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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圓圓,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衍圣公的深情告白,自然是打動了崇禎,然后皇帝陛下傳旨移駕曲阜。隨夢小說.SUIMENG.lā

  其實這是必然的。

  雖然崇禎已經拋棄了衍圣公,但可沒拋棄孔丘這個牌位,那么作為大明皇帝路過濟寧,順便去不過百里外的曲阜祭拜一下也就必不可少了,于是包括楊慶在內的錦衣衛和關寧鐵騎,緊接著護送圣駕直奔曲阜…

  “瑪的,老子又不拜孔老二!”

  楊慶不滿地說。

  這樣的夏天離開清涼的運河,走陸路長途跋涉可不怎么舒服,此刻不僅僅是他,整個隊伍都在烈日下如同曬蔫的病雞般向前磨蹭。

  “孔老二是誰?”

  他結拜大哥曹友義擦著頭上的汗說。

  “孔植他老祖宗啊!不是排行老二嗎?老大是個殘廢,不過究竟是不是孔植老祖宗還難說,我跟你說他們孔家斷了好幾茬,都是后來續起來的,五代時候孔末亂孔,孔家嫡嗣都被殺了,剩下一個沒周歲的被奶媽抱走,孔末追殺,那奶媽說是把自己一樣大的兒子交給孔末殺了,后來后唐明宗李嗣源知道后下旨殺了孔末,那奶媽又抱出一個說孔家的那個嫡子于是就繼承了。

  但是,如果她獻出的第一個是真的誰又能證明后一個是假的?”

  “呃,這還真不好說!”

  曹友義同樣興致勃勃地說。

  他們是內官和武官,又從來不會拜孔丘,對于這種八卦絕對熱衷。

  “還有呢!”

  楊慶低聲說道:“還有說法現在這孔家其實是胡元時候韃子的種。”

  “還有這事?”

  曹友義瞪大了眼睛。

  “表哥!”

  身后一聲嬌滴滴的喊聲,立刻打斷了他倆的談話。

  一輛馬車緩緩駛過。

  圓圓趴在窗口掀開窗簾,里面的坤興公主紅著臉看了楊慶一眼。

  “何事?”

  楊慶一本正經地說。

  “表哥,公主頭有些疼!”

  圓圓似笑非笑地說道。

  “等晚上喝酒時候我再給你講這個!”

  楊慶轉頭對曹友義說道。

  后者笑著點了點頭催馬離開不再當電燈泡,楊慶靠到馬車旁,然后看了看坤興公主臉色,的確看上去很不好,于是便要過她小手試了試脈搏,作為一名神醫他還是有很多特權,別說坤興公主這種身上很多地方他都見過的,就是懿安皇后和袁貴妃有病都找他診治。

  “天熱中暑!”

  這個不用把脈他也知道。

  “去,讓孔家人弄些稻草簾子,都蓋在陛下,懿安皇后,貴妃和公主的車上,然后往上澆新汲的井水,尤其是這車門簾也換稻草簾,但不能太厚必須得容易透風,車頂的可以厚些,再讓他們煮綠豆湯加鹽加糖給所有隨行人員喝,派人去兗州買藿香正氣散先備好。”

  他叫過一名錦衣衛說道。

  “公主,請靠前!”

  緊接著他又一本正經地對坤興公主說道。

  后者順從地和圓圓交換位置。

  楊慶立刻伸出手給她按摩,此時沒有藥也只能這樣了,這個家伙的手法還是很老道,很快坤興公主的精神就好了些,只是俏臉被他按得緋紅,緊接著圓圓就迫不及待地從一旁探出了頭…

  “我也頭疼!”

  她楚楚可憐地說。

  楊慶白了她一眼,又開始給她按摩。

  “不知廉恥!”

  后面吳偉業鄙夷地冷哼一聲。

  兩張并蒂花般的俏臉,一起趴在窗口對著楊慶,話說這一幕的確是很容易拉仇恨,雖然吳大詩人對坤興公主肯定有自知之明,但他可是對圓圓心儀已久,原本這次相見還想憑借自己的文采風流,拿下圓圓芳心,沒想到人家圓圓根本不搭理他,這讓秦淮河上縱橫花叢的吳詩人難免心理有些不平衡。

  “我倒是覺得此人頗為不凡。”

  他身旁的陳子龍笑道。

  “朝廷數十年來對建奴戰爭,未嘗有一次真正大捷,多少名臣勇將都折戟于遼東,甚至到最后根本不敢與之交鋒統統望風而潰,而此人一出即陣斬阿濟格血洗錦州,幾千人就敢迎戰那多爾袞的近十萬大軍,還能從容撤退并生擒其大將而歸,此等戰績豈不是令之前袞袞諸公汗顏?”

  他接著說道。

  “不過一介莽夫而已!”

  吳偉業依然不屑地說。

  “一介莽夫?沒那么簡單!”

  陳子龍說道。

  “看他所為的確似魯莽,無論闖遼東還是塔山阻擊戰,都似不知天高地厚狂妄任性而為,可為何最后都能獲勝呢?僥幸嗎?僥幸一次倒是可能,可一次次不斷僥幸,那這就未免太匪夷所思了,更何況他如此血戰,居然連傷都沒留下。”

  他接著說道。

  吳偉業突然露出一絲笑容。

  “懋中兄請再說一遍。”

  他說道。

  “呃,說什么?”

