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父有些難堪的抬頭,宴會廳的事情他知道,和顧家的婚事他不同意,因為羅帆是未來的家主,他如果在國內定居的話,他們兩個是借不到一點好處的。
可他們也不想回來,所以只能將兒子弄回去。
而他們最得意的兒媳人選是思南,為此他已經和思南的父親私底下達成了協議,只等著這次將和顧家的婚事攪黃之后,就將羅帆帶回國外的。
可卻沒想到自己的父母反應這么大,竟然相繼住院,這樣的話這件事情就沒那么容易了,他有些怨恨的看了眼身旁的妻子,很簡單的一件事讓她給辦的這么復雜。
他低聲的說道,“我確實不大同意羅帆娶顧家的女兒,可是我也沒說什么,家里的事兒我也不知道,我媽和張淑芝有五年沒見面了,冷不丁的見面有點摩擦,這也很正常。”
羅老太太可不管那些事,陰沉著臉色,站起來走到羅父的面前,一巴掌打過去,羅父白皙的臉頰瞬間出現了紅色的五指印。
羅老太太顫抖的手指著他罵道,“這個不孝的東西,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叫事兒啊?看看娶回來這個攪家精,竟然都不聽聽她今天都和我說了什么,就將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還是人嗎?”
“…媽,我都多大歲數了,還打我?”羅父氣得噌的一下站起來。
羅老陰側側的說道,“是啊,越大越不成器,如果打了也不成器,也就只能廢掉了,坐下告訴我,和思南家達成什么協議了?他給了什么好處?”
這話音一落,思南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她的雙手攥了攥,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身體,不過卻垂下了頭沒有說話。
羅帆聰慧異常,一下子就想通了這里面的一些事情,不過還有很多是想不明白的。
最不明白的就是,自己的母親這次回來怎么這么囂張跋扈呢。
他仔細的回想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越想眉頭皺的越緊。
以前他不在意,因為他自小在爺爺身邊長大,出外求學,學成之后又跟著爺爺回國,對于自己的父母,是節假日的問候,還有偶爾的見面。
他發現,他好像一點不了解自己的父母。
想到這里的羅帆,后背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父母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甚至也可能是他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而是被人利用了。
他的目光掃向了思南,他對她的印象不深,兩家住的挺近的,小的時候她經常找自己來玩。
但那時候自己的學業繁重,也懶得理她,對她自然也沒什么印象,大學時倒是在一起讀書,那時候他知道她是愛慕自己的,可他并不喜歡她,所以保持著距離,也從來沒讓她有任何多余的幻想。
那么,這個女人在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而此時,寬大豪華的客廳,忽然之間就安靜了下來。
羅老犀利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大兒子羅子軒。
大兒子才疏學淺,卻好高騖遠,屬于那種眼高手低的人。
這樣的人就適合做個富家翁,有吃有喝過一生就可以,但是卻偏偏總是不服氣,覺得自己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甚至覺得他比兒子羅帆還要厲害。
這羅家的家業交給羅帆,他的二兒子和三兒子都表示心悅誠服,可這羅帆的親生父親卻不滿意了,他都不知道他的大兒子腦子里在想什么,他真想將他腦袋敲開看看,里邊是不是裝的豬腦子。
可看在他是自己的長子,而且又是羅帆的親生父親的面子上,他給了他一個公司,反正他又不愿回國,就在國外呆著吧。
眼不見心不煩。
和顧家,他倒是沒想過結親,因為一開始合適的對象只有顧喬喬,可哪里想到自家這個孫子,就跟那野狼一樣,早就將小媳婦一口叼住了。
他自然也樂見其成。
說句真心話,他也從來沒有將大兒子和大兒媳婦的意見看在眼里,這兩個人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可是現在,畢竟是商量婚事了,結婚也要提上日程了,兩家家長再不見面就是對人顧家的不尊重,所以他才打電話讓他們兩個趕緊回來。
但是他們卻推三阻四,不得已,羅帆親自去接才接過來,沒辦法,畢竟羅帆不是孤兒,父母在世,他結婚了,肯定這兩個人要在場的。
他只想著婚禮結束之后,就將這兩個人快點趕走。
說起來他羅家一門,還真的是頭一次出了這樣不爭氣的子孫。
年輕時候的大兒子就這個德行,以為娶了妻能好一點,哪知娶進來的這個也沒好到哪里去,這兩個人竟然臭味相同,這些年干了好多蠢事兒,而自己其他的子女都很好,所以他將這兩個人扔在國外的一個城市,很少和羅家其他人聯系,眼不見心為凈,他也不指著他們兩個。
但羅帆是好苗子,他不會讓他們糟蹋的,所以從小就將他帶在身邊。
也幸好羅帆這孩子沒有遺傳到這兩個人一點臭毛病,他也很滿意,婚事他也滿意,顧家本來就是他的恩人,沒有顧喬喬,他現在早就是黃土一杯了,哪能現在坐在這沙發上教訓不孝子孫呢。
而且也因為顧喬喬,他的身體當得起老當益壯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想退休了,等羅帆結婚之后,就是真正的成家立業,再過兩年他就會將羅家所有的一切交到他手里,相信羅家產業在羅帆的手里會更上一層樓,其實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沒有什么復雜的,可卻偏偏弄成了今天這樣的結果。
雖然對這兩個人很失望,但是有些事情是要弄清楚的,要給顧家一個交代。
而聽到羅老的質問,羅子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又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微垂著頭,竟然不說話。
思南卻站了起來,低聲的說道,“這是羅家的家事,我不大適合參加吧。”
羅老太太嘲諷的一笑,“還有這自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