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身邊有蕭寶信撐著,他一屁股就會地上了。
純嚇的。
他自己心明鏡似的,咋地,老天要亡他啊,還想讓他死的都不那么高大上,想活活嚇死他?
蕭寶信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告訴自己不能笑!
這是純純的一顆丹心向明月,全身心都在她身上的呢,操作的猛了一些又怎樣,出發點可不都是為了她嗎?
雖說…
心聲是招笑了點兒,連老天像的內心活動都被他假設性吐槽了。
“沒四。”扁著嘴說話,音兒都給扭曲變形了。“你別擔心,妹有事兒的。”
謝顯深呼吸一口氣:“確定了?”
“呃?”
蕭寶信眨眨眼,沒反應過來:“…確定了,真沒事兒了。”她也就是心里沒底兒。
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好在還有謝顯在,有他兜底,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謝顯深吸一口氣,感覺倆人都受到了強烈的沖擊,不在一個頻道上了:“我的意思是,確定了是雙胎?”
蕭寶信無奈地點頭:“差不多。薛醫生很少診出雙胎,所以還并不敢十分確定,也不敢確定是什么性別,反正…差不多是雙胎這樣。”
薛醫生做為婦科圣手都極少診出雙胎,由此可見是有多罕見了。
哪里還有心思閑話家常,謝顯一甩袍袖就走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蕭寶信呆呆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夫人、夫人,郎主怎么走了?”
采薇從外面慌亂地進屋來,是不是嚇跑了?
還是生氣了?
氣…她家夫人太能生?
“你問我,我問誰?”蕭寶信翻了個白