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到書了,喬父自然要去郵局做做樣子,假裝把書給寄出去,他就在自行車上捆了不少的東西。
這些實際上是要給杜岳平寄去的,里頭有大半是草莓干,看得出來,他特別喜歡這個零嘴。
現在地下通道的地穴紅草莓長得茂盛,即使喬佳月沒咋打理,長的果子少,但積累起來數量也不少。
自家人吃不完,只能零散地送人。
杜岳平回去了一個多月,如果他有寄信報平安,應該早就到了。
喬父先去把包裹寄了,然后順便看看有沒有本大隊社員的信件、包裹。
郵局公告牌上也有自己的名字,他去拿信的時候,發現郵局工作人員的態度有些怪怪的。
他把大隊其他人的信件包裹放好,轉而看起自家的信來,在撕開封口的時候,他看到了郵戳。
那是從西南的某個城市寄來的。
他想起了從境外廣播里聽到的事,他們認識的去那邊的只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杜岳南了。
他還能寄信給自己,說明他目前是安全的。
不過看完信件后,喬父微微皺眉,他需要藥啊!難道那邊的局勢很緊張嗎?
最近他境外廣播聽的比較少,并未過多關注那邊的戰況。
看信上給的地址,他們把東西寄過去之后,肯定要輾轉多次才能到杜岳南手中,也不知道需要幾個月他才能收到。
回家后,喬父便督促喬佳月去做藥粉,原材料只能從系統商城里買,去公社買的話,太顯眼了些。
畢竟這個配方已經賣掉,每個月要做的藥粉分量是固定的,原材料并不用自己購買。
喬佳月知道戰場上炮火無情,多一份藥多就一份生的機會,所以并不排斥這些事。
她花了不少星點,在系統商城里購買了許多原材料,然后在地下室里開始炮制。
而為了制作這些藥粉,蔡萍就不能一直待家里,要不自己出入不便。
好在自己上學的時候,蔡萍都是跟著喬母,只要跟喬母說好時間避開就行。
只是晚上兩人睡在一張床上,蔡萍就會好奇地問喬佳月身上是什么味道。
喬佳月自己不覺得身上有味道,然而在其他人聞來,那味道濃郁得很。
上學的時候,喬小鳳等幾個走得比較近的同學都有問。
喬佳月不得已只好跟人解釋,說自己受傷了,抹了些藥,還像模像樣地拿塊紗布包扎著手臂。
喬佳月一做完這批藥粉,喬父馬上就去郵局寄走,早一日寄到,杜岳南就能早一日用到。
此時,西南邊境,杜岳南回到駐扎的營地,小心地打開自己的包裹,里頭有兩個小瓶子,而里頭的藥粉已經見底,只能見到零星的粉末。
他在這邊執行任務,危險系數并不低,何況還有某些組織搞破壞,來這里一年多,已有不少戰友長眠于此。
這些藥粉,用于自己身上的次數并不多。
在今年夏天,他已經寫信給喬家,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收到沒有,是否有多余的藥粉寄來。
若是可以,他私心地希望喬家能夠多寄一些來,關鍵時刻,能夠挽救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只是杜岳南并不知道國內現在的情況,從六月底開始,各個系統比較混亂,辦事效率慢了許多倍。
他的這封信,按照本來的時間,喬佳月他們一個月左右就能收到,而不是拖到十月多。
杜岳南嘆了口氣,把瓶子收好,那邊就有通訊兵來找,說是首長有請。
他不敢有耽擱,當即就跑著去,難道是家里寄來的包裹到了?
結果很是讓他驚訝,首長只給他兩瓶藥,讓自己分辨與自己的藥的區別。
一打開瓶蓋,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杜岳南幾乎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驚訝。
“跟我的一樣?”他腦子里閃過許多種可能。
首長滿意地笑了下,“這是東南軍部新成立的藥廠送來的一批藥,每個戰士都會分到一瓶。”
只是他笑過之余,眼底卻有些可惜,這么好的配方,怎么就讓東南那邊的拿去呢?
現在看杜岳南的表情,就知道這藥的配方是一樣的。
可惜山高路遠,自己就是有心,也無法把配方的主人給納入麾下。
杜岳南離開后,心情非常復雜,但更多的還是高興,看著戰友因為缺少藥品而死亡真的太難受了。
喬家正好位于東南地區,這個配方,或許是他們獻上去的吧,但愿他們能用這個配方換得他們需要的東西。
杜岳南分到一瓶藥后,他馬上又要出去半另一個任務,只是等他回來時已經是來年一月底,還是被躺著送回來的。
他的情況還好,只要好好休養就成,所以那個輾轉幾次的包裹終于到了自己的手中,那拆了又封裝的次數,讓整個箱子都皺巴巴破破爛爛爛的。
杜岳南聞著箱子里的味道,他不由瞇起了眼睛,到底沒再寫信去問。
相信喬家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情況,信里他有請他們不要跟自己的家人說,這種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得了。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暫且不提。
高山大隊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與外界相比,這里顯得寧靜祥和,社員們的臉色也比別的地方要好看許多。
天氣漸冷,許多孩子鼻子下邊拖著兩條黃龍,時不時地就要聽到抽吸的聲音。
喬佳月早就給家里人貼身買了幾件保暖衣褲,即使穿著跟別人一樣薄,也沒覺得太冷。
然而高山大隊的條件即使比較好,但大冬天穿著草鞋、破布鞋的依然很多。
而今年三隊新折騰出來了一種用筍殼、竹皮、麻繩制作的鞋子,比較寬大,但里頭塞了貓毛草,勉強能保暖。
其他三個生產隊見狀,紛紛效仿。
等天氣更冷,雙腳因為保暖不夠而生凍瘡、龜裂,鮮血淋漓,走路猶如在刀尖上一般,疼得人淚眼汪汪。
就是喬佳月自己,耳朵、雙手都長過凍瘡,那個難受勁就別提了。
喬母買了些細皮筋,打算自己做襪子,供銷社這東西量少,還需要票,能買得起的人并不多。
喬佳月的包裹里有不少襪子,前世很便宜,十塊錢五六雙,然而色彩鮮艷,只能等杜岳平從海市寄包裹來,塞進去幾雙湊數。
手上有好東西,卻還要謀劃著怎么用才不會讓人起疑,夠喬佳月郁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