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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被戲耍了

  煙香也是氣惱至極,才會這么罵人。在她的潛意識里,等審完案子,相爺就要被定罪了,所以她才如此肆無忌憚。

  相爺被煙香劈頭蓋臉一頓罵,失了顏面。他兩只眼睛如同兩顆通紅的火球,瞪著煙香,燃燒出熊熊烈火,仿佛要將煙香燃燒殆盡。

  楚天闊見相爺臉色鐵青雙眼通紅,知道相爺氣得厲害,加上煙香罵得也是太難聽了。他渾身一震,提高了十二分警惕。他生怕相爺一沖動,而傷害煙香,便以自己挺拔的身軀,擋在煙香前面。

  若非楚天闊護著煙香,相爺恐怕會克制不住自己,對煙香進行打擊報復。應該是當堂抽她一耳光之類。他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哪里受到這等侮辱?就連當今皇帝都不曾這樣給他氣受。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口氣,相爺只得暫時咽了下去。為了能快點審完案子,他只好忍了。

  相爺暗自安慰自己,只要暗自一完結,楚天闊與遲樂包括水脈,他們三人都得被判刑。即使不被判死刑,那也得牢底坐穿了。

  到時候,沒了楚天闊的庇護,他要收拾煙香可就易如反掌了。到那個時候,不止煙香,只要是得罪過他的人,比如東方紅與陸采兒,甚至連段子生,他都可以一并收拾了。

  嗯,這么一想的時候,相爺心里平衡多了。

  堂外圍觀的百姓們暗暗替相爺叫屈。百姓們見相爺在太子面前忍氣吞聲,被罵都不敢還口,更加同情起相爺來。對太子勢力強大更加不滿了。

  或許,真是楚天闊多慮了,相爺并沒有什么行動,相爺沒有出煙香。

  當然,要論打架的話,煙香自認不會打輸相爺吧。雖然她的武功并沒有多厲害,但是要對付相爺這類的文官,那是綽綽有余了。關鍵在于,相爺要是打她,她敢不敢還手?

  只可惜,有楚天闊在場,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也就無法證實。

  相爺都忍了,孫山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只是,忍歸忍,相爺不跟煙香算賬,并不代表他要平白無故忍受煙香的質問。他當然要反駁了,沉默豈不代表他默認了?

  他不遺余力地駁了回去:“煙香,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什么相思掌,什么紀正出手,那時候相府根本就沒有這一號人。”

  沒錯,就是相思掌。不懂還能把招式說得一字不差?不懂內情的人估計連招式名都說不上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蘭綾玉,站了出來:“此事我可以做證。幾月前,煙香確實中了紀正的相思掌。她到荷花島求過醫,所以我對此事了如指掌,她并沒有說謊。”

  相爺沒有理會蘭綾玉的話,他巧妙地避開了話題:“關于紀正,恐怕沒有人比小女更加熟悉了。老夫以前并不認識紀正,不信可以問小女。”

  頓時,人群一片嘩然。

  段子生拿起桌案上的驚堂木一拍,語氣嚴肅地詢問夏文萱:“夏姑娘,你來說說,究竟你爹什么時候認識紀正?”

  夏文萱的腦子可謂是一片混亂。這么問,讓她如何回答?她若是回答,兩人早已認識,那她爹就陷入了麻煩之中。她若是回答,后來才認識,豈不是證實煙香說謊。這樣一來,楚天闊他們會討厭她的。

  讓楚天闊討厭也就罷了,本來楚天闊也就不可能喜歡她。可是這樣一來,必定會讓楚天闊陷入困境,會他極為不利。

  “萱兒。你快告訴他們,爹說的是否屬實。”相爺暗暗施加壓力。

  夏文萱萬分為難。

  段子生板著一張臉,高聲說:“夏姑娘,此事關系重大,請你如實回答。”

  煙香他們無不睜大了眼睛,看著夏文萱,眼里流露出渴盼與期待的神情。誰人不知道夏文萱與相爺秉性相反?她胸無城府,又對楚天闊一往情深。

  現在,不需要夏文萱說話,只需她如實回答即可。只要如實回答,就可幫到楚天闊。

  這個對夏文萱來說,應該不難吧?

