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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 日爰又不是女子

  他奶奶的,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不管是皇上傳下來的,還是大臣們報上去的,都差不多是標準的駢文體,用字生僻跟寫漢賦差不多,就她這半吊子古文盲水平,讀個毛啊!

  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又舍不得,小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三爺,我可以做筆記么?就是看到自己覺得有用的東西,記錄下來,可以嗎?”

  嚴晟點了頭,讓木開給她送上紙筆,見這小丫頭寫了兩個字,便把毛筆放在一邊,從袖子里掏出一根雞毛一邊翻看邸報,一邊抄了起來,嚴晟的目光落在她不斷晃悠的雞毛上。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這雞毛筆算得上是她這個穿越者唯一蘇的一次了,小暖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家里窮,買不起毛筆寫字,就用雞毛亂劃拉,所以用得貫,更快一些。”

  嚴晟點頭,心里有那么一點贊賞和心疼,便由著她抄,自己看書想當前的局勢和下一步棋的走法。每想到京中亂事煩躁時,抬頭看看小暖,就有種幾年前帶著烏羽讀書的感覺,眉頭便微微松開。

  小暖從頭看到尾,抄了四頁紙才抬起頭,見三爺左手支頭認真讀書的樣子,真是精美如畫。潘安宋玉什么樣她沒見過,但她就是覺得三爺的氣質容貌定在那兩個娘娘腔之上。英俊,精致,冷冽等詞都是必要但不充分,小暖詞窮了。三爺長成這樣,他的皇帝老子應該也不難看,后宮嬪妃們爭著給皇帝生孩子也許并不是單是為了政治因素或者自己地位,而是喜歡…

  三爺抬鳳眸,小暖目光里的癡迷他在旁人臉上見過無數次,每次都升起厭惡和殺意。奇怪的是這樣單純的癡迷掛在這小丫頭臉上,他竟不覺得厭惡,反而有那么一點說不上來的舒坦。

  小暖措不及防地對上三爺的目光,急于說點什么打破尷尬,于是一句話脫口而出,“恭喜三爺又當哥哥了。”

  “宸妃娘娘生男還是生女?”邸報剛到手上,嚴晟還未看完。

  “八皇子。”小暖心里嘀咕,明明大伙都說皇上有四子,為何剛生的這個不是老五,而是老八呢?

  “都抄了什么?”

  嚴晟接過小暖抄得滿滿當當的紙,這硬筆字倒比她的毛筆字寫得好上許多,其上抄錄的內容大都與戶部的田役賦稅或工部的修建事項有關,除此之外還抄了跟承王府有關的四條,與兵部尚書薛瑞柯有關的奏議抄了八條。

  這薛瑞柯怎得讓她如此感興趣?三爺伸手,“雞毛拿來。”

  小暖乖乖地遞上去,看他沾了墨,很是熟練地在自己的小抄上畫圈圈,小暖十分驚訝,“三爺也會用雞毛筆?”..

  嚴晟點頭,“這雞毛筆類于雙瓣合尖竹管筆,這樣的筆容易落墨污紙,現人多用石墨制成的韜筆。”

  古人不是只用毛筆嗎?被顛覆三觀的小暖呆呆地問,“那為何日爰在文房四寶店里從沒見過雙瓣合尖竹管筆和韜筆?”

  嚴晟圈完遞給她,“這種筆統稱古筆或硬筆,多用于勾線繪畫,因用者多畫工或木匠等匠人,小店多不售賣。短短四頁紙,你便寫錯了十二個錯字。”

  小暖拿過來看著被三爺圈出的那些個復雜無比的繁體字,一臉苦相,“筆畫實在太多了,我覺得寫出個大體的形狀,趙大哥就應該能猜出來。”

  “趙大哥?”嚴晟眉目抬起,淡然問道。

  小暖點頭,“看不明白的回去請教趙書彥,我們倆一路出來的。對了,三爺知不知道兵部尚書薛瑞柯的族人正要賣他們在登州的田產和鋪子?趙大哥說薛家也有船運,他們的兩條主河運線路與三爺的船運行不同,我覺得三爺可以考慮買下來。“

  古代行船,除了必須有船,還要能護住船上的貨。護住貨物就需要三種人,一是打水匪的鏢師;二是能與官方周旋有點面子的管事;三是已經摸透了每條河的水性的管帶和倉頭,也就是船長和船工。要具備這三種人特別是后兩種得花費不少的時日功夫,這也是嚴晟買旁人船運而非自己拉船建新行的緣故。

  薛瑞柯祖籍登州嚴晟知道,但他家有什么生意嚴晟卻未關注過,他微微點頭,又給負責登州生意的木商記下一筆。

  “趙大哥說已經有三家強有力的買家盯上了薛家的船運,三爺要買需早下手。”小暖借了人家的邸報看,把自己剛得到的用不上的消息吐露給他也算投桃報李,心里舒坦了不少。

  三爺聽她一口一個趙大哥,屋內的氣壓便降了不少。

  小暖敏銳地覺察到三爺的情緒變化,抱著自己的小抄往后挪了挪,大眼睛眨啊眨的,想著自己投的桃子毛太多不夠甜,三爺不喜歡…

  三爺見她這委屈驚恐的小樣子,便展了眉輕聲道,“幫我拿下薛家的船運,算你一支鏢。”看來他得從京中抽調兩個管事過來抓起登州這一帶的生意,木商和木桶兩個著實不頂用了些。

  嚴晟看著小暖,再一次為她不是男子而深深感到惋惜。

  “不是日爰不想,是拿不下來。”小暖不想再與木商打交道,“日爰行商日淺,在登州沒有可用的人手和關系,只能拖三爺的后腿。”

  這連自己的霓裳都敢打主意的丫頭,居然會說她拿不下薛家船運?三爺看著她面帶難色,又在心里給木商記了一筆,便不再提起此事,“把你抄的東西再給我瞧瞧。”

  小暖趕忙站起來,“天色已晚,不敢勞煩三爺,日爰回去請趙…”

  “你現在是男子,現在是日夕還不到人定,不算晚。拿來。”

  至于日夕和人定是指的幾點小暖不曉得,不過三爺不把她當女子,她自己也輕松許多,挺直小腰桿把小抄遞過去。

  嚴晟問道,“哪里?”

  小暖先指著第一行那個復雜無比的“蠿”字,“這個什么觸,是什么意思?”

  “蠿即蠿蟊,乃蜘蛛之意,蠿觸便是勾連甚多之意。”三爺耐心解釋,這字除了書面,言談話語間用得很少。

  小暖明白了,“蠿觸”也就是御史告狀說承平王四處勾搭唄!奶奶的,蜘蛛就蜘蛛,說什么捉毛,蜘蛛有個鬼的毛可以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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