  陳子龍愕然道。

  “他沒受過傷!”

  吳偉業說道。

  “此事的確令人驚訝,據說當日凌遲鰲拜之時,城上數十尊大炮攢射間他都從容行刑,數百枚炮彈打得他周圍遍地彈坑,而他和腳下馬車卻毫發無損。”

  陳子龍說道。

  “這的確匪夷所思,不,這是氣運加身啊!”

  吳偉業獰笑著說道。

  然后前方楊慶突然轉頭,向著他露出一副燦爛笑容,吳偉業立刻沒來由得一哆嗦,不過看了看兩人之間距離,又迅速恢復了詩人的從容,很顯然就兩人目前的距離,楊慶是不可能聽到他說什么的…

  呃,他錯了。

  他不知道那家伙有一雙堪比狗的耳朵。

  “這家伙一向無恥嗎?”

  按摩完的楊慶扶著馬車低頭對圓圓說道。

  “梅村先生?人家可是江左詩壇魁首!”

  圓圓說道。

  “我說他人品,他會寫詩就不無恥了嗎?李紳還寫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呢,結果還不是一樣一頓飯吃幾百個雞舌頭,宋之問詩寫得好,還不一樣跑去往武則天懷里鉆,雖然人家看不上他,難道吳偉業會寫詩就一定是君子了?會寫詩很了不起嗎?難道我就不會嗎?家本姑蘇浣花里,圓圓小字妖羅綺。夢向夫差苑里游,宮娥擁入君王起…”

  他還沒說完,圓圓的小手就惡狠狠地掐在了他胳膊上。

  “梅村先生有何劣行?”

  頗有些驚喜的坤興公主柔聲說道。

  很顯然楊慶居然會寫詩,這還是很讓她開心的,當然,她并不知道這四句詩原本也是梅村先生寫的。

  “沒什么,他正在編故事,說我有氣運加身,所以才在戰場上打敗建奴救出陛下的。”

  楊慶很是淡然地說道。

  “他,他想陷害你!”

  坤興公主俏臉一寒怒道。

  雖然她單純,但對于這些皇家最忌諱的東西還是很清楚,歷來離間一對君臣最有效的也是最惡毒的手段就是這個,說楊慶氣運加身,那這就是以后要奪天下呀!無論崇禎多么信任他只要這類謠言多了,總會在心里生出一根刺的,然后無論楊慶做什么崇禎都會往這方面聯想,最終就會真得相信如此,哪怕崇禎真得相信楊慶對自己是忠心的,但也不敢保楊慶會對自己的繼承人忠心。

  而且楊慶身上的確有很多難以解釋的東西。

  山海關前幾十門大炮狂轟都毫發無損的一幕,可是雙方十幾萬人都看到的。

  更別說他受傷很快愈合了。

  這一點就連崇禎也知道,畢竟楊慶也不是一回在他面前受傷了。

  “我會告訴父皇!”

  坤興公主毫不猶豫地說道。

  “清者自清!”

  楊慶不置可否地說道。

  他是不準備讓這個吳大詩人活著回到南京了,不過怎么弄死得看機會,反正前面路還長著呢,從濟寧到南京還有一千多里水路呢,哪天找個機會讓他掉運河里淹死就行,這種小事完全不值一提。但他和江南士紳間的戰爭,明顯也已經拉開了序幕,接下來這樣的謠言抹黑肯定會不斷,這些人在沒有別的手段對付他的情況下,暫時也只能玩這個了。

  畢竟這個是他們拿手的。

  先在民間制造輿論把山海關之戰罪魁禍首的帽子扣他頭上,讓他在江南的名聲臭起來,防止他在江南獲得支持者,然后再散播他的氣運加身,離間他和崇禎之間的關系,哪天找個時機誣陷他造反,或者誣陷他別的,挑動起崇禎的怒火他也就可以上刑場了。

  這都是套路。

  然而這種套路可套不住他。

  “跟一個媒體轟炸與洗nao時代來的人,玩這種初級的小把戲,這可真有點不夠看的啊!”

  楊慶感慨道。

  “你會唱曲吧?”

  他突然間一臉詭異地問圓圓。

  圓圓嬌媚地白了他一眼。

  “那你會填詞嗎?”

  “圓圓姐詩詞歌賦無不精通。”

  坤興公主說道。

  “那你會寫那種牡丹亭一樣很長的昆曲大戲嗎?”

  楊慶問道。

  “那可是很費工夫!”

  圓圓說道。

  “沒問題,你有的是工夫,而且不只是你一個人,會填詞的窮書生在南京應該很好找,你只是當個總編負責把關及排演而已。我這里有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少女被鄉紳惡霸逼得家破人亡,不得不隱藏山林當野人連頭發都白了,然后被正義的錦衣衛救出并伸冤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

  楊慶頓了一下。

  “故事的名字叫白毛女。”

  他帶著xie惡的笑容緊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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