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空前驚駭,墜落之中,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攔住她將要倒下的腰身。感受到一股暖流自腰間流向全身,煙香睜開眼睛,呆呆望著他。
他面帶微笑,目光溫暖而從容,一頭烏發隨風而舞,映襯出五官越發立體,一張俊秀的臉龐讓人百看不厭。
煙香一時意亂情迷,情不自禁張開雙臂摟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每一次,她有難,他總能在第一時間出現,解救她。這次,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被他所救了。
此刻,她覺得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只有在他懷里,她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是愛她的。
她像是驚慌失措又像是極為羞赧,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不肯松手。
她柔軟的身子,摩擦過他血氣方剛之軀,讓他的渾身不自覺的緊繃。
攬她到地面站穩后,楚天闊不得不推開了她,喑啞著悶聲說:“好了,這么多人看著呢…”
煙香大窘。好吧,她又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從小到大,不管她對他說多少次,她喜歡他,她要嫁給他。他總是一副啼笑皆非的神色,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他拒絕的話,永遠都是那一句,‘你還是個孩子呢。’
剛開始,她還會耐心給他糾正,她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流著鼻涕吵著要糖吃的小女孩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強調,她已經滿十八歲了,他依然當她是孩子。
他對她好,疼她,寵她,護她,就如同哥哥對妹妹般關愛。
可是,她從沒有當他是哥哥,她苦戀了他整整十年了啊。
兩人別扭著,那些武士自覺退了下去,而遲樂卻笑著走了過來,一臉戲謔的表情。
“大師兄,你不在,那人欺負我!”煙香手指著向她走過來的遲樂,氣呼呼地告狀。
“嗯?他就是遲樂,我在你面前提過的。”楚天闊笑著刮了下煙香的鼻子,語氣里滿是寵溺:“遲樂兄只是愛開玩笑,耍耍嘴皮子罷了。再說,以你的性子,誰敢欺負你啊?”
一聽是遲樂,煙香將不滿壓了下來。她聽大師兄提過,遲樂是他最要好的知己。既然是大師兄的知己,也不好傷了和氣。而且,大師兄說的沒錯,剛才遲樂只是耍了嘴皮子,并沒有真的對她動手動腳。
算了。盡管心里仍有些不舒服,煙香卻決定化干戈為玉帛,不讓大師兄太為難了。
兩人說話間,遲樂已經走了過來。
剛才,遲樂將兩人摟摟抱抱盡收眼底。原來,這小丫頭真是心有所屬了,難怪會抗拒他了。
“天闊。我說你到了成家立業年紀,卻一直不肯娶妻。原來,是在等這朵牡丹開放吶?”遲樂贊不絕口:“不錯!不錯!精靈古怪確實很討人喜歡。”
被形容成牡丹花的煙香,又羞又喜漲紅了臉。這一番話是她下山以來聽到最中聽的話了。
三日前,師父楚傲飛給了一瓶百露丸,囑托大師兄楚天闊帶她下山來歷練。在山上時,大師兄和她朝夕相對,無話不談。一下山來,大師兄將她扔在碧香山莊,終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神秘秘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不陪她不理她,卻請了一堆人陪她練武。她懷疑他是故意讓那些武士纏著她,這樣她就沒有時間去糾纏他了。
她因為惱他冷落她,所以才會拿那些武士出氣,將他們揍得落花流水。
聽遲樂話中之意,大師兄一直未娶妻,是在等她?
喜悅像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打過來。原來,她這十年來常掛在嘴邊的話,并沒有白說。
“遲樂兄,東西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楚天闊拍打著手中的青筠扇,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向遲樂介紹:“她是我師妹煙香。”
煙香再一次感受到心靈被摧殘了。大師兄的態度,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愛的火花。
她知道她是他的師妹,他有必要這么時刻提醒著她,他只是當她是師妹嗎?
遲樂以艷羨的口氣說:“原來,你一直掛在嘴邊的小師妹,已經長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楚天闊的神色微微一怔,聽出了一絲端倪。以他對遲樂的了解,遲樂綽號鳳城浪子,嘴上說愛,其實對那些女人沒有付出過真心。
此刻,他從遲樂的話里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遲樂前面這一句話,讓煙香聽著還是蠻開心的,彌補了一下大師兄剛對她造成的心靈創傷。
可煙香才剛咧嘴笑,遲樂后面那一句話,差點把她噎死了。
遲樂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一雙眼睛滴溜溜望著煙香,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天闊,你若太熟不好下手,不如把她讓給我。”
煙香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奶奶的,把她當成物件了?可以讓來讓去,推來推去?
看上她,那也得她看上眼才行。
楚天闊站到煙香面前,擋住遲樂色瞇瞇的眼神。他那一貫俊秀儒雅的臉上,此刻見不到一絲笑影。
他神色凝重,以警告的口吻說:“遲樂兄,你可別打我小師妹的主意。你若是招惹她,別怪我翻臉無情。”
楚天闊的話,讓遲樂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他從來沒有見楚天闊如此莊嚴肅穆,仿佛他若是染指煙香,楚天闊真的會跟他拼命一樣。
遲樂苦笑,朋友妻不可欺。既然是楚天闊看中了,他不要去碰就是了。
他的語氣酸得要命:“瞧你小氣的!你要是打我師妹的注意,我舉雙手贊同,還會從中穿針引線。你師妹卻不準我多看一眼。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可稀罕的。”
吃不到葡萄卻說葡萄酸。楚天闊差點沒忍住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