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和秦御聯手又豈能讓定國公玩花樣?
“定國公看我是傻子嗎?”
“…顧小姐的聰明,我已經很了解了。”
定國公咬牙切齒說道。
顧明珠淡淡回道:“定國公雖是上了年歲,也不是糊涂人,聽不懂人話,我再次說一遍,休妻!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好,好,好!”
定國公連說了三個好字。
他充滿了苦澀和羞憤,“我答應休妻,休掉蕭氏。”
“把她休回娘家!而且不準后悔,倘若過了幾個月,定國公又重新迎娶她,我會當定國公故意耍我。”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定國公冷聲道,狠下心之后,做出休妻的決定也沒那么難以承受了。
“本國公希望顧明珠也能信守承諾,不要再提起姜尚武的箭傷。”
“我是不會主動說的,不過倘若有人…”
顧明珠看了一眼常詔常妍兄妹,“有風聲傳出去,可不關我的事。”
“本國公如何相信你所說的話?”
“沒有任何的辦法!”
顧明珠無辜般聳肩,“我總不能把腦子里這段記憶給徹底抹去,現在的狀況,定國公也只能相信我了,您沒有第二個選擇。”
定國公生生把下顎的胡須拽下來一縷,無恥,顧明珠太無恥了。
偏偏他拿無恥的女孩子沒一點辦法。
而且顧明珠身邊有秦御,康樂王是秦元帝最寵愛的皇子,他隨時都可入宮。
定國公道:“沒錯,本國公也只能相信你了。”
“給你個真誠的建議,休掉蕭氏后,記得提醒她一句話,別再招惹我和我的家人,下一次…我的怒氣更難以平息,我這個人瘋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秦御深有感觸般點頭。
定國公:“…”
目送顧明珠和秦御離去,定國公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呆愣的姜尚武,忍不住一腳踹過去。
“混賬,你害死了你娘!”
“父親,兒子,兒子是被逼的,不是有意欺瞞您。”
姜尚武胸口被踹得很疼,他不敢躲,也不敢喊疼,磕頭道:“兒子錯了,沒想到顧明珠會提出那樣的要求。”
“娘親和父親為兒子的犧牲,兒子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定國公又狠狠扇姜尚武兩巴掌,“滾,你給我滾去祠堂,好好反省你的錯誤!”
“父親,兒子聽您的。”
姜尚武身體搖晃走出了正堂,去祠堂反省雖然辛苦,姜尚武無需面對母親的眼淚!
以及還在正堂中的常詔和常妍。
一切都由定國公掃尾。
姜尚武對隨從說道:“你去給我娘送個口信,今日的仇,改日我必會血洗顧家,折磨顧明珠!請娘親忍耐兩三年,待到三皇子大事定了,我和父親定會接母親回府。”
隨從點點頭去向定國公夫人報信。
同時,也有奴才把正堂生的事稟告給定國公世子姜燁。
“是嗎?她真那么說?”
隨從不知世子爺說得是顧小姐哪一句話,輕聲道:“倘若后宅沒了夫人,世子爺的日子會輕松許多。而且今日生的事,國公爺定會對二爺很失望,國公爺慢慢現世子爺才是…”
“不會。”
姜燁苦澀一笑,搖頭道:“此事若是生在我身上,定國公能親自把我綁起來提到皇上身邊,皇上要殺要剮,他不會多說一句。”
“殺良冒功是姜尚武,定國公為堵住顧先生的嘴,耗費了平生幾乎所有的財務,今日為了貪生怕死的兒子,他舍棄了自己深愛的女子!”
姜燁拍著桌子大笑。
可隨從卻聽出笑聲中的苦澀和悲涼,以及對定國公的失望。
世子爺已經只稱呼定國公而不叫祖父了。
今日后,世子爺再不會對定國公有任何的親情。
笑聲漸漸低沉,姜燁蓋住了眸子。
他沒用,還是落淚了。
“他們都盼著借助三皇子翻盤,我豈會讓他們如意?祖母的死,我無法當做是意外,這筆賬總是要算的。”
“世子爺的意思是繼續支持太子殿下?”
“不。”
姜燁搖頭,隨即又稍做遲疑,說道:“同東宮當不遠不近,雖然她說過皇上無意廢儲,但她當時的話,我也只能信一半,便是現在,我也無法全然相信。”
“顧明珠對我…總有一分恨意。”
讓他頭疼是,這份恨意,他根本不知從何處而來。
因為在西湖落水?
姜燁本能否定了這個答案,“年節給康樂王的禮物不能少,過幾日,等風波平靜幾分,我親自登門拜見康樂王殿下。”
他反而更看好今日不顯山不露水的秦御!
不過東宮那邊也不能就此斷了。
皇長孫秦桓是太子殿下的臂膀,姜燁不能忽視皇長孫。
倘若秦桓聰明,此時就該聽皇上的話,認真讀書,跟著鴻儒學習圣人教誨。
一旦太子有變,姜燁認為陛下有五成可能冊皇太孫。
若不冊秦桓,秦元帝擔心自己兒子登基容不下太子一脈。
相反秦桓有可能保全叔叔們性命。
國家依賴長君,可秦桓已經成年,并不是不懂事的奶娃娃。
姜燁眸子深沉,就看皇長孫能不能立住了。
“安國公,今日的事,你也都看到了,尚武固然有錯,但顧明珠她咄咄逼人,本國公不得不暫時躲避鋒芒,屈從顧明珠的要求。”
“其實在疆場上,總有許多意外,幾處箭傷說明不了什么,當時也許尚武只是制定了一個錯誤的戰略,也許他是為了同自己一起出征的兄弟性命。”
常詔抿著嘴唇,盯著地上的地圖。
常妍輕聲說道:“顧明珠的話,雖然有幾分臆測,但我覺得姜二爺行事上不如世子爺,起碼世子爺不會讓您為難。”
定國公看了常妍一眼,心頭不大舒服,“同常家的婚事,本國公還做得了主,無論姜燁,還是尚武的兒子,都可履行這門婚事。”
“我早說過,除了我同世子燁青梅竹馬的原因之外,更多是為早逝的堂妹。”
常妍攏了一下耳邊的碎,“即便他不再是定國公世子,我一樣會堅持完成堂妹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