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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四章 不許說不知

  尼瑪!她好端端一個道士,在自己的封地里建個毛的和尚廟!

  不過小暖也不好直接說不同意,便轉了個彎兒吭哧道,“回圣上,臣女囊腫羞澀,臣女的七師兄前些日子友情贊助了臣女十萬兩銀子,還說建造道觀的錢不用臣女出,工匠也不用臣女請…臣女當時就一口答應了,銀子也接了…”

  建隆帝豪氣地一揮手,“不過區區十萬兩銀子罷了,朕賜你白銀萬兩,你把你師兄的錢還上,剩下的錢足夠建座地藏菩薩廟了。”

  這就有錢了?

  剛才還裝聽不懂呢!

  早知道她就說師兄給了一百萬兩了!

  小暖恭恭敬敬地彎腰謝恩,“修廟是功德,臣女修成了廟后,要讓人在廟前立個石碑說明此事,好讓人知道地藏菩薩廟是圣上您出資修的,讓他們銘記您的無量功德。那地方不大,建完寺廟剩下的錢還能用來買書。臣女再替濟縣莘莘學子,謝過圣上的大恩大德。不過臣女沒有建和尚廟的經驗,若是建得不好,還請圣上恕罪。”

  建隆帝見她沒堅持著要建道觀,心里便舒坦了,“無妨。”

  “多謝萬歲寬容。”小暖再謝恩,嘴角微微翹起,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亂響。

  建隆帝靠在龍椅上,似是漫不經心地道,“刨墳掘墓發現石棺時,你也在場?”

  這話問的真讓人不舒坦…小暖心里不高興,老實答題,“是。那山坡未堆墳頭沒立墓碑,臣女事先并不知那里有墓。”

  清王戴罪之軀,豈敢立碑!建隆帝又問道,“你且將當時打開墓葬門見到石棺的情形,仔細將來。”

  這個她已經講了很多遍了,建隆帝身邊的德喜公公都聽過。小暖磕巴也不打地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后,建隆帝又問,“你對墓室中的那些小陶罐,怎么看?”

  這是幾個意思?這題搞不好是要送命的。小暖謹慎答題,“臣女見到那些陶罐,第一感覺是要發財了,后來知道那東西不值錢,就沒多看。”

  所以,她沒怎么看。

  德喜…

  小暖貪財,這說的也是實話,建隆帝又問道,“你可知那些陶罐中裝的是什么?”

  小暖搖頭,德喜卻微微握緊了拳頭。

  “那里面是初生嬰兒的五臟!被人為挖取泡在藥液中,作為祭品放入墓中。”建隆帝緩緩道。

  什么?小暖驚得忘了規矩,抬頭看向建隆帝。善察言觀色的小暖,發現建隆帝表面平靜,但目光緊盯著她,身軀也微微前傾,雙手壓住玉案上,又問道,“陳小暖,你可知這是為何?”

  這題很難解,而且答不好絕對會送命。小暖立刻搖頭,“臣女不知。”

  建隆帝又問,“那你覺得是為何?朕問你話,不許再說不知。”

  現在假裝被嚇哭了,是不是有點晚,建隆帝也不會信她真嚇哭了吧?

  小暖心思百轉,決定答題,“不瞞圣上,臣女十二歲之前一直圍著家里的鍋臺轉,離開陳家后才開始讀書認字,不過因為忙著做生意,臣女到現在也沒正經讀完過一本書;臣女拜了師傅后,師傅只給了一本《老子想爾注》讓臣女背,臣女笨得很,到現在也沒背下一半兒,所以遇到這樣的事兒,臣女無法探究,只能猜測。”

  “你隨便猜!”建隆帝語氣急切又不耐煩,德喜也深深盯著小暖,想聽聽她能說出什么。這個問題若是圣上問滿朝任何一位大臣,他們都會跪地求饒,寧肯惹怒圣上領罰,也不敢妄言,便是他德喜也不敢輕言。陳小暖若是說得不好,莫說是她一家子,就是連晟王和師無咎都會被牽連進來。

  小暖看著建隆帝腳上穿的明黃繡龍紋的靴子,緩緩道,“臣女不通葬經玄學,不知以嬰兒五臟入墓有什么說法。所以臣女首先想的是:這是誰干的、他又為什么這么干,是為了害石棺里的人墜入地獄還是送他登極樂。”

  建隆帝微微點頭,認真聽著。

  “如果是為了送他入地獄,這個人就跟石棺里的人有仇了,那他就不會在石棺里塞滿金玉寶物,所以,送他入地獄不成立,只能是想為他積福了。嬰兒五臟可以積福嗎?”

  建隆帝搖頭,“不能!”

  “問題就在這里了,請圣上您想:在什么情況下,嬰兒的五臟入墓才可能為墓主人積福?”小暖抬起頭,很想口動給自己來一段柯南上的經典配樂。

  這個他還真沒想過,建隆帝反問小暖,“你覺得是為何?”

  小暖搖頭,“這須得找到做下這件事的人,才能知曉。”

  建隆帝剛心生不悅,又聽小暖接著道,“不過臣女覺得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些嬰兒不是為了陪葬而死的,而是另有死因。冤有頭債有主,這或許就是部分原因。”

  不錯!建隆帝忽然站起來在宜壽宮內來回踱步,是這么回事兒,他怎么沒想到呢!

  看來自己的回答讓建隆帝想起來什么,跪在地上的小暖覺得自己這題答對了,便老老實實地低著頭,腦中不斷推測清王的兒子柴嚴亭以嬰兒五臟作為祭品,擺在他爹墳墓里的原因。

  小暖先是被那血淋淋的場面嚇到,然后又后知后覺地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問題:方才建隆帝說的“刨墳掘墓”,在大周可是死罪,因為挖人墳墓是對其先人的極大地不尊敬。她雖然不是刻意為之,但也算是挖了柴嚴亭他老子的墓。

  手下養著一批殺人不眨眼的死士、會以嬰兒五臟當祭品的柴嚴亭絕非善類,小暖不信他不恨自己。

  那么,柴嚴亭與她兩次相見,為什么小暖在他眼里看不到一點兒恨意呢?是因為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柴嚴亭,還是柴嚴亭是個能把情緒藏在心里,連她也看不出來的狠角色?

  若是后者,那就真得很麻煩了,下次見了一定要想辦法解除這個后患!

  “你在想什么?”小暖正想得出神,建隆帝的龍靴忽然停在她面前,冷不丁地問道。

  小暖老老實實道,“圣上,臣女在害怕。臣女覺得布置那個墓室的人,一定把臣女恨透了。”

  建隆帝微微點頭,“應是如此。”

  小暖…

  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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