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突然開口讓李爽當副盟主,李爽并沒有多少喜悅之感。他偷偷白了楚天闊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功名利祿都讓你得了,苦力活卻丟給我干。
楚天闊冷不丁抬眸間,恰好撞上了李爽不滿的眼神。他尷尬地動了一下嘴角,無奈一笑。他已做好打算,等找回煙香,就把武林盟主之位,讓給李爽。現在,他任命李爽,為副盟主,只不過是在為以后做鋪墊。
這場武林大會除了讓楚天闊順利當上了武林盟主,李爽當了副盟主外,楚天闊還借機揭露了紀正詐死,以及紀正陷害他的陰謀。
算來,這場武林大會,舉辦得還是比較圓滿成功的。
終于,澄清謠言,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然而,楚天闊并沒有多少輕松的感覺。煙香離家出走已有數日,四處托人遍尋無果,令他很是擔憂。
有人出言提醒:“煙香姑娘,會不會是讓紀盟主抓走了?”
這句無心之言,令楚天闊心頭一震。他怎么沒有想到這點呢?武林大會這等重要盛會,紀正怎么會不來參加?說不定,他早就潛伏在鏢局中。
莫非,煙香真是紀正抓走的?
他再從懷里,拿出那封信。信中的內容,他早已倒背如流。
“祝賀伊人婚姻就,從此天涯去不留。五湖四海多遼廣,紅妝必遇如意郎。”
每看一次,他心就痛一次。
雖然,他已看過無數遍,也確認是煙香的親筆跡。他忍不住又把信拿出來,想再一次重新確認一下是否真是煙香親筆跡。
信,他一直是隨身攜帶的。這是煙香留給他的最后物件。把信展開再看一遍,是煙香的親筆跡不假。
每多看一遍信的內容,他的感觸越發的深。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煙香信里表明,她祝福他跟水脈成親,她從此孤身一人浪跡天涯。
可是,煙香從小生活在武南山,幾月前才隨他下山來。她人生地不熟,初出江湖閱歷尚淺,她能上哪去呢?
幸好他之前輸了一半功力給煙香。以她現在的功夫,應該不至于受欺負。一般人還是打不過她的。
倘若遇上紀正,那就糟糕了。他很是擔心,紀正已經被揭穿了,如果紀正得知這事,定會攜怨報復。
他忐忑不安,萬一紀正抓了煙香,把對他的恨,報復在煙香身上,可如何是好?他的心里堵了塊石頭,恰像河水被枯枝敗葉和雜亂垃圾擋住了去路,一時間流不動了。
片刻后,他才恍過神來。若是紀正抓走煙香,肯定是為了對付他,那他一定會有所行動的,比如給他送封信或是下戰書之類的。
總之,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這么安慰自己。
東方紅準備帶人回鳳城去開棺驗尸,臨時前,催促楚天闊一起上路。他等候楚天闊歸案,浪費了好些時日。
他心中不快了好些天,現在終于有點忍不住了:“楚天闊,你隨我們一起回鳳城去吧,現在真相大白,你犯下的案子,也該有個了結了。”
楚天闊心知肚明。東方紅說的案子,指的是楚天闊殺害三個掌門一案,以及劫囚之事。殺人之案,他并未參與,是紀正冤枉他的。相信知府大人審清后,會還他一個公道。
只是,劫囚之事,他確實做過。這就比較棘手了。一但罪名落實,難逃牢獄之災。
他心里思量一番,暫時不能跟東方紅回衙門。
楚天闊臉色溫和,干巴巴地笑了一聲:“東方大人,能否再寬限我幾日?等我找回煙香,我一定親自上衙門自首。”
東方紅眉宇間輕挑起促狹的神色,張嘴說:“要是你一直找不到煙香,你就一直不肯跟我回衙門了?”
楚天闊聞言嘴角抽了抽。他臉上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眼瞳微縮,心中有些不安。
東方紅立馬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慌忙解釋道:“我是說煙香有可能故意躲著你。她要是不想見你,你恐怕這輩子都難以找到她了。”
他的一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只見楚天闊的臉色一沉,比剛才更難看。
東方紅發現自己越解釋越糟糕。他身為衙門中人,有責任與義務抓捕楚天闊歸案。可嘆自己不是楚天闊對手。他的本意要說服楚天闊回衙門。
然而,楚天闊一直堅持要尋找煙香。
楚天闊眼中掠過了一絲悵惘:“東方大人。你寬限我三日。三日后,無論煙香是否找到,我一定信守承諾,自上衙門。”
既然楚天闊都這么說了,東方紅只得勉為其難答應。他低頭暗忖,長風鏢局離鳳城不過數百里,快馬加鞭的話,兩日內便可來回一趟。
于是,他帶著黑龍幫陳幫主,與一幫江湖人士,騎上快馬,趕往鳳城,直奔紀正墳頭而去。
東方紅前腳剛走,蘭綾玉也隨后告辭,離開長風鏢局,回鳳城。她此前已經答應,等武林大會結束后,上相府去醫治紀文萱。她一直掛記這件事。
水脈聽說蘭綾玉要去相府,擔心蘭綾玉一介女流,又不會武功,怕出亂子。便提出陪她一起回去。
蘭綾玉思索了一番,讓水脈一起回去一趟也是好的。目前來看,水脈跟楚天闊適合分開一段時間。
也許這樣,能讓水脈心情開朗些。
她心疼水脈。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卻像永遠的遙不可及。
只是,她既心疼,又痛心。水脈什么都好嗎,卻非要偏執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根本就是自討苦吃。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像抱著一個仙人掌,抱的越緊就傷得越深。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也勉強不來。
蘭綾玉和水脈離開后,還有許多遠道而來參加武林大會的賓客,紛紛告辭。讓原本熱鬧非凡的長風鏢局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陸采兒并未離去。
李爽從未見過陸采兒,居然當著沈梅的面,他毫不避諱,滿懷笑意地問:“這位姑娘是?”
陸采兒柔媚一笑:“醉芳樓花魁,姓陸,名采兒。”
李爽還沒再開口,沈梅輕蔑一笑:“原來是個歌女哦。”她的話里酸得掉牙,帶著濃濃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