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爬下來,就算林嬌嬌體力好,也累的夠嗆,早早的就睡了。
林嬌嬌沉沉的睡著了,霍寧之卻趁著夜色再次進了小相國寺,將盤膝打坐的普難拎到了白天搖簽的佛堂。
普難一得自由就一邊整理自己的僧衣一邊抱怨道,“我又不是不肯來,又不是不會走路,干嘛每次非得要將我拎來拎去的?”
霍寧之面無表情吐出三個字,“瞎子,慢”。
普難,“…”
霍老二,你夠了啊!
“七妹妹,今天搖到了什么簽?”
林嬌嬌雖然沒看,但普難是拿到了手上的,以這廝的性子,他肯定是看了的。
普難氣的笑了,“你剛罵我是瞎子,現在就要我幫你?”
霍寧之依舊面無表情,“你本來就是瞎子,怎么能叫罵你是瞎子?”
普難,“…”
我真是謝謝你幫我認清事實哦!
他知道跟霍寧之糾纏下去,也糾纏不出個道道來,只得認命道,“是支上上簽,主必得貴婿”。
至于簽文什么的,估計這廝也不感興趣,說不定都聽不懂,他還是不要浪費口舌了。
“必得貴婿——”
普難聽他的聲音頗有些茫然若失的樣子,頓時來精神了,謔笑道,“怎么?怕你的身份家世夠不上‘貴’之一字?”
霍寧之沒有理會他的打趣,拿起簽筒,頓了頓,開始不緊不慢的搖,他沒有林嬌嬌的猶豫不決,不多會就搖出一支簽來,他撿起來看了看,沒看懂,交給普難。
普難摸了摸,就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這支雖然沒有林姑娘的簽好,卻也算得一支上簽了,主撥開云霧見青天,枕邊人即是意中人,嘖,霍二爺,你也不用怕,林姑娘命好,總不至于得了貴婿就是為送掉小命的”。
霍寧之沉默了一會,朝他一抱拳,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普難耳聽著他快速遠去,絕不可能再回來,才不緊不慢將那支簽塞回了簽筒,又將簽筒塞進了袖中,打開捐獻箱,箱子里赫然還有一只簽筒。
他將那只簽筒拿了出來,放回原位,長嘆著晃了晃袖中滿是上簽的簽筒,林姑娘的命自然是極好的,只霍二爺您的命實在不大好,我若是不推你一把,難道真的看你打一輩子光棍,然而成天半夜沒事干,摸到我的僧房拎著我滿山的跑?
普難想著不由打了個寒噤,霍二爺您還是早點娶了林七姑娘,半夜摟著香噴噴的娘子乖乖睡覺的好,貧僧這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啊!
林嬌嬌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又準時醒了練字,剛練完字,黎采就在七三“郡王您不能進去”的喊聲中興奮推開門,站在門口喊道,“小七小七,快起來,師父我有大事要告訴你!”
林嬌嬌,“…”
她起床后習慣第一時間投入到學習中去,所以只是簡單的穿上家常舊衣,用一根發帶將頭發綁起來以免妨礙看書寫字。
她見黎采興致高,打量了一下自己,覺得好像也沒什么不能見人的,就笑著迎了出去,“師父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一大早的就要跑來告訴我?”
黎采哈地笑了一聲,激動用金如意狠狠敲了敲手心,“海承志那小子成功了!”
成功了?是凌玉衡幫的他?昨天霍寧之一整天都跟她在一起,根本沒有和海承志或是海承志的小廝什么的接觸過,應該不會是霍寧之出的手。
黎采看出了她的疑惑,又哈地笑了一聲,“這回我們所有人可都失算了!海承志那小子呆里呆氣的,倒是有一股子蠻勇,竟然直接去求皇上賜婚了!”
林嬌嬌瞪大眼睛,“皇上就同意了?”
皇上雖然是萬萬人之上,但像延熙帝這般以明君仁君自居的,大多不會強硬做臣子的主,特別是家事,免得落下口舌,在民間的名聲不好,說不定還會被那群不怕死的言官當堂血諫什么的,真是想想就糟心!
“怎么可能?聽說皇上當場就氣的笑了,說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小子倒也硬氣,什么也不說,就跟御書房門口跪著,跪了一夜后,皇上就將舍閣老請了來,問他怎么處理”。
林嬌嬌哈地一拍手,“皇上這也太明顯了,說是在問舍閣老怎么處理,只怕誰都能看出來皇上自己心里已經想恩準了,海承志本身又是年少俊秀,前途無量,舍閣老又不敢直接說是想要叫舍姐姐做太子妃的,又不能憑空給舍姐姐捏造出一門親事來,還能怎么說?”
黎采贊成點頭,“聽說當時皇上還說了一句,這小子雖則心大,但卻也心誠可嘉,勇氣可嘉,舍閣老自然只有順水推舟的份”。
林嬌嬌撇嘴,“只怕皇上原本就是不愿阿述娶舍姐姐的,海承志來了這么一手,正好趁了皇上的心,說不得這次海承志不但能抱得美人歸,還能得了皇上的青眼,從此青云直上也說不定”。
黎采哈地用金如意輕輕敲了敲林嬌嬌的腦門,“為師喜歡的就是小七兒這份通透!”
林嬌嬌是真的為兩人高興的,激動道,“既然是賜婚,估摸著會很快,我要好好想想給舍姐姐什么添箱,再給海承志送一份大禮!”
黎采立即潑冷水,“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好,海承志那傻小子都能娶到舍大姑娘,別說你連個海承志都比不上!”
林嬌嬌深沉開口,“師父,你不懂,現在都流行鮮花插牛糞,舍姐姐那邊聰明剔透的人兒,結果嫁了個一窮二白的傻小子,我這般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估計比舍姐姐好不到哪里去!”
黎采,“…”
黎采嘆服朝她一拱手,你厲害,為師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