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再打下去就出事了。都是一家人,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絡腮胡壯漢幾人離開后。裴智對著蕭龍和龍娃訓斥道:“我希望你們以后可以和平相處,這樣白門才會越來越強大。”
蕭龍笑而不語。龍娃也沒有多說什么,裴智從兜里掏出一塊紙巾,遞給龍娃。
龍娃接過紙巾,擦了擦頭上的血,淡淡地說道:“行,我給門主面子,這件事就算了。”
蕭龍聞言,忍不住嗤之以鼻,對龍娃的話不以為然。
剛才的打斗,已經充分的證明了龍娃的實力不如蕭龍。現在前者打算就此作罷,只不過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而已。
裴智嘆息道:“我給你們權力,不是讓你們內斗的。你們都是白門的中流砥柱,應該團結。”
團結這個詞,在裴智的口中略有些刺耳。白門經歷了那么多場內斗,四大堂主各懷鬼胎,現在讓裴智得了便宜。
他這個代理門主,口口聲聲地說要團結,可是無時不刻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考慮。否則,他不會讓蕭龍去殺白落青。
很多人都是這樣,當不威脅到自己利益的時候,都是圣人。當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時,多數人都會反抗。
“來,兄弟。”蕭龍隨手拿了兩個杯子,倒上兩杯酒。遞給龍娃一杯,開口說道:“門主說得對,我們得團結。喝了這杯酒,咱倆就算兩清了。”
龍娃摸了摸鼻子,接過蕭龍手中的酒,臉上露出一抹虛偽的笑意,道:“沒事,剛才是我太沖動了。你是副門主,無論怎么樣,我都不該對你動手。”
話雖如此,不過龍娃的臉上沒有一絲歉意。看的出來,他還是很不服氣的。只不過礙于裴智的面子,不敢發泄出來。
龍娃是一個戾氣很重的人,敢下手,敢玩兒命。不過,這樣的人更適合在道上混。只要給他時間,他就一定能混出名堂。
可是,蕭龍也是這樣的人。兩個人的性格太像了,都自視甚高,年輕氣盛,根本不能融入在一起,更別說團結了。
當然,兩人必須要給裴智面子。龍娃現在也算是一堂之主,肯定要和裴智打好關系。
蕭龍拍了拍龍娃的肩膀,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聲線平穩地說道:“你的身手不錯啊!”
“你是第一個把我打出血的人,我佩服你。”龍娃的眼中精光一閃,道:“有機會,一定要再比試比試。”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龍娃不打算就此作罷,還想要報仇找回面子。
“算了吧,我害怕把你打死。”蕭龍也沒有客氣,反唇相譏:“不過,我也是個喜歡比武的人,來者不拒!”旋即,兩人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蕭龍擦了擦大腿上的血,微微抬眸,道。
“請便。”裴智吐出兩個字。
隨后,蕭龍帶著韓笙緩緩離去。看著兩人的背影,龍娃用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血,放在嘴邊舔了舔,臉上露出陰狠之色。
“龍娃,現在你是一堂之主,做事不要太沖動。”裴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龍娃微微一怔,明白裴智是在責怪他。微微頷首,道:“門主教訓的是,剛才我太沖動了。可是,您應該知道,我對您一片忠心。”
“我明白你的忠心,不過你的辦事風格,確實應該收斂一下。蕭龍是一把非常好的武器,我們要學會利用好他。”說著,裴智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就想是一頭猛獸,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喂食,控制住他。如果他失控了,就會傷害到我們。”
裴智欣賞蕭龍,卻也在提防著蕭龍。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會喜歡寄人籬下的。蕭龍的野心很早就暴露出來了,裴智從未見過如此有心機的年輕人。
在蕭龍的眼里,擋在他面前的都是敵人!顯然,裴智也在其中。
裴智想要控制蕭龍,因此,給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副門主之位。可是野獸永遠是野獸,不會因為一頓飽飯對敵人感恩戴德。
“他就是一個麻煩,留著只會讓我們有后顧之憂。倒不如直接做掉,干凈利索。反正他是一個不法分子,殺了他也沒人會報警。”龍娃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龍娃的思想很簡單,對自己不利的人就殺了,斬草除根,不會養虎為患。
“殺解決不了問題,他是個有才能的人。如果不能利用好他的價值,就太可惜了。”裴智笑吟吟地回應道:“你太年輕了,有些事不懂。打打殺殺的時代過去了,現在是動腦子的世界。”
龍娃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咔嚓。”深夜,蕭龍回到自己的家里,把衣服扔在沙發上,臉上露出疲憊之色。
血玫瑰端著一杯熱咖啡走了過來,看著面色疲憊的蕭龍,臉上露出心疼之色。
“回來了。”她輕聲說了一句。
“嗯。”蕭龍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疲憊的雙眼,笑了笑。
血玫瑰放在桌子上,看到蕭龍的腿包扎著繃帶,俏臉微變,朱唇輕啟問道:“你的腿怎么了?”
