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
一張老臉羞得通紅,神色尷尬到極致。
顧明珠沒少怨懟過他,卻很少當著外人的面。
客廳中此時除了秦元帝外,更有等待蕭氏賠銀子的命婦和貴女小姐們。
明日之后,京城又會少不了鎮國公的消息。
秦元帝縷著胡須,興致盎然,絲毫不同情顧煊!
當日顧煊娶到蕭氏可沒少顯擺過,當他看不出呢。
活該!
顧煊就是自作自受!
秦元帝一點都不同情顧煊。
有顧煊也可以集中顧明珠最多的怨氣,秦元帝從不認為祖母‘報仇’顧煊的顧明珠不孝。
他本身就不是迂腐的人。
顧明珠倘若對顧煊盡孝,言聽計從,她又怎么對得起自己早逝的祖母,以及顧遠這些年受得磨難?
光有顧煊一個人能生出顧遠么?
雖然父為尊,但沒有母親也不成。
何況顧明珠只是讓顧煊不痛快,也沒對他喊打喊殺的。
鎮國公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既然愛慕上蕭氏就得承受犯錯的代價。
雖然秦元帝除了覺得顧煊以前太過在意蕭氏,炫耀愛情外,娶了蕭氏也沒…
他察覺到顧明珠意味深長的目光,心頭一陣的狂跳,她好似能察覺到內心的念頭。
秦元帝立刻轉了念頭——顧煊就是不對,就是錯了,辜負了顧遠娘親!
顧明珠嘴角微揚起,秦元帝很有趣,也很可愛。
比上輩子更讓她親近。
她翻看賬本,隨意在上面勾勾畫畫,“方才蕭夫人說她一個老太太花不了多少的銀子,她賺回來的銀子都給祖父用了。”
“我粗略算了一下,每年鎮國公府的支出有兩萬多兩白銀。”
“祖父,你在外是欠了賭債么?就算您整日吃山珍海味怕也用不了這么多銀子呀。”
鎮國公愕然,“你說多少?”
“兩萬到三萬!”
“不可能!我怎么會用這么多銀子?”
鎮國公雖然沒有秦元帝摳門愛攢錢,但是跟什么人,學什么人,能湊在一起玩了幾十年,并且一起造反的兩兄弟在本性上都有幾分相似。
他在吃穿住用上并不算太講究,后來也是心疼蕭氏是大小姐嫁給自己,才在吃用上精致了一些,但蕭氏以前給他的感覺也不是窮奢極欲的。
他們每年的支出怎么會用那么多銀子?
鎮國公接過顧明珠遞過來的賬本,在重點標記的地方仔細核算,“你把銀子都用哪了?”
是不是養了小白臉面首?
或是蕭氏暗暗資助南陽侯?
秦元帝說了一句,“敗家娘們,倘若是朕的女人,早揍她了。那可都是銀子啊,朕每年都用不上兩三萬銀子。”
蕭氏道:“給了顧家族人,他們耗費不少的…”
她眸光閃爍,躲避鎮國公的質問。
該死的賬房,她不是早就讓賬房把真實賬本藏好?
怎么被顧明珠派去的人發現了?
“用我把顧家人叫來對峙?”
顧明珠好笑說道:“你怕是不知道我爹已同顧氏族人交談過,他們每年很少能從你手中拿到銀子!”
秦元帝唇邊泛著冷意,“顧煊,朕也想知道這幾萬兩的支出你用在何處?”
“…陛下,除了隨臣征戰過近身侍衛外,臣沒有養過任何人。他們也都是跟著臣的老人,并未收留過旁人。”
鎮國公坦誠道:“臣不敢騙您。”
“蕭氏,你同陛下說,你把銀子都用在了哪?!”
他的語氣極是嚴厲,對蕭氏失望又痛恨,其實他也是養了一些死士的,不過他都用自己征戰繳獲來的銀子。
并不會用俸祿和產業的收入。
“蕭夫人若說拿銀子資助貧困學子?”顧明珠道:“正好,我收集了不少您資助過書院的證據!”
“請陛下御覽。”
顧明珠直接把證據和供詞呈給秦元帝,“以前我就奇怪,每年蕭夫人都會投入大筆的銀子,可我依然見到很多寒門學子上不起書院,或是在外給人抄書。”
“原來,蕭夫人支出的銀子只有極少數落在寒門學子手上,大多數銀子轉了一圈都入了蕭家的腰包!”
“她得了好名聲,蕭家又得了實惠,還得到不少寒門學子的感激,這些人一旦進入官場,倘若做出違背蕭家或是蕭夫人心意的事,一個忘恩負義的帽子是跑不掉的。”
“至于沒有考出來的寒門學子,終生無法為官的人,以蕭夫人的精明,也會從他們身上得到足夠多的好處,可以幫她賺錢,年輕英俊的書生能得到不少深閨怨婦的心。”
“蕭夫人只需要傳授當初勾引祖父的手段,這些人能打聽到的消息和得到的銀子,只怕不是個小數目!”
前世,顧遠在十年后才把這些大白于天下。
可今生顧明珠在江南就拆穿過蕭氏資助寒門學子的把戲,但是苦無證據,畢竟有些事得需要時間證明。
顧明珠不想等,索性借著秦御在江南的人手‘偽造’證據,蕭家人都是貪婪的,只要稍加鼓動,他們就敢瞞著蕭氏把銀子拿走!
她能查賬自然也能做天衣無縫的假賬!
書院的支出賬本…就是秦元帝拿在手中的證據,都是她做出來的。
“顧煊,你給朕好好看看,看看你女人做得事!拿住官員的小辮子,帝國未來十年內的朝廷命官是不是都得聽她的。”
秦元帝佯裝震怒,把手中的證據甩給鎮國公,“她要做什么?想著顛覆朕的江山,還是先架空朕?!”
證據暗示蕭氏的野心。
秦元帝知曉蕭氏總有私心,以她那點小聰明根本顛覆不了皇位。
他先表明態度,一來為恐嚇顧煊,二來也是取悅顧明珠,以此讓顧如意給他湯藥中少點奇怪的味道。
湯藥已經不是苦不苦的問題了。
每次他都飽受怪異味道的折磨。
不喝?
顧如意從不勉強他,可想著抱孫子養孫子的秦元帝敢不喝么?
“陛下,臣婦沒有!”
蕭氏嚇得跪下來,“臣婦只是想做一些善事,是下面的人貪婪,騙了臣婦,臣婦并不知情。”
淚水滲入傷口,蕭氏感到鉆心的疼。
“毒婦!”鎮國公看著證據,忍無可忍抬手給了蕭氏一記耳光,“還敢狡辯?你收了從江南書院轉回來的銀子!”
他把證據甩在被打了個跟頭的蕭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