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蕭氏同鎮國公雙手交握,認真懇談。
蕭氏淚眼迷蒙,說出深藏在心底的委屈以及對顧煊多年無悔的情分。
鎮國公自然是感動無比,蕭氏如同南陽侯說得一樣,真實而美好。
他不該虧待她。
更不該因為顧遠的出現就誤會她。
這些年一直是蕭氏照料他的起居生活,關心他,愛護他,甚至為他犧牲了許多。
南陽侯一番話提醒鎮國公顧煊,他不該把一切都歸罪在蕭氏頭上,更不該因為不知真假的片段就冷落蕭氏。
顧煊深深懊悔,對蕭氏越發溫柔,他不希望蕭氏后悔嫁給自己!
畢竟當初蕭氏為他付出得實在是太多了,而他們成親,又有多少男人羨慕不已?
兩人纏綿了大半夜,翌日清早,鎮國公神清氣爽離開。
蕭氏雙眸水潤,整個人如同被滋潤過的嬌花一般鮮艷,一掃前兩日的陰沉挫敗。
顧長樂如同花蝴蝶一般圍著蕭氏忙前忙后,為蕭氏梳洗上妝。
“祖母,您真是厲害。”顧長樂心悅誠服,輕聲問道:“您是怎么做到讓祖父不起疑心的?畢竟南陽侯…”
“坦誠。”
蕭氏對著鏡子淺笑,“你祖父很清楚我同南陽侯之間是清清白白的,當日我嫁給你祖父時,他就知道有不少人都鐘情于我。”
“他只會為我在眾多愛慕者中選擇他而驕傲。”
蕭氏既然著手培養顧長樂,不會再藏著掖著,“你選人時看好知己的性情為人,你祖父就不會相信我同南陽侯藕斷絲連,他只會認為南陽侯是仗義執言。”
顧長樂認真揣摩,“我怕是不如祖母,以前對我頗為傾慕的幾個人,都被顧明珠一頓鞭子抽走了。”
“我真不明白,他們的腦子是怎么長的?明明顧明珠拿鞭子抽了他們,傷了他們面子,他們反倒認同顧明珠。”
顧長樂心頭難免涌起這一陣的無力,“我那么替他們著想,反倒不如顧明珠!李明誠他們如今都圍著顧金玉,張口閉口詢問顧明珠狀況。‘
“祖母有沒有發現顧明珠比剛到京城時瘦了?”
顧長樂憂心忡忡說道:“雖然我如今還能在雛鳳榜上強壓顧明珠一頭,可是若是她瘦下來后,我怕是…”
顧長樂沮喪說道:“比不過她了。”
蕭氏道:“謝家大小姐的容貌比不過你,也沒有郡君的誥封,她不一樣被認為有國母之資?不是皇上有意把她娶進皇家,登門的媒人都能把謝家門檻踏平了。”
“長樂,容貌雖然重要,但不是頂頂重要的,我們不能忽略容貌對夫婿的吸引力,但可以用一些氣質輔助。”
蕭氏拍了拍顧長樂的手,嘴角上揚:“縱然她瘦了又如何?中過母子纏的人…我自有辦法對付她!”
“祖母…”
“你不要問了!”
蕭氏打斷顧長樂的疑惑,“你只需看熱鬧就好,以后顧明珠會怨恨顧遠,其實讓她死了,比活著更好。”
可惜顧遠他們還沒發現而已。
即便顧如意醫術了得,不可能完全清除余毒,否則母子纏又怎會被稱為天下第一奇毒?
留子或是留母都是痛苦,都是掙扎!
“最近你的劍舞練習得如何?”
蕭氏問起顧長樂,“到時候皇后娘娘讓你獻技,你得拿出最好的狀態來,如此才能徹底讓安國公他們對你死心塌地!”
“孫女不會辜負祖母的安排。”
“這就好。”
蕭氏推開窗戶,望著天空,唇邊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容,“長樂,其實天象是可以預見的。”
顧長樂覺得蕭氏身上多了幾分神圣而神秘的光環,“祖母會觀星術?”
蕭氏笑而不語,是顧遠他們逼出了最強的自己,本以為用不上的東西,她再次撿了起來。
“敵強我更強!就看誰將主宰整個天下!”
“我相信祖母一定能把他們踩在腳下,顧明珠只配做祖母的踏腳石。”
“原本我不屑同死人去爭,畢竟國公爺現在心里只有我一個,我給顧遠娘留了一份面子,每年我去祭拜她,旁人也會念著我一分好…她若有在天之靈,也該看到鎮國公有多在意我。”
“然而顧遠對我的恨意,讓我不得不反擊,若是將來她失了鎮國公元妻的地位,靈位被顧家請出,她最該怨恨的人,不是我!而是顧遠!”
蕭氏從一旁拿出幾封書信,交給蕭媽媽,“按照人名送過去,這些年我蕭家和我扶持讀書人,也該有點回報了。”
“是,主子。”
蕭媽媽連忙讓人去投遞書信。
“夫人,夫人,大姑奶奶回京了。”
“哦?”
蕭氏撫掌而笑,“好,回來的好,麗娘回來的正是時候。”
“長樂,同我去迎接你姑姑…”
“姑姑?”顧長樂自然知道麗娘是誰,一個沉默內斂的女人,怎配做她姑姑?
以前她和祖母從未把麗娘放在心上,祖母不過把麗娘當做小貓小狗一般,隨意養著,如此也彰顯祖母本性純良。
“先叫姑姑,往后…”蕭氏眸子閃了閃,“你且記得,別把以前的傲慢擺出來,同人只說她是你姑姑!”
“可是她明明就是…顧遠的童養媳啊,不說明的話,外人怎會知道?”
“有些話,不用我們說,誰會不知道麗娘的真正身份?”
蕭氏嘴角翹起弧度,“我們說得太多,反而落了下成,眼見顧遠一家狗咬狗,不是更好?沒準我還能幫著顧遠夫人…她可是個有銀子的人!”
顧遠夫人不僅有銀子,她能隨意扔出的免死金牌和秦元帝對她父親的重視,讓蕭氏不想放棄任何的機會!
顧夫人若是怨恨上了顧遠,以她娘家的實力和高人隱士的父親,絕對能讓顧遠焦頭爛額。
“走,長樂,我們去迎一下麗娘。”
“是,祖母。”
兩人領著仆婦出門,與此同時,顧明珠也得到了麗娘的消息。
顧遠今早拿著銀票出門,說是同皇長孫談合作。
顧夫人說虧了銀票,她還有很多銀票,讓顧遠不要有太大的負擔。
顧遠告訴她以后他們的銀票如何都花不完,顧夫人為這句話,難受了一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