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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血濃于水

  她有些歡喜,有些憂愁,同時又有些不安。

  歡喜的是,他和煙香若是分開,那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大了些。

  憂愁的是,楚天闊這樣悶悶不樂,她也跟著揪心。她是盼著能跟他在一起。不過,她希望那是他心甘情愿,而不是被迫。她不想勉強他。

  強扭的瓜不甜,強求的姻緣不會圓。

  不安的是,她怕自己成為破壞從煙香和楚天闊感情的罪魁禍首。如果,楚天闊對她沒有真情,那有什么用?她不想橫刀奪愛,她不想對不起煙香,那對他們不公平。

  過了片刻,楚天闊突然開口:“你們再多陪她一會,我想去找東方紅談點事。”

  三人皆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話是這么說,楚天闊并非真要去找東方紅。他只是心煩意亂,想在外走走,理理思緒。

  天氣漸漸地變冷了,有些突然也有些自然,深秋了,秋風瑟瑟,天空異常肅穆,他此時的心情異常沉重。

  日子不知不覺的流淌著,誰也留不住,那些璀璨、那些熙攘、那些憂傷,都隨著歲月的長河流去,漸行漸遠。天高高的,潔白的云彩一團團的相連著,昂起頭便只剩下天際間。

  一陣冷風迎面刮來,讓他感到一陣寒意。道路兩旁的樹隨風搖擺,樹上落下來幾片黃葉。他的腳踩在那落葉上,發出了細細碎碎的響聲,奏響了深秋的交響樂。

  他漫步走著,悄然無聲來到了段大人的書房外。

  書房里,大理寺卿段子生和大理寺少卿云白正在商討大事。

  “云大人,好多人都在傳一件事,說皇上已經身染重病,臥床不起了,這事可是真的?”

  楚天闊聽得出來,這是大理寺卿段大人的聲音。

  “我也聽說了此事。今日早朝,皇上在朝堂上提出要與楚天闊相認,卻遭到了以相爺為首的眾多朝臣反對。他們紛紛向皇上進言,指責楚天闊的不是,把皇上氣得昏迷不醒。經御醫診治,確認皇上病危。“

  大理寺少卿將他們打探到的消息如實上報。

  他們兩人的聲音并不大,然而一字不差落進楚天闊的耳中。他不由遲樂一驚,心中瞬間被不安情緒所填滿。

  “云大人,是我失策了。若是早朝我不告假,定不會讓相爺如此顛倒黑白,將皇上氣得暈倒!”段大人的話帶著自責的意味,語氣中飽含愧疚。

  “段大人,你別自責。皇上是操勞過度,憂思成疾。他的病危,與大人并無關聯…”大理寺少卿云白隨即勸慰道。

  書房里的兩位大人,正就皇帝病危這事展開討論。忽然,楚天闊毫無征兆地沖了進來,把兩人著實嚇了一跳。

  楚天闊一臉驚愕地的神色,問道:“兩位大人,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剛才,楚天闊在屋外,已經聽得清清楚楚。對于此事,他很震驚,所以保守起見,他謹慎地又問了一遍。

  他平日里溫文爾雅,循規蹈矩,從不會這么沒禮貌,冒冒失失就闖了進來。更何況,這里是大理寺,他面對的人是大理寺最高權力執行者,而他還是囚犯。

  由此可見,他對此事震驚程度有多甚,他對皇帝的掛念有多深。

  他本是太子身份,從一出生就淪落民間。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起,他就對自己親生父皇有著一份牽掛。他不曾表現出來,也沒有想著回宮,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只要有血緣關聯的人,那么他們之間必須存在一種關聯―親人。也必須存在一種感情―親情。

  人們常用“血濃于水”來說親情。確實,親情就好比是水,無需產生驚天動地的事件,它永遠存在于我們生活中,如水一樣無法脫離,但永遠比水深濃。

  他只是把對父皇這份想念放在心底。父子天性心連心,他們血濃于水的親情,如何割舍得下?皇帝掛念他,他也想念他父皇。

  聽到他父皇病危,他怎能不焦急?

  面對楚天闊的盤問,大理寺少卿云白把他所知道的,關于皇帝的事如實告訴他。

  相爺在朝堂上誣奏他,導致皇帝氣得暈倒,人事不省。

  “父皇!”楚天闊不可自制地從內心里發出一聲情真意切的呼喚。

  言猶在耳,他不顧段大人和云大人作何感想,奪門而出。

  情緒異常激動,動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段大人和云大人還沉浸在思緒中,沒反應過來,楚天闊已經消失在他們面前。

  很快的,段大人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叫了起來:“不好!快派人攔住他!”

  云大人隨即領悟過來,不由得慌了,連忙呼喚大理寺的捕快與衙役出動,攔截楚天闊。

  消息在大理寺散播開來,整個大理寺幾乎亂成了一鍋粥,能出動的捕快,全部都出動了。

  就連得知此消息的東方紅以及煙香,也動身前去追回楚天闊。

  段子生愁眉緊鎖,內心不安起來,生怕事情搞大。楚天闊名義上還是死囚,他私放楚天闊出天牢,已經是犯了大忌,要是再讓楚天闊闖進皇宮,那后果不堪設想。

  姑且不說楚天闊死囚身份,就是常人私闖皇宮,那也是殺頭大罪。就算楚天闊證實他的太子身份,那也是犯法在先,皇帝臥病在床,恐怕無人能救得了他。

  這可如何是好?他如被火烤的蝎子,急得團團轉。

  楚天闊聽到他父皇病危,心急如焚,方寸大亂,完全沒了平日的沉著與冷靜。聽段大人和云大人之言,他父皇是因為操心憂煩他的事,而被氣得臥床不起了。

  他又自責又內疚又焦慮,暗暗責怪自己太不孝了。若是他沒有犯這些事,也不至于留下把柄,讓相爺借題發揮。若是他聽師父的話,早點行動,與皇上相認,先發制人,也不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

  他父皇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愧為人子,愧對黎民蒼生。

  他自出生,還未見上他父皇一面,他父皇如今病危,他拼了一切,也要趕著前去見他一面。對他來說,就算皇宮是龍潭虎穴,他也得闖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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