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終于堅持不住的時候,猛然踩住了剎車。
他的身體似乎都燃燒著火焰,額頭的那一枚靈火若隱若現,好像要跳出來,可是卻被什么壓制著。
褚成峰沒有想到這么嚴重。
也沒想到那個屬于活在這個時代的褚成峰意識那么頑強。
在他沒有絲毫防備之下,開始瘋狂的撕咬住。
如今之際,只有一番搏殺了。
褚成峰的臉色,漸漸的冷下來,渾身帶著殺氣,可卻似乎帶著一種想要解脫的渴望。
如果身上的熱度有實質,他現在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燒著了。
褚成峰打開車門,踉踉蹌蹌的行走在滿是白雪的田野之上。
北方的大地冬天就是冬天,被白雪覆蓋著什么都沒有。
他去過南方,這個時候的南方早是一片綠綠蔥蔥。
可也幸好是這冰天雪地的北方。
隨后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只得就地坐在雪地之上。
褚成峰神色一片凜冽,就如這皚皚白雪的田野。
再也不能有什么僥幸心理了,莫離和褚成峰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總要有一個人吃掉另一個人。
而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留下來的會是誰了?
因為這身體好像要爆炸了,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莫離族長開始瘋狂的壓制著,想要與他同歸于盡的褚成峰。
是的,他現在已經感知到了,這個褚成峰已經瘋了,不是爭奪身體,是要同歸于盡。
也就是說這個身體爆炸,不再有涅槃,那么自然而然的鳳凰一族的族長,也會永遠的消失。
前兩次的褚成峰不是這樣想法的,這一次為什么這樣?
他已經沒時間去思考了。
他不怕死,活得夠久了,死就死了無所謂,可是他不能這個時候死去,很多事情都沒解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甘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這里格外的安靜,因為他開車走的是一條小路,此時連路過的車輛都沒有,更別提燈光了。
四周除了皚皚白雪反射出來的光芒,就只有天上清冷的月光將他籠罩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天上的月光依然清冷,因為溫度低,好像這臺車也被凍住了一樣,不過坐在雪地里的男人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在他周圍三米處雪都被融化了,而他就坐在一塊石頭上。
離得近了,驚駭的發現,那石頭上似乎都泛著一絲熱氣。
隨著他睜開眼睛,眼底里一抹奇異的光芒一閃即逝。
他看似神色平靜,可是漆黑的眼底,卻翻卷著滔天的海浪。
他沒死。
莫離也沒死。
褚成峰也沒消失。
自己身體依然存在,奇異的他們的記憶都融合在了一起,現在變成一個整體。
下意識的抬起手腕,想看看現在是幾點了,不過手腕上的手表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剛才被融化掉了,所幸他的肌膚還算是完好。
但是他里面的毛衣,有的地方被燒得露出個大洞,一片片的掛在身上,狼狽極了,外面的大衣幸好完整。
抬頭看了看月光,如果沒猜錯,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他沒死在這里,他是幸運的。
如果不是他的修為夠高,這個時候沒準就是一灘灰,或者是被凍成一個冰柱了。
再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他的嘴角忽然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包括被族長父親封印的記憶。
他和柳靈勉強算得上一起長大。
但是童年和少年卻沒在一起,柳靈是繼母帶回來的,嚴格說起來,她比他要大上一些。
他和她的關系平平淡淡,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可是族長父親喜歡柳靈,他那時候很聽話,自然而然的也就默認了。
其實一切也就那樣了。
如果司馬小雯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可是命運就是這么神奇,司馬長老因為要處理幾個仇人,就將小雯送到了神地。
那個丫頭性子爽朗活潑,和族里的其他人很快的打成了一片,走到哪里都帶著一群小伙伴。
他很羨慕她,總是站在神地的宮殿前,靜靜的看著那一抹嬌俏的身影。
他從來沒有像司馬小雯活得那么肆意歡樂過。
他從出生就注定了要接受所有的安排。
學習,修煉,包括父親安排給他的未婚妻。
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只要謹記住自己是未來族長的身份,謹記住自己什么應該做什么不該做,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然后做一個和父親一樣合格的族長就可以了。
他沒有涅槃,他還是十八歲的少年,可卻沉穩淡定,被所有人稱頌。
可直到有一天,他終于忍不住了,他站在大殿的閣樓上,用自己修煉出來的鳳凰族族長獨有的本命靈火,將司馬小雯剛剛得到的一個法寶給燒掉了。
燒掉之后的一剎那,他就后悔了。
因為他看到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滔天的怒火。
小姑娘準確的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所,如疾風一般的沖了上來,其實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躲開,畢竟他的修為可比年少的小雯高的多。
可是他傻了愣了。
呆呆的,眼睜睜的看著那小姑娘,如一道火焰一般站在他面前,然后抓住他,把他摁在地上,真的是一頓胖揍。
他理虧,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兒,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甚至都不曉得去反抗。
等守衛沖上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司馬小雯揍得鼻青臉腫。
小丫頭正在氣頭上,再加上力氣大,廝打之中竟然將他的一個門牙給打掉了。
等守衛將司馬小雯拉開的時候,他才察覺到。
真的是又羞又惱,直覺上都沒臉見人了。
他記得自己當時失了風度,沒了分寸,甚至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著司馬小雯呵斥道,“放肆,你好大的膽子!”
這句話在平時是很有震懾力的。
再加上他本就是少族長,司馬小雯這么做,就是以下犯上了。
可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掉了一顆門牙,說著這話,簡直是可笑至極。
以司馬小雯的性格,怎么能繃得住呢?
本來還氣呼呼的小姑娘,頓時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