  難!怎么不難?

  看著她爹苦著一張臉,滿臉的褶子,看起來盡是滄桑。夏文萱心亂如麻,不知怎么做才好。

  掙扎了許久,夏文萱才說:“我的兩個爹,是因為我才熟絡起來的。”她這是靈機一動,想出了這么個折中的說法。

  這樣,既幫她爹說了話,又沒有說謊。她倆個爹早已有交集,卻是因為她才熟絡起來的。這個答案模棱兩可,非常完美。

  夏文萱的回答,那是令相爺相當滿意。真不愧是親閨女,不枉費他平日里對她疼愛有加,關鍵時刻還是想著他的。

  “段大人,她是相爺的女兒,她當然幫相爺說話。”聽見夏文萱的回答,煙香很失望。

  雖說夏文萱開口證實了相爺的話,但是,這答案令眾人都不滿意。

  “此事有待追查,待大理寺查明…”段子生并沒有全盤相信夏文萱的話,但是,他才說了一半。

  聽段子生說有待追查,明顯這案子又要往后拖了。這么拖下去,當然對相爺極其不利。

  相爺很不滿意段子生這么說,他立刻打斷了段子生的話:“段大人,既然有小女為證,證實老夫的話,為何段大人還是不肯相信?”

  段子生沉默。

  煙香以其矛攻其之盾:“她是你女兒,理應避嫌。”

  相爺冷冷一笑,當即懟了回去:“若是如此,堂上的諸位,大多是楚天闊的紅顏與知己,是不是不該出堂做證?”

  他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煙香:“貌似你與楚天闊關系最近,你有什么立場指責老夫?再說了,老夫并非嫌疑犯,更非殺人犯。老夫女兒為何不能做證證明老夫清白?“

  “對!”

  “相爺言之有理!”

  圍觀的百姓中,爆發出一陣不小的轟動,任憑官差怎么阻攔都鎮壓不住。

  人的情緒積累到一定量,就會爆發出來。看這樣子,分明相爺處處受到壓迫,連他女兒夏文萱證詞都不可信了。既然如此,那么與太子有關系的人,他們說的話,也不該采信。

  誰看不出來,段子生偏袒太子呢?

  不得不說,相爺這招用得極其高明。確實,這話一出,段子生要么把煙香蘭綾玉他們的證詞作廢,要么采用夏文萱的證詞。

  總之,相爺把這塊燙手山芋丟給了段子生。

  段子生仔細思量了相爺的話語,若是公平客官來說,相爺說的并沒有錯。他之所以不采用夏文萱的證詞,是因為他從心底里信了煙香他們的話。他主觀地認為相爺有罪,不管是那種血書,還是證人證詞,都指向相爺。這些,他不得不考慮。

  只是,辦案講究的是證據,不能憑人為的主觀判斷。目前顯示的證據,都不足以指證相爺違法犯罪。

  明知相爺就是幕后兇手,卻不能奈何相爺,這種滋味令段子生與云白都不好受。

  段子生一時間難以做出裁斷。

  不知怎么搞的,圍觀的百姓們由最初的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演變成聲討。漸漸地,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

  而堂外那些維護秩序的官差,面對百姓們集體爆發了情緒,即使鎮壓也是力不從心。如果只是一小撮人還好,大部分人都如此。這讓他們難辦了,抓誰都不是。

  一時間,場面紛亂嘈雜起來。

  面對堂外躁動的人群,段子生有些頭疼起來。他聽得出來,大多數聲音是在維護相爺。他私自以為,造成這局面的,有一部分原因是審案時間太長了,圍觀的百姓們失去了耐心,所以有些暴躁了。

  看來,審案不能一再拖延下去,萬一圍觀的百姓們不滿進一步升級,恐怕會引起大的暴亂。

  段子生無可奈何,只得按下此事,他沒有充足的理由反駁相爺的話。

  他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肅靜!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圍觀的百姓們暫時安靜了下來,聽著段子生往下說。

  然而,段子生不再提相爺是否與紀正合謀一事。他心底是清楚的,相爺與紀正合謀陷害楚天闊是事情。只因證據不足,他只得放棄這條線。

  略微思索下,段子生問出了關鍵性問題:“相爺,你為何要將金絲軟甲丟棄?”

