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聞言,心里不由一慌,連忙往家里跑。
每個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老東西,也都習以為常了,大家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
在喬秋雨和喬紅杉到喬父家里后,另一些得了授意的孩子也分別去了喬紅杉、喬秋雨的家里。
喬高鐵帶著民兵姍姍來遲,沒費什么功夫就把場面給控制下來。
所有的人都被帶到了大隊部前的空地上,接下來該怎么處理,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
大隊里起碼有三分之一戶人家的孩子都參與了。
其他沒有孩子摻和的人家也驚了一下,暗想以后要好好把孩子給拘在家里才行。
喬宜兵等干部并不知道喬高鐵和喬父的計劃,他們趕來后非常生氣,稍微商量之后,直接就是扣工分、扣糧食。
當然他們也沒有喬高鐵說的扣一百分,但對社員們來說,那數量不少了。
沒有停頓的,一道道通知通過廣播里傳出去,許多社員們都懵了。
眼看著秋收在即,大家都等著發糧食,尤其是糯米,這可是許多糕點的原材料,現在都被扣掉了,就因為自家孩子跟著瞎搗亂的原因,想想就嘔血啊!
對于經歷過饑荒的社員們來說,平日里聽著廣播,那里頭的所有事情都離自己很遙遠,也未曾放在心上。
如今虛虛經歷一場后,他們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生活陷入一片混亂中。
而口糧對他們來說,那就是命,現在糧食、工分被扣,那真是要命啊!
許多家的大人抓著孩子開始揍,然后當著大隊部開始認錯,無論怎么樣,都要把處罰給減輕一點,要是能取消那就更好了。
而一番問詢之后,喬紅杉和喬秋雨就被社員們給推了出來。
“兩個丫頭片子,到年紀了不嫁人,就會唆使我家娃娃干壞事,我家孩子多聽話啊!一定是被她們騙的,都是她們的錯,扣工分、扣糧食也該扣她們家的!”
“你們敢,我可是…嗚嗚嗚…”喬紅杉怒目圓睜,舉著手要喊什么,結果下一秒,她就被一旁人高馬大的鄰家嬸子給捂住嘴,擰到了一旁。
喬紅杉還要掙扎,但隨即有上去兩個婦女幫忙,可不能讓她再壞事了。
喬秋雨也呆住了,怎么會是這樣?家里難道不應該以她們為榮嗎?
為什么要阻止?為什么要懲罰她們?
高玉蓮臉色蒼白,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驕傲的孫女,一巴掌甩了過去,“書都是白讀了你!”
“你去學校就是學這些嗎?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該早早讓你嫁了!”
喬秋雨捂著臉,而后朝高玉蓮大聲吼道:“我沒有錯,你們才錯了,你們哪里知道,我們這樣才是…”
喬秋雨的話到底沒有說完,她的后頸就挨了一掌刀,然后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很抱歉,不肖女給大隊社員們添麻煩了,我家閨女知道不能上高中后,就一直有些魔怔了,我會帶回去好好教育的。”
喬秋雨的父親喬正文不斷地朝大家彎腰道歉,“對大隊的懲罰,我們心服口服。”
說完之后,喬正文就抱起喬秋雨往家里走去,臨走前,他惡狠狠地瞪了喬紅杉一眼。
都是這個丫頭害的,要不他那乖巧的閨女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喬紅杉睜大了眼,沒想到自己的伙伴就這么被帶走,然而她被捂住了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這些被喬紅杉和喬秋雨帶動的人家里,也或多或少扣了不少的工分,無一例外的,都被他們的家人給狠狠打了一頓,直哭爹喊娘的。
完后,他們帶著嚎啕大哭的孩子跟大隊部求情,整個大隊部亂糟糟的,猶如有五百只鴨子在叫。
喬高鐵看了喬父一眼,輕輕點了下頭,上前一步對陳東方和喬宜兵說,“隊長,支書,我看他們認錯態度還行,要不懲罰減輕一些?”
喬宜兵看了其他干部一眼,都是同一宗族的,這些被懲罰的人,跟他們的親緣關系遠近皆有。
他敢肯定,這會已經有老頭子老太太到家里去哭訴求情了。
“民兵隊長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有什么意見嗎?”
婦女主任呂月華的臉色非常難看,“我沒意見。”很不巧的,這一回她的女兒兒子都摻和了。
家里還沒分家,扣掉這么多工分和糧食,還不知道其他妯娌咋奚落自己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示只要認錯態度良好,都可以酌情減輕懲罰,但是喬紅杉和喬秋雨的懲罰絕對不能改。
大隊部簡短討論過后,便同意了,這些社員們一聽,都松了口氣。
喬佳月和三個哥哥在人群后,看著那些半大的孩子懊悔、哭泣的臉,不由勾起了唇角。
她希望這些人受了處罰還不夠,未來一個月還將倒霉不已,小傷不斷。
再有下一回,大隊部可不是只扣這么一點工分和糧食了,那絕對是加大懲罰力度的。
不過這一場事,也給大隊部敲響了警鐘。
喬父把喬紅杉和喬秋雨要找的東西說了下,“那些書我確實寄走了,里頭有不少外國書,還有古代的書,現在這些都不能看了。”
“古代的書不能看?《西游記》、《水滸傳》也不行嗎?”喬宜生嚇了一跳。
他家里可是有好幾套這種古代小說的,老爺子最喜歡。
“這些都不行。”喬父搖了搖頭,“大家也別去扔了或是毀掉,找個地方藏起來就是。”
這是為了預防還有些小子腦袋抽筋,跑去公社帶人來查,所以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大家都若有所思。
經過這么一番之后,喬高鐵就帶著民兵,一家一家地跟每一戶戶主談話,要管好家里的孩子,也要收好老東西,別叫別人知曉。
而實際上,高山大隊那么窮,真正有好東西的人家并不多,有也是以前打地主拿來的。
這個事件,喬正火從頭到尾都安靜得很,一聲都不吭,實在是不符合他的性子。
其實是他發現這些所謂老舊的東西,家里好像是有的,但好像已經消失很久了。
他私底下問過家人,都說沒有印象了,那是一些字畫,以前從喬向白家里偷拿來的。
倒是他的媳婦藍麗如一直很安靜,她知道丈夫和公婆他們在找的是什么。
那東西已經被她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