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矜夏吃驚道。
“嗯,跑了,因為傭人沒看住,不小心把房間的門給打開了,然后那只貓就跑掉了,盛衍為此情緒低落了很久。當時他年紀小,那張小臉都繃得緊緊的,跟他爸一個樣,不茍言笑。”
芮姨回憶著說:“我看他悶悶不樂,就哄著她說,別傷心,我再去給他買一只貓回來,但是他拒絕了,非常義正言辭的拉著我的手叫我別去買,買回來他也不會再養,他要的就是那一只走丟的貓。
我就很愁啊,當時出了這件事情,他連飯都不怎么吃,我就打印了很多張尋貓啟事,每天過來提供線索的人有很多,但都一無所獲。
找了大概半個月吧,實在找不到就沒有再找了。那小子以為我不知道,但其實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他特意給貓畫了一張自畫像,還特意在后花園那邊挖了一個坑,把那自畫像給埋在坑里面。”
矜夏好奇:“為什么要這么做?”
芮姨:“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但是后來我想了一下,大概能理解,他那個坑其實就是給他貓挖的。
那只貓被我們家養的很懶,精心伺候著的,它出去之后肯定是斗不過其他野貓的,可能也不會適應在外邊的生活,估計盛衍已經看透了他的結局,所以特意給他做了一個衣冠冢。”
何矜夏:“…”
芮姨你的腦洞是不是大了一點。
似是看出了矜夏眼里的不信,芮姨再一次強調地說:“除了往這方面想,你也想不到其他地方啊,挖坑不就是要埋東西嗎,埋自畫像不就是等于埋了那只貓嗎?”
矜夏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盛衍就站在她們后邊,臉色一片陰沉。
他來到的時候就聽到自家母親說著自己小時候的糗事,還提到了貓,甚至說他給貓挖了個棺.材.坑!
他額頭青筋往上蹦了蹦,這話不能忍。
他小時候就算很多事情不明白,但也絕對不會做出這么幼稚的行為。
“媽,那不叫衣冠冢,衣冠衣冠,連衣服都沒有怎么會叫衣冠冢?”盛衍出聲,強勢霸道地坐在了矜夏旁邊,把她跟自家母親隔離開來,轉頭看向矜夏說:
“我當時是貓走丟了很傷心,傷心的時間有點長,覺得這樣子沉迷于悲傷是不對的,所以就特意給貓畫了一張像,挖了一個坑把相片給埋了,相當于是這件事情就此結束,不要再記掛著它了,并不是我媽說的那個意思。”
芮姨嘀咕:“那件事是你小學一年級的事情呢,我就不信你還記得這么清楚,估計早就忘了,臨時編出一個借口吧?”
盛衍下顎微抬,不置可否,反正他不主動說,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最多就是啊慈側。
矜夏被他這幅認真的樣子給逗笑了,重重點頭:“嗯嗯嗯,我相信你。”
你帥你說什么都對!
盛衍:“…真的不是我媽說的那個意思。”
矜夏點頭:“我懂,我很理解的,我知道。”
盛衍:“所以你到底理解了什么?”
矜夏看了看芮姨,又看了看盛衍,眼睛一轉,清了清嗓子道:“我特理解你那種悲傷的,想要替貓做個衣冠冢的心情。”
盛衍:“…”
“噗”芮姨忍不住笑了,“果然,我媳婦還是向著我的,哈哈哈!”
盛衍站了起來,腳步飛快地離開這里,扔下一句:“我去準備午飯。”
這天沒法聊了,兩個人合伙起來欺負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行人吃完了午飯,沒事可干,越是襯得等待的時間急躁。
芮姨時不時地看時鐘,眉頭微皺,“怎么還不回來呀,不是說已經在路上了嗎?”
盛衍問:“爸說到了哪里?”
芮姨:“就說在榮興路,榮興路不是很近的嗎,就在洞庭湖苑附近。”
盛衍眉頭微皺:“洞庭湖苑附近不叫榮興路,一條是長興路一條是長壽路。”
芮姨有些慌了,“啊?那這個榮興路是在哪里啊?”
矜夏打開導航,按照附近的街區來搜索名字,“我查查,榮興路榮興路…咦,榮興路是在華夏帝都機場附近啊。”
“不會吧?”芮姨這下徹底懵了,“所以我們等了一上午,他才剛從機場里出來?!”
矜夏不知如何回答,轉頭看向盛衍。
盛衍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轉頭看向…嗯,好吧,他繼續看著何母,慢條斯理地說:“可能飛機晚點了,父親本來就是坐飛機回來的,早上的飛機起飛,中午飛到帝都也正常。”
哪怕這樣解釋了,芮姨還是很生氣,嘴都緊抿了起來。
忽然這時,盛衍看見大廳門口的門柄轉了轉,眉頭一蹙。
兩位女士都坐在他對面,所以女士們并沒看到。
不一會兒,爸爸那滄桑又無比欠揍的面容出現了,他把門打開了一個小口子,見盛衍在看著他,但其他兩個人都沒發現,立刻把手放在嘴前比了一個噤聲。
然后一步一步,悄悄地往廚房那邊走。
客廳里,矜夏還在安慰著芮姨:“如果沒有堵車的話,晚上吃飯前絕對能回來的,哪怕堵車,只要堵得不嚴重,也是可以在開飯前趕到的。”
盛衍垂了垂眸,附和著說:“應該很快就會到吧。”
芮姨“嗯”了聲,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們拿點水果吃吧,你們要吃什么?”
盛衍看向矜夏:“你想吃水果嗎,要不我去給你們拿點飲料?”
芮姨皺眉:“飲料哪里有水果健康,家里還有很多水果,我隨便切一點出來。”
她轉過身子往廚房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有個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個蘋果啃。
芮姨眼睛一瞪,尖叫了起來:“啊!你!你!”
矜夏被這么一嚇,瑟縮了下脖子也下意識叫了一聲,趕緊轉頭看去,眼睛也睜得大大的:“盛…爸!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盛叔叔已經好久沒開過玩笑了,這次難得想要開一次玩笑,給她們一個驚喜,怎么現在全都好像見了鬼一樣?
盛叔叔站在原地有些尷尬,緩和氣氛地說:“你們看到我,不開心嗎?”
芮姨:“呵呵,開心,我很開心。”
芮姨往前走了幾步,盛叔叔就往后退了幾步,一個要過去,一個要躲開。
眼看一場家庭大戰就要出現,卻湮滅于芮姨捏著盛叔叔的耳朵進入了房間結束。
何矜夏:“…”
她轉頭看了看盛衍,擔憂道:“不會有事吧?”
盛衍搖了搖頭,無比淡定地吐出兩個字:“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