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很介意那份病歷是嗎?
你記不記得我成人禮那天凌晨,你在我家門口,送完我禮物之后,我們發短信的時候,我說我有話和你說。
本來成人禮的那天,我是想和你說這件事情的。
但是后來你連出現都沒有出現。
李麗蜜又和我說,她把病歷和手術預約單都拿給了你。
我以為你是因為介意那份病歷才沒有來我的成人禮的。我…我…”醋譚的心里仿佛被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在心疼完尤孟想在她成人禮的那天受傷的左手之后,醋譚才漸漸搞明白尤孟想剛剛那番話的含義。
尤孟想沒能出現在自己成人禮上的真實原因,對于醋譚來說,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這些年,她到底錯過了什么,又誤會了什么呢?
醋譚因為尤孟想缺席和嫌棄,選擇了逃離,逼著自己變成了一個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人。
可尤孟想真的會介意嗎?
醋譚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要怎么說,眼看著就要和一個不懂表達,卻非常想要把自己的意思說清楚的小朋友一樣急哭了。
“你不要這么一直‘我…我…’下去了。
我現在躺在這里,哪兒也去不了。
你如果有事情要和我說,接下來有的是時間。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建議你先給我找一個男護工。”尤孟想看到醋譚的樣子,就知道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剛剛他給到的信息。
就像他自己,也需要消化,醋譚以為他是介意那份病歷的內容,才沒有出現在成人禮上。
在Zuoz受傷,失去意識之前,聽到醋譚和他說,任意沒事,讓他放心。
在直升機上的時候,尤孟想有那么一小會兒,差點要醒來,也是覺得自己聽到了醋譚的聲音。
但醋譚在救援直升機上和救援人員溝通的時候,說的是德語,兩人以前相處的時候,醋譚連英文都很少開口說,更不要說她以前根本就不會的德語了。
當時似醒非醒的尤孟想其實并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Zuoz遇到了醋譚。
從手術室被推出來之后,尤孟想沒有直接睜開眼睛,他不知道今天經歷的這一切,是真實還是夢境。
可能是因為用了最好的鎮痛泵,尤孟想甚至有那么一會兒,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到過Zuoz,然后在滑雪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
直到他聽到了醋譚和自己的媽媽打電話。
一口一個孟阿姨地喊著。
那種語調,除了醋譚之外,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護工的話,你之前在做手術的時候,我就已經找好了。
現在應該是很快就能到崗了。
你這么急著找男護工,是不是想上廁所?
我出去打電話問一下。”把呼吸的本能都給忘了的醋譚,需要出去冷靜一下。
“你是故意要逗一個肋骨骨裂的人笑是嗎?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你出去打電話就能解決問題的嗎?”尤孟想覺得醋譚找的借口有點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