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認真一瞧,只見上面清晰地刻著四個字‘四海錢莊’。她的眸光一暗,心里有些失落。原來,還真是有失主。
“我明白了,一定是四海錢莊的人,把這包袱遺落在此。“
這下輪到煙香說了句廢話。
楚天闊點了點頭:“聽說四海錢莊的莊主趙三,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我們拿著這箱珠寶去還他吧。”
善良的大師兄看著這么多的珠寶,竟沒有絲毫的邪念。不過也對,大師兄家財百萬,哪里會貪錢財?
煙香小聲嘟嚷著:“可是,我們要去清流山求醫啊。”
她還沒緩過勁來呢。本以為撿到這一箱珠寶,發了一筆橫財。卻不知,好處沒撈著,還得辛苦一趟,把東西送還到失主手里。看得著,吃不著真是難受。
楚天闊溫婉一笑:“不要緊。四海錢莊剛好在永安鎮,我們正好順路。”
煙香點了點頭,隨手抓起一把珠寶,正往自己包袱里裝。
楚天闊立馬按住了她的手腕,斜眼瞪她。
煙香尷尬地牽動了下嘴角,諂媚一笑:“大師兄。拿點做報酬,也不算過分吧。反正這么多珠寶首飾,我拿點也不會有人發覺。”
楚天闊收斂起笑容,開口嚴肅地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仁道是安身立命的基礎,生活的原則。所以,無論是富貴還是貧賤,無論是倉促之間還是顛沛流離之時,都絕不能違背這個基礎和原則。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
煙香不以為然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什么破道理。她唇邊揚起了一抹調笑,辯解道:“大師兄。不是我愛貪小便宜。你自己剛才也說了,四海錢莊趙三是個大善人。我們現在不正有難嗎?就當是他資助我們好了。”
簡直是強詞奪理!
楚天闊目光冷冷地瞪著她,不置可否。
煙香只好勉為其難地把手中的珠寶,原封不動地放回去。
楚天闊看她面有不悅之色,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哄道:“好了,別鬧了。帶上東西,我們該趕路了。”
李爽,沈梅,陸采兒三人從長風鏢局出來后,沿著回鳳城的官道,一路走訪打聽楚天闊和煙香的下落,但一直無所獲。
這會兒,他們到了太平鎮。
炎炎夏日,太陽把大地烤得發燙,那風也是熱烘烘地灼人。湖邊的柳樹像得了病似的,葉子掛著層灰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懶得動,無精打采地低垂著。
沈梅和陸采兒手拉手去湖邊洗了把臉。
李爽一人站在岸邊等他們。自從沈梅與陸采兒義結金蘭后,兩人姐妹情深,親密得就像雙生花一樣,形影不離。三人結伴同行為尋楚天闊,沈梅都把他晾在一邊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一個大男人,也吃這樣的干醋?
沈梅和陸采兒已經向他走了過來。
沈梅秀眉緊蹙,邊走邊問:“聽樵夫說,他們往鳳城方向走。奇怪了。為什么我們一直找不到他們倆呢?”
陸采兒看了她一眼,眼眸黯淡下來,淡淡地說:“我猜想,天闊個性倔強,一定不希望我們找到他。所以,他可能是選擇走小路了,沒有走官道。”
李爽臉色微微一沉,劍一般地濃眉皺起,眼光深沉看了陸采兒一眼:“陸姑娘。你怎么不早說?”
他的話里,帶了點責怪的意思。沈梅立刻白了他一眼。
李爽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好,語氣一轉,連忙說:“既然如此,那我們趕快走小路追上他們吧。”
陸采兒猶豫了一下,才道:“東方大人和水脈姑娘,他們兩人不是走小路了嗎?我猜想,他們說不定已經找到人了。”
三人又沿著官道走了一段路。
突然,一陣北風吹來,一片烏云從北部天邊急涌過來。剎那間,狂風大作,烏云布滿了天空。大風伴隨著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
李爽抬頭看了一眼天,沉聲說:“看樣子,一場大暴雨即將來臨了。我們快找間客棧住下吧。”
當下,三人施展輕功,往最近的客棧而去。
水脈和東方紅,也到了太平鎮。東方紅背著一個藍色包袱,身穿黑色便裝,佩劍斜插在腰間左側。水脈背著個紫色小包袱,一聲女俠裝扮,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不自覺地披散下來,手上握著一把劍。
正好是午膳時辰,兩人邁進了金門客棧。
金門客棧的掌柜,一看兩人都帶著劍,心都是提著的,不敢怠慢。
水脈把劍往桌上一擱,坐了下來。
東方紅在客棧四周轉了轉,才挨著水脈坐下。
雖然此時客棧人滿為患,但是,菜很快就上齊了。
看來,上菜的快慢,跟掌柜的態度有很大關聯。
水脈看著桌子上的菜發呆,一點也沒有胃口,吃不下。
東方紅拿起她的碗,往她碗里裝了米飯。然后,他拿起一雙筷子,壓低了聲音說:“水脈姑娘,請。”
水脈端起碗,默默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天闊怎么樣了。找了這么久,一點消息也沒有。
東方紅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水脈姑娘,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水脈苦澀一笑:“沒。我沒事。東方大人。你吃吧。”她轉頭向柜臺那里喊了一聲:“掌柜的。”
東方紅皺著眉,輕聲說:“水脈姑娘,你這半月來,茶不思飯不想,整日憂心,人都瘦一大圈了。等見到楚天闊和煙香,他們都認不出你了。”
他聲音細若蚊吶,聽起來好似在喃喃自語。
水脈卻聽清了他話里的內容。她自己也知道,光擔心是于事無補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能不去想。
掌柜的走了過來,樂呵呵問:“姑娘,有何吩咐?”
水脈問道:“掌柜的。我想向你打聽個消息。”
“姑娘請問。我知道的一定據實相告。”掌柜的點頭哈腰,態度十分真摯。
他就算想撒謊,也沒有那個膽啊。面前的這兩人,一個就是武功厲害的高手,得罪不起。
水脈開口嚴肅問:“想向你打聽一下,最近幾天,可否見過一男一女兩人來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