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后。
“這個不錯,以后多做些!”
女皇陛下半躺在短榻上,一副心滿意足的姿態,說完很沒形象的打了個嗝,那宅廢之氣姿態如果再給配上一個平板那就更加完美了。
而周圍同樣一片打嗝聲。
那些宮女們一個個羞怯而又帶著按捺不住的好奇,傳遞著一個個裝滿綠色汽水的玻璃瓶子,喝著里面用蘋果汁,糖以及小蘇打等各種配料制作的汽水。當然,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最重要的成分,用那些種子當茶泡出來的水,不過又經過了稀釋,濃度太高會造成口舌麻木的。葉子當然是最好的,但楊慶沒有葉子,也只能用種子湊合一下,反正無非就是盡量稀釋而已,這些女人又沒喝過,里面多少有點成分就能帶來明顯效果。
至于上癮是不可能的。
這東西哪怕到了十九世紀中期都依然沒有發威,真正讓它成為洪水猛獸的是默克…
就是造藥的默克。
是默克公司的提純工業,還有在各種藥品里面都摻的行為,再加上商業炒作,這才最終讓它的威力真正釋放。甚至于當時美國市場上,幾乎絕大多數藥品都含有,連馬汀尼酒瓶子上都明文標注含量,就跟加拿大人賣餅干一樣。但如果說嚼葉子,至少在西班牙人賣葉子的三百年和印第安人嚼葉子的千年里,這東西真得就是治病而已。甚至就連傳教士都希望在歐洲推廣以抵抗饑荒,當時有過一次戰爭中守城士兵,就靠嚼葉子頂住了饑荒。
所以楊慶暫時還不想管控這個。
畢竟他也沒法管控,最多也就是禁止進口,但他不可能管住去美洲的開拓者們就近購買。
后者肯定會嚼的。
“最近收獲多少了?”
楊慶沒理宅廢的女皇陛下,喝著自制汽水問他的干妹妹。
后者懶洋洋地伸出手。
旁邊侍女趕緊打開一個鑲滿寶石的小金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副精致的金絲眼鏡…
干妹妹已經操勞得有點近視了。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親自指導巧手工匠,用白銅為材料制作了鏡架,然后鍍金并鑲嵌由他確定度數的鏡片,最終誕生了這副很有現代風格的金絲眼鏡。其實眼鏡在中國使用已經很久,明朝中期就有,不過圓圓的眼鏡仍舊是水晶片,盡管楊慶已經大量使用玻璃制造望遠鏡甚至于顯微鏡,但為了給自己干妹妹護眼,還是繼續使用水晶片吧!反正她就是偶爾需要的時候戴,日常戴這么一個東西還是有點沉重,說到底那鏡架是鎳白銅的又不是輕質合金。
戴著現代款金絲眼鏡,穿著華麗宮裝,頂著滿頭珠光寶氣,混搭風格滿滿的干妹妹打開文件夾,懶洋洋地張開小嘴…
好吧,她還差黑絲短裙。
“兩京鐵路公司股票,目前已經售出了三分之二,原每股十元,共發行一百萬股,但現在已經漲到了二十元,而且還在繼續上漲,建議再增發三十萬股。”
她慵懶地讀著。
“咱們手中目前有多少股?”
楊慶問道。
“三十萬!”
圓圓說道。
“那就不要增發了,這種優質股怎么不得漲到五十元!”
楊慶說道。
“那就得放個有震撼力的消息!”
圓圓很認真地推了推眼鏡說道。
“這個簡單,就說美洲回來的商船帶回五十多種新的土豆,最適宜宣大及陜北氣候,在陰山一帶墾荒能達到畝產萬斤!另外在舊東勝衛一帶發現超級大煤礦,估計至少可以供大明開采一千年!”
楊慶揮手說道。
他之前不大規模推廣土豆是害怕一不小心搞出晚疫病,雖然愛爾蘭人種了近百年才撞上,但這種事情誰敢賭?他大規模推廣土豆,萬一霉運當頭就撞上了,那就是毀滅性災難,推廣地瓜和玉米不會有這種風險,在不是沒有選擇情況下,他當然要推廣最安全的,這是糧食,一點也不敢冒險的。所以盡管各地,尤其是云貴山東等地皇莊都對土豆贊美有加,但他仍然強制性要人家只能當菜來種,每家每戶不得超過二分地的。不過以后不需要了,美洲船隊在秘魯一個村莊一袋子,收購了幾百個村莊的,所以種源非常豐富。實際上這也是秘魯土著們避免土豆疫病的方法,就是大量培育不同品種,他們一共培育了一百多個品種,然后輪換種,同一地區種大量不同品種的,堅決不能種單一品種更盡量避免重茬。
所以他們種了幾千年也沒事。
而只種一種的愛爾蘭人不到一百年就嘗到了惡果,一場毀滅性的土豆晚疫病給這個民族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這個教訓必須銘記。
不過圓圓倒是對土豆沒什么感覺…
“一千年,太夸張了吧?”
