若寒霜的面色微微恢復,目光隱約帶著一絲期盼。
他若是老老實實招供,待他捕捉指使他的罪魁禍首,他會向上級申請將他從404監獄轉出,減少有期徒刑年數。
“譚上尉,哦,不,你現在應該是少校吧!你看我像是那么好騙,從寬處理?哈,一群自私自利的領導者,我憑什么不能殺他們,恨只恨準備不夠齊全。”
牛宣霖抬起頭,露出臟兮兮的面孔,目光陰深恐怖的看向譚澤,沙啞的嗓音滿是怨恨和憤怒。
沒殺掉他們,真是失策!
“牛宣霖,你我相識十多年,你的秉性我怎會不知,若是沒有原因,你定不會犯下如此大錯。”
“戴罪立功,可以減輕刑罰,給你兩分鐘時間考慮。”
看著牛宣霖癲狂的神情,譚澤眸光一楞,苦口婆心的勸說。
他是他的兄弟,縱使他傷了他,他也相信他一定有什么不能說的理由。
“譚澤,你以什么立場和我對話,朋友、戰友亦或是上下級領導?”
聽到譚澤的許諾,牛宣霖充滿戾氣的神色有片刻間恍惚,回神后,目光不屑地盯著譚澤,語氣滿是嘲弄。
“朋友,我以朋友的立場!”譚澤斬釘截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