“受了點小傷,不礙事。”蕭龍鮮肉不愿意告訴血玫瑰,隨便敷衍了一句。
對于蕭龍來說,這輩子讓妹妹過上這樣的生活,是他的罪過。血玫瑰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樣,處于花季少女的年紀。可是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孩兒,卻是一個通緝犯。
這一切都是蕭龍的責任!不過,兄妹二人從小被生活所迫,走上了這條兇險的道路,別無選擇。
在餓死或者變壞之中,蕭龍做出了選擇。只有他發達,妹妹才能過上好日子。
“哥,是誰干的?”血玫瑰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
“以后道上的事,你就別參與了,哥會保護好你的。”蕭龍淡然一笑,輕聲道:“我希望,以后你能做一個干干凈凈的女孩兒,洗掉手上的鮮血。”
聽到這句話,血玫瑰沉默了。洗掉手上的血?說的容易,做起來難。
她近些年做的壞事太多了。如果她退出江湖,那么會有很多仇家上門尋仇。從當大姐頭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不能回頭了。并且警方還在通緝她,她這輩子都不會干凈了。
她何曾不想金盆洗手?每天有驚無險的生活,讓她時刻都處在緊張狀態。
為了生活,為了錢,她不能金盆洗手。只有更加強大,才能有資格說話。
“哥,我的事兒不用你管。”血玫瑰平靜地說道:“我在道上還算有點人脈,應該可以幫助你的。”
“我不想讓你每天都有危險,白門的事情你不許參與。”蕭龍用堅定的口吻說道:“我就剩下你這么一個親人了,請你保護好自己!”
血玫瑰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蕭龍嘆了一口氣,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香濃的咖啡香傳入味蕾,讓有些喝醉的蕭龍感覺胃里很溫暖。
“哥,咱們樹敵太多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冒險了。咱們走好不好?”血玫瑰語出驚人地問道。
蕭龍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們能從靜海活出來不容易,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不能走。”
人一旦做出選擇,就很難再改變。蕭龍背負著血海深仇,他不能退縮!
血玫瑰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么說。蕭龍經歷了太多的背叛,他在靜海的仇人很多。如果不能報仇,那么他是不會甘心的。
“哥,為什么我們必須要活的那么累呢?我們干了這幾年,也算是有點錢了。倒不如去海外,做點生意,也能安穩的生活。”血玫瑰的柳眉微蹙,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我覺得是時候該收手了,你的心里全部都是仇恨。可是復仇的道路上,我們失去太多了。”
“走?”蕭龍的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看著血玫瑰說道:“我們怎么走,你讓我現在收手,可能嗎?當我們進入白門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不能離開燕京了。我們知道了那么多白門的機密,裴智會放過我們嗎?不是我不想收手,是我不能收手!”
“再說了,浩楠被歐老和洛千帆殺了。他的仇不報了嗎?”蕭龍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在最關鍵的時候都沒有背叛我。他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在蕭龍的心里,何浩楠是他最好的兄弟。當然,他并不知道何浩楠是臥底。
提到何浩楠,血玫瑰輕嘆一聲。何浩楠是唯一一個讓她動心的男人,可是結局卻不盡如人意。
“你決定好了嗎?”說完,血玫瑰輕咬著下唇,美目中露出猶豫之色。
“你要相信我的能力。”蕭龍面如刀削的臉龐透出一絲絲堅毅,漆黑的眸子里,閃動著野心的光芒。
蕭龍不是一個平凡人,他也不甘心成為一個平凡人。他是一個猛獸,在廝殺中闖出自己的道路。
這就是命!他的性格與手段,不允許他做一個好人。既然做不成好人,倒不如壞到底,為了自己的利益與仇恨,手刃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