她愕然道。
“的確,有點少得夸張了,一千年不足以描述這片煤礦,一萬年,就說一萬年,目前咱們的煤炭消耗,再擴大十倍也一樣能用一萬年!讓應天日報炒作一下,再讓那里的駐軍去挖幾個煤礦,我把大致位置在地圖上給他們標一下,順便朝廷拿來拍賣采礦權。咱們不能騙人,沒有的東西咱們絕對不能無中生有的宣傳,必須得是確鑿無疑的,這個才能拿來炒作。”
楊慶說道。
他真不是騙人的。
神府東勝煤炭區的儲量,以大明目前的煤炭消耗,擴大十倍也得用一萬年。
怎么會騙人呢?
無中生有才是騙人,有的東西就不是騙人,哪怕這東西幾乎不可能有效利用起來,那地方就一片荒原,挖多少煤運不出還不是白搭。
圓圓妖媚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繼續看著文件夾…
“京杭鐵路股票售罄,原股價五元,目前已經漲至五十元。”
她說道。
“這么受歡迎?”
楊慶愕然道。
“是的,雖然這里面有咱們幕后操縱的原因,但更多還是這條鐵路實在太火了,浙東和蘇滬的士紳都快要瘋了。杭州分行收到的兌換金銀里面甚至還有宋徽宗鑄了賞賜王公大臣的金錢,你把人家那些連胡元都沒刮出的祖傳金銀都刮出來了。要是你十年內不把這條鐵路修好,我想那些老財主會帶著上吊繩到御街,對著承天門控訴你的欺騙!”
圓圓說道。
“十年真得有點難度,他們估計還得等一個十年。”
楊慶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說道。
南京到寧波的鐵路,雖然經過計劃修改,把明顯不切實際的錢塘江大橋劃去了,但要說十年修到杭州,仍舊是很吃力的。
但二十年內還是沒什么問題。
實在不行還可以先修最容易的滬杭段,原本歷史上這段鐵路三年就修成了,雖然那是二十世紀,但他在十七世紀也不至于太難。畢竟修鐵路關鍵就是隧道和橋梁,而這條路線上不用鑿隧道,也沒有大江大河,那些水網小河單孔桁架橋就能解決,這時候這種橋梁已經修了很多。如果用三年勘探規劃線路,然后用兩倍時間,六年把這段鐵路建成還是沒問題。
至于那些老地主…
他又不是沒修,他只是修得沒有承諾的那么快而已,但既然開始修了那就是個時間問題。再說他們股票都買了,這鐵路都開始修了,他們還能怎樣,難道還跑去扒根鐵軌扛回家?
說到底又沒騙人。
他的確說十年內修一堆鐵路,但十年內他承諾修通的鐵路,那是真的都會開工的,只是這修鐵路又不是說卡著鐘表走,非得要他按照吹噓的時間修通,那就未免強人所難。
他也是第一次修鐵路。
他也沒經驗。
這個大家都得體諒一下。
第一次干這種大工程,一開始估計失誤很正常,只能說他太樂觀,但誰又能知道真修起鐵路來會有那么多麻煩呢?反正我都開始鋪軌了,你們愛咋咋地,不愿意這錢也花了,也不可能再變出來還你們了,不想到時候一場空,那就繼續等著。估計到時候還得讓他們繼續買股票,畢竟就五百萬元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鐵路從南京修到杭州去的,其實楊慶的這些鐵路公司都這樣,第一批募股的都不夠建成,最多也就是個開工費。
都得追加投資。
修鐵路牽扯的太多,無論線路勘探和沿線清理,甚至于拆遷,這些都得投入巨資。
要不然楊慶不敢由朝廷修呢!
這么巨額投資,根本不是朝廷稅收能夠承擔,國債也不行,大明朝廷已經背了一堆債務了,接下來還得玩公田法,那個也是要以債務性質發土地券的,忽悠民間地主老財掏棺材本是唯一選擇。
當然,這同樣不能怨。
還是估計失誤,還是第一次修鐵路沒經驗,總之你們不繼續掏錢那以前的也就白花了,你們要是再繼續掏錢咱們最后修起來,那就是皆大歡喜一起賺錢了。
怎么?
就這樣了!
你們來咬我呀?
“一對狗男女!”
女皇陛下在一旁忍無可忍地憤而說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