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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貓戲老鼠

  牛軻廉轉過身,看見相爺,以及一幫手持棍棒的下人,個個看上去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尤其是相爺,他臉上有一種奇怪的笑,很勉強,緊繃繃的,一看就知道是氣得很厲害。

  見此情形,牛軻廉的雙腿一軟,自然而然地跪下,額上剛擦完的冷汗,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因為緊張與惶恐,牛軻廉的聲音微微顫抖:“老爺…您這是做什么?”

  這樣的陣勢好,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要死人的!

  相爺一直冷笑,笑得周圍氣溫下降。

  臥槽!牛軻廉感覺心都不知自己的了,它像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般。他的小命,恐怕要交代在這里了。

  但是,他不想死啊!反正已經是死路一條了,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他要賭一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他決定把畢生所學都使出來,什么坑蒙拐騙無所謂,只要能躲過這一劫。

  相爺再次重申問題:“牛軻廉,你剛才在做什么?”

  牛軻廉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他企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卻仍不可抑制地惶恐。他顫抖著回話:“剛才,孫山來轉告我,說老爺您找我。我正要趕去書房見您呢。”

  打死也不能說出實情!

  相爺明知故問:“哦,是嗎?老夫剛才看你從樹叢里走出,又是怎么回事?”

  他故意想玩弄牛軻廉一番,實際上,牛軻廉打暈孫山一幕,他全看見了。他本就是特意侯在這里,抓他現行的。

  “老爺,我剛聽見樹叢里有動靜,以為是府里的丫鬟和小廝在私會,便過去瞧瞧。”牛軻廉盡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怎么都無法掩飾因為害怕而顫抖。

  相爺陰鷙一笑,也不戳穿他,只是問:“那你看見什么呢?”

  牛軻廉急得焦頭爛額,卻是缺心眼地回:“沒,什么都沒有看見。”

  相爺收斂起面上的冷笑,忽然怒容滿面,猛地大喝一聲:“牛軻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老夫!”

  牛軻廉驚得滿頭大汗,慌得手足無措,卻仍強撐著:“老爺,您在說什么?我一向對您忠心耿耿,絕不敢違背您!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欺瞞您。”

  相爺緊盯著牛軻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老夫再說什么,你會不明白?今日在公堂之上,老夫就覺得你不對勁,想試一試你。沒想到,你果然背叛了老夫。”

  牛軻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來,相爺早就知道了,剛才花園里沒人,只是圈套。

  以相爺的精明能干,他會看出來牛軻廉心思,牛軻廉一點也不奇怪。可是,令牛軻廉驚異的是,既然相爺已經看出來了,又為何要這么跟他兜圈子呢?要知道,相爺一向心狠手辣,若是他看不順眼的,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干掉對方。哪里會給對方開口爭辯的機會?

  相爺為什么要來這套?為什么要設計他?牛軻廉的腦子一團漿糊,恍恍惚惚中,他覺得相爺這是在給他機會。

  求生的意識,支配著他:“老爺,我真沒有背叛您!公堂之上,我一直幫您說話來著。”

  相爺的表情一下子生動了起來,似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牛軻廉,你可知道,你本是老夫器重的人。夏豪,許秀才死后,老夫全力栽培你,卻不曾想,你如此回報老夫。”

  配合著面上黯然神傷的表情,相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此時,牛軻廉有些明白了,相爺為何不直接對他痛下殺手,而是跟他繼續兜圈子。敢情,他在相爺眼里還有利用價值?

  他有過一瞬間的動搖,若是他剛才不想逃走,相爺是不是不會要他命呢?很快,他將這想法萌芽掐斷,事情已經發生,做都做了,他也沒有可后悔的余地。

  等等,他轉念一想,從另一方分析,相爺的話里,似乎還有回旋的余地。只要他抵死不承認他背叛就行,至少,他還未做出背叛相爺的事。

  牛軻廉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這痛苦的笑,耗費了他好大的精力。他強顏歡笑道:“老爺,您對我有再造之恩,我做牛做馬都會好好報答您。”

  相爺搖了搖頭,以惋惜的語氣說:“牛軻廉,老夫很欣賞你識時務。只可惜,你跟老夫不是一條心,老夫留你不得!”

  這是下了通緝令的意思?

  牛軻廉的內心深受折磨,糾結,后悔,惶恐,無奈等等,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這樣的折磨,令他無比難受,幾乎承受不住。

  他確實有些后悔了,本以為相爺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可現在相爺一番話,分明帶有一絲情感。相爺還是看重他的,還會為他感到一絲惋惜,

  起碼,他的地位比許秀才高些。

  他在心里打了退堂鼓,不想逃跑了,意志開始動搖,他想跟著相爺好好混下去。

  他尋思著,他只是思想開了小差,并未鑄成大錯,只要將孫山之事瞞下,一切可以重頭開始。

  于是,牛軻廉誠心實意地開口:“老爺,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跟您一條心,要不是當年您出手相助,哪有我的今日。”

  相爺敷衍之色盡失,痛苦地說:“牛軻廉,你讓老夫太失望了!”

  旁邊的一大幫下人,聽著兩人的對話,大概猜出來具體的內情。他們覺得,牛軻廉背叛了相爺,辜負相爺的期望,太不應該了。個個都拿看白眼狼的目光,看著牛軻廉。

  “老爺,我對天發誓,一定誓死效忠于您!”為了活命,牛軻廉也是拼了,他覺得今日真是說盡了這一生的謊言。

  可是,不說又能怎么辦?如果不這么說謊,恐怕他連以后想說謊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要能熬過今日,他就能長久看見美麗的日出。

  “很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相爺對身邊的下人打了個手勢,指著樹叢那邊說道:“你們過去看看!”