  如此毀滅證據,分明是做賊心虛。這件金絲軟甲,是物證,加上牛軻廉這個證人,足以指證相爺了。不止段子生一人這么想,就連楚天闊、遲樂、方大人,還有煙香他們,都這么認為。

  這下相爺百口莫辯了。這只狡猾的老狐貍,終于要現出原形了。

  相爺的臉上,盡是恐慌之色。誰又能猜想到,他其實心里一點都不虛呢?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吊足對方胃口,存心戲弄對方罷了。

  此刻,公堂之上一片靜默,周圍靜謐極了。

  堂上的人都在等著看相爺露出馬腳。

  堂外的百姓呢,有些著急,似乎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相爺出事,意味著方大人有事。他們暗暗為相爺和方大人捏了一把汗。

  牛軻廉的一雙眼睛,帶著仇恨的目光,緊盯著相爺。這時候,最開心的莫過于他了。大概相爺想不到,他大難不死,還留了這么一手對付相爺。他似乎覺得所挨的打沒有白挨。眼看相爺報應的時候到了。

  夏文萱坐在座位上,一顆心是揪著的。她爹陷害楚天闊,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一旦她爹解釋不了為什么要這么做,那么段子生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出她爹的陰謀。

  她在替她爹擔憂的同時,又有一絲竊喜。她爹落馬,意味著楚天闊他們沒事了。只是,楚天闊脫困了,會鄙視她的吧?

  何種情緒在夏文萱的腦中亂竄,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見狀,孫山的心,猛地一沉,他好不容易才當上了相府總管,本想放棄仕途跟著相爺混。如今,相爺要倒臺了。相爺一倒,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他那么對牛軻廉,怕是會遭到牛軻廉的報復了。

  孫山在心里叫苦不已。

  令孫山沒有料到的是,事情竟然有了喜劇性反轉。

  過了片刻,相爺開口說話:“段大人,要說起丟棄金絲軟甲,老夫有不得已的苦衷。當初老夫想方設法拿回金絲軟甲,是為了懷念愛女夏荷。每每看見那件金絲軟甲,老夫就想起死去的女兒。后來,老夫有了小女夏文萱,才漸漸走出喪女之痛。”

  配合著相爺愁苦的面容,他的話令人動容。

  相爺說出的原因,令人瞠目結舌:“老夫丟棄金絲軟甲,只是因為不想睹物思人。”他還不忘踩牛軻廉一腳:“哪知,牛軻廉竟然陽奉陰違,將金絲軟留下。他如此處心積慮,就為了對付老夫。試問,這等背叛主子的下人,老夫又怎么能留他?”

  ‘丟棄金絲軟甲,只是因為不想睹物思人。’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道出了相爺的內心苦楚,封住了多少質疑的目光。

  在場聽到這句話的百姓們,無不動容,自發站在相爺一邊,同情起相爺來。

  煙香蒙了,她對相爺有如此深的城府,感到震驚又憤怒。原來,這只老狐貍,早就想到了這點,有了退路,才會有恃無恐。

  那么,剛才相爺露出的驚慌,只是假裝。

  頓覺被戲耍了。

  配合著相爺愁苦的面容,他的話令人動容。

  相爺說出的原因,令人瞠目結舌:“老夫丟棄金絲軟甲,只是因為不想睹物思人。”他還不忘踩牛軻廉一腳:“哪知,牛軻廉竟然陽奉陰違,將金絲軟留下。他如此處心積慮,就為了對付老夫。試問,這等背叛主子的下人,老夫又怎么能留他?”

  ‘丟棄金絲軟甲,只是因為不想睹物思人。’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道出了相爺的內心苦楚,封住了多少質疑的目光。

  在場聽到這句話的百姓們,無不動容,自發站在相爺一邊,同情起相爺來。

  煙香蒙了,她對相爺有如此深的城府,感到震驚又憤怒。原來,這只老狐貍,早就想到了這點,有了退路,才會有恃無恐。

  那么,剛才相爺露出的驚慌,只是假裝。

  頓覺被戲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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