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坐到馬車里,看到楚天闊,微愣一下。
煙香介紹道:“大師兄,她叫夏荷,是個可憐人。她病了,我自作主張的讓她跟我們同行,你不會反對吧?”
夏荷又是一陣咳。咳得滿臉通紅。
楚天闊驚訝,面上卻也沉穩,點頭微笑道:“救人助人是好事,我怎么會反對?我還要夸你呢。”
“對了,夏姐姐,忘了介紹了,他是我大師兄,名叫楚天闊,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懷扇公子。”煙香得意地笑。
一路上,楚天闊跟夏荷并不怎么開口,煙香卻是興奮地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楚天闊笑了笑,看她生龍活虎樣哪像是個中毒之人。
晚上投宿客棧時,楚天闊訂了兩間房。煙香想當然的要跟夏荷走去同一間房。
楚天闊在身后不懷好意地拉住她,“師妹,你去哪?你的房間在這里。”楚天闊指著另一個房間。
“大師兄,你是說我和你睡同一間房嗎?這不太好吧?”煙香心里偷笑,眼睛咕嚕咕嚕在楚天闊身上打轉。
楚天闊被她看得有點不自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你這樣盯著我做什么?我們不經常睡同一間房嗎?”
“為什么我們倆睡一間房啊?”煙香重復問題。
“因為我現在受傷,需要你的保護。”楚天闊勉強想了個借口。
夏荷轉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進到房間去了。煙香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跟楚天闊進房間。老規矩,煙香睡床,楚天闊坐在桌邊。煙香看他受傷,要把床讓給他睡,他就是不肯。煙香嚷嚷著要去跟夏荷睡,被楚天闊拉了回來。
萬籟俱寂,繁星滿天。臨至半夜,房間里的楚天闊,突然聽到外面有幾聲細微的腳步聲,屏息凝聽,腳步靠近了,腳步聲停了。憑著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他知道那個自稱是夏荷的女子,絕對不簡單。
楚天闊敏銳地嗅到危險氣息。透著微弱的星光,楚天闊眼角的余光,隱約瞥見有人站在窗戶邊,正在向里面觀望呢。楚天闊繼續裝熟睡。
果然,過了有一刻鐘,那人扔進來一只飛鏢,楚天闊機智一閃,啪嚓嚓一聲茶杯砸碎的聲音,飛鏢差一點點就打中楚天闊。
“什么人?”他反射性的一聲大喝,追了出去。
煙香被吵醒了。她打著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腦袋昏沉沉的從床上爬起來。
“夏荷,你半夜不睡覺站在這里做什么?”楚天闊盯著神色緊張的夏荷,明知故問道。
夏荷不敢抬頭看楚天闊,身體僵硬,身子不覺搖晃了一下,口齒含混地說:“我一個人感到害怕,我能跟你換個房間嗎?”
楚天闊不想再跟她演戲下去了,嚴厲拆穿她:“花言巧語。你的伎倆只能欺騙煙香這樣單純的小女孩。怎么瞞過我懷扇公子的眼睛。看你走路沉穩有力,哪像生病的人。誰派你來的?快說!”
夏荷裝糊涂:“你在說什么?聽不懂。”
楚天闊一把抓過她的手,用力過猛,夏荷始料未及地往后倒,楚天闊伸出另一只手扶住,正好抱她在懷里。
這樣銷魂的姿勢,這樣曖昧的動作,令夏荷心里一萬只小鹿亂撞。她面紅耳赤,心砰砰直跳。被他這么一抱,夏荷腦子都一片混亂了,她癡癡的看著楚天闊英氣逼人的側臉,一時間她都忘記了,她是來暗殺他的。
此刻,楚天闊并未正眼瞧夏荷,他一摸她的脈,揚眉冷笑:“我果然沒有猜錯。你脈息暢通,真氣凝聚,功力深厚,是個習武之人。為什么要裝病人欺騙我們?快說!”
煙香站在門口,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院子里的楚天闊一手扶著夏荷的腰,一手摸著她的手,神情款款地望著她,嘴里對她說著情意綿綿的情話呢。
哼。才剛認識的這么快就勾搭上了。偽君子!花心大蘿卜!不要臉!煙香在心里把楚天闊罵了個底朝天。她氣呼呼把頭轉向別處。忽然看到暗處有動靜,似乎有刀閃著光。
煙香跺腳,急中生智,大叫道:“著火啦!著火啦!快來救火!”
楚天闊立即反應了過來,放開了夏荷的手。
住店的旅客聞聲驚慌失措從房里跑了出來。
躲在角落里的人混在人群中,灰溜溜跑了。
夏荷回頭望楚天闊一眼,滿臉緋紅的走了。
眾人瞪著散播失火謠言的始作俑者煙香,見她是個年紀尚輕的小女子,搖著頭,嘆著氣,紛紛又回到房間去。
楚天闊也瞪了煙香一眼,拿她沒法,“走吧,回屋去。”邊說邊往房間走,煙香委屈地跟在他身后。
“你不上床睡覺,坐這里干嘛?”楚天闊點亮煤燈,把門關上,在桌邊坐了下來。煙香也跟著坐了下來。
“我有話問你啊。”煙香歪著腦袋道:“你…?”
“什么話明天再說。”楚天闊把手一揮,打斷了她的話。
”不問清楚我會好奇得睡不著覺的。”煙香拉拉他的袖子。
“好了。好了。你想知道什么,問吧。”煙香用蘄求的眼神望著楚天闊,楚天闊不耐煩道。
煙香眼里閃著精光,瞇起眼睛道:“大師兄,你早知道夏荷有問題,為什么不拆穿她?剛才你是故意放她走的,是不是?”
楚天闊沉著臉道:“為什么?我還不是為了你?我這么做是為了給你個教訓,江湖人心險惡,別輕易信人。”
煙香把臉掛起:“大師兄,你說得倒好聽。說是為了我,到底還不是看她長得漂亮。你敢不敢承認?剛才懷抱美人,感覺很美妙吧?都不提防!”
“那是自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楚天闊故意氣她,看著煙香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小嘴掘得老高,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煙香冷嘲熱諷道:“虧你還笑得出來。若不是我大喊一聲,嚇得那些人聞風而逃,你早沒命了。”
楚天闊反唇相譏:“師妹,你別忘了,人是你招來的。”
煙香放開拉他袖子的手,站了起來,眉毛一豎,氣急反笑:“大師兄,我救了你,你連一句感謝也沒有,還怪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