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靈機一動,輕微地挑了挑眉毛,哭笑不得道:“我跟你走,你放過他吧。”
蒙面人轉過臉來,揚眉看著煙香,拉起她的手,淺笑道:“丫頭。你果然機靈。這樣最好。我們走吧。”
陸浩哪肯看著煙香被師父帶走?煙香是他心愛的女人,拼死他都要救他的。更何況,他本就是個死刑犯,渾不懼死。當即大步邁出,左手一比劃,右手呼的一掌,便向蒙面人擊去,這掌便是相思掌。
蒙面人的反應卻比陸浩的快,拉著煙香,往后退開幾步,讓陸浩一掌擊空。他冷笑道:“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想打贏我?”
陸浩深知自己打不過紀正。別說他為了給煙香解相思掌掌毒,已失去了一半功力。就是他有全部功力,要對付紀正,他也沒有半點勝算。
煙香感受到濃濃殺氣,急得滿頭大汗,對著陸浩大喊:“陸哥哥,快跑!不用擔心我,他不會對我怎么樣的。”
陸浩怎么說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更何況是在心愛的女子面前,他怎么可能棄煙香于不顧?明知自己現在對付紀正,簡直是以卵擊石,他還是硬著頭皮上。
蒙面人放開煙香的手,金剛怒目,眼眸發光。他深知若使用相思掌,定會暴露他的身份,便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刀。
陸浩望著那把刀,只一瞬之間,刀光一閃,紀正手中的刀已出鞘。
陸浩在心中咒罵了一句該死,眼見刀光逼近,他掠地飛身躍起,腳狠狠向前踢去。他這一腳并未踢中蒙面人。
蒙面人那一刀擦著陸浩鞋底,并未傷到陸浩。蒙面人哪肯善罷甘休,他翻身向前倒躍,不等陸浩反應,在身前劃出一道,刺向陸浩。
陸浩眼見著刀刃已經迫近了,身子往左一偏,刀子擦著了他的袖子而過。
“求你放過陸哥哥吧。”煙香知曉蒙面人的厲害,見陸浩赤手空拳與蒙面人搏斗,她手心里全是汗。
蒙面人此刻想要陸浩的命,哪顧得上煙香的求情。他出手狠毒,招招致命。
兩人過了十幾招,蒙面人一直處于上風。陸浩漸漸敗下陣來。要不是蒙面人不敢使用相思掌,陸浩哪接得了他這十幾招。
“哥。”陸采兒焦急大叫。此刻,她距離陸浩有十幾米遠。看著陸浩與蒙面人做殊死搏斗,她拔出手里的佩劍,沖著過來。
蒙面人回頭一看,除了陸采兒,后面還有兩個人跟了過來。他心里暗叫不好。他武功雖厲害,若不使用相思掌,要對付那么多人,不是件簡單的事。
陸浩抬眸看見陸采兒,恍然出了神。
蒙面人一心想快點結束這場戰斗,滿心煩躁,隨手把手中刀向陸浩甩過來。
“小心。”煙香焦急大叫。
叫聲驚天動地。
然而,煙香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刀砸中陸浩,割破陸浩脖子大動脈,頓時血流如注。
陸浩應聲倒地。
蒙面人凌空躍起,飛速一般逃去。
“哥!”
“陸哥哥!”
陸采兒與煙香哭喊著,同時向陸浩奔過去。
后面趕來的遲樂與水脈起身去追蒙面人。
煙香看著陸浩的尸體,哭得撕心裂肺。她一萬個后悔。后悔沒有聽大師兄的話,好好呆在碧香山莊等他們的消息。如果,她不出門,就不會被蒙面人抓。
陸浩也就不會因救她而死了。
悔恨,自責,傷痛涌上心窩。
為什么喜歡她的男人都沒有好下場。
陸采兒摟著哥哥的尸體,痛得肝腸寸斷。她欲哭無淚,眼神渙散。就在前一刻,她還在歡欣鼓舞哥哥得救了。這一刻,卻是陰陽兩隔。
也許,是哥哥命該如此。
此刻,她感到無限絕望。
等到楚天闊擺脫東方紅,趕到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陸浩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周圍一片血泊。
煙香坐在陸浩尸體邊,哭得死去活來。
此情此景,令他的心猛地一沉。再看煙香臉色蒼白而苦悶,一副悲痛欲絕樣,他的鼻子陡然一酸。
他奔過去,扶著煙香肩膀。
煙香淚眼朦朧中,看清來人是大師兄,哽咽著,口齒含糊不清道:“大師兄。是我害死了他。“她又看向陸采兒,悔恨地告罪:“都怪我。他是為救我而死的。陸姐姐,你打我罵我吧。”
如果,打她罵她能讓陸浩活過來的話,她愿意挨打挨罵。可是,人已經死了,打她罵她,又有什么用?
“煙香。你冷靜一點。”楚天闊輕撫煙香的臉蛋,柔聲道。
煙香看著陸浩的死狀,再聯想之前蘭綾石的死狀。
她突然想起當初剛下山時,算命老頭對她說的,她命帶災星。
此刻,她的頭腦一片混亂,腦海中出現了八歲時,父母雙親被劫匪殺害的畫面。
她一陣驚悸,渾身打哆嗦,冷汗淋漓,汗毛根根直立起來,表情痛苦而猙獰。
她突然一陣頭痛,雙手死死抱住頭。
“煙香。你怎么了?”
楚天闊敏銳地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按住她的肩膀,極力想讓她鎮定下來。
“大師兄。我頭好痛。”
煙香話未說完,臉色慘白,暈了過去。
楚天闊慌得六神無主,抱起了煙香往碧香山莊而去。
遲樂和水脈沒追上蒙面人,折回來,剛好碰見楚天闊抱著煙香,神色慌張。
楚天闊對遲樂交代:“遲樂兄,這里留給你處理下。”
遲樂和水脈相繼點頭。
楚天闊抱著煙香剛離開,一大群官兵在街上穿走的腳步聲傳來。
只聽為首的高喊:“刺客在那邊,抓起來!”
遲樂和水脈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官兵口中說的刺客就是他們兩個。
陸采兒面如死灰地看了他們一眼,聲音低沉道:“你們兩個先走吧。這里我留下來應付。”
水脈有些心急,有些慌亂,強做鎮定道:“陸姑娘。我們不能把你丟在這兒。”
“他們要抓的人是你們兩個。不會對我怎么樣的。”她眼淚掉了出來,指著陸浩的尸體,哭道:“他是我哥,我得留下來幫他收尸。”
水脈還想說什么,遲樂拉上她的手走了。水脈不時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