  聞言,牛軻廉心里防線被攻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渾身像篩糠一樣抖動起來。

  兩名下人,舉著手中的棍棒,往草叢那邊而去。

  片刻后,下人將被打暈的孫山,從樹叢里扶了出來。“老爺,是孫管家,他還有氣,看來只是暈了過去。”

  相爺正要開口問牛軻廉,對此作何解釋,卻沒有想到牛軻廉竟是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他啐了一口,怒罵:“沒用的東西。”

  這下,牛軻廉是真暈了過去,并非假裝暈倒。他本來還對生存抱有一線生機,一見他們扶出孫山,便知一切都完了。證據確鑿,無可抵賴。

  長時間的緊張與害怕,令他神經崩得緊緊的,突然一下子恐懼到幾點,他承受不住如此大壓力,從而暈了過去。

  暈倒前,牛軻廉才明白了相爺的真正用意,此舉是在殺雞儆猴,又或者是存心戲弄他。這就像是貓戲老鼠一樣,相爺明明已經想拿他開刀了,卻是耐心地說了一番話。

  這出戲,就是抬高相爺,貶低牛軻廉的。相爺明顯是施恩者,牛軻廉卻成了忘恩負義,背叛主子之徒。

  有一名下人,急于表現自己,見到牛軻廉一動不動,搶先一步走到牛軻廉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老爺,他沒死,只是暈了過去。”

  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嚇死的!

  興德元年,洪高德稱帝,建立大西國,定都鳳城。政權建立初期,周邊國家對大西國虎視眈眈,無端挑起戰火,洪高德皇帝御駕親征。出征前,西宮娘娘許貴妃懷有身孕8個月。皇帝擬詔,若生皇子,取名洪承業,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離宮后,夏皇后使計讓許貴妃滑胎,誰知,天不遂她愿,許貴妃腹中胎兒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寵愛許貴妃,現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寶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嗎?聽西宮里的宮女說,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愛,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間有一股正氣,長大后定是個好皇帝。”

  這是皇后宮里的小宮女在私底下悄悄議論。

  即使她們不議論,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設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會好過了。

  她隨即招來自己的哥哥相爺和御前侍衛總管楚祥共同商議對策。他們密謀好了要火燒西宮,由楚將軍執行。

  在關鍵時刻,楚將軍放棄了加害太子的念頭,以自己的親兒子換取太子出宮。

  許貴妃哭哭啼啼間,把心一橫,拿起發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兒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許貴妃痛的肝腸寸斷。她顫抖著雙手給太子掛上塊玉佩,那是皇上親賜的,當今世上,僅此一枚。

  許貴妃給楚祥磕頭,聲淚俱下道“楚將軍,請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宮來世再報。”

  “娘娘,萬萬使不得,快快請起…”說話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楚將軍抱起太子,從側門匆匆逃走。

  許貴妃暈了過去。

  來人正是御醫鳳南陽。傳說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號算命先生鬼見愁。他能掐會算,不僅醫術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將軍兒子,施展輕功,在皇宮中穿梭自如,輕易甩掉宮中侍衛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燒西宮,許貴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點尸體時,發現少了一個嬰兒尸體。加上楚祥將軍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爺斷定,太子極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殺楚祥將軍。

  興德四年,皇上凱旋而歸。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瞞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許貴妃當真死于意外。他時常做夢夢見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調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蹤,鳳南陽也消失匿跡。

  興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對這兒子,顯然沒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遲遲不下詔,冊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駕崩,皇位遲早是她兒子的。不過,她還是有所顧慮,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殺楚祥,楚祥傷重而亡,太子卻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來,太子音訊全無。倘若太子還活在世上,那么他將是洪承安繼承皇位的最大威脅。況且,一旦此事揭發,她跟相爺必將大禍臨頭。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勵精圖治,知人善任,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洪帝日漸衰老,越來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終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鳳南陽潛入宮中見皇上。

  “大膽鳳南陽,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尋找你跟楚將軍。你可知道許貴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極而泣。

  “皇上,臣有罪。當年皇后要火燒西宮,臣得知后趕到,臣晚來了一步,太子已經被楚將軍抱走。慌亂中臣救走了楚將軍兒子,交與一世外高人撫養。這二十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尋找太子下落,卻一直沒有找到。臣有負皇上重托。”鳳南陽滿是愧疚。

  “好個皇后。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導皇兒,卻不曾想過,她竟如此惡毒。朕要將她打入冷宮!”洪帝氣的咬牙切齒,猛拍御案。

  “皇上,萬萬使不得。無憑無據,皇上若是這么做,必將會引起朝廷動蕩,百姓恐慌。”鳳南陽勸道。

  “皇后的罪責,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將他找回來。”皇上態度堅決,冷靜了一會坐到龍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尋找太子,太子難免會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訪。”鳳南陽建議道。

  洪帝著宮中畫師據自己面貌,描繪出一幅二十四歲年紀的人畫像出來,交于鳳南陽,委派鳳南陽為欽差大臣,并賜尚方寶劍,遇上貪官污吏,可以先斬后奏。

  “皇兒,你在哪?”洪帝嘆了口氣。

  興德廿五年,大西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帝都鳳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過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陽已經西斜,湛藍色的天空煙消云散。在夕陽的余暉中,山野仍然保持著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涼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的境界。

  武南山,滿山的竹子,一片無邊的竹海。山頂最高處,有一處僻靜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兩層,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武南山莊”。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種著奇珍異草。微風吹來,可以聞到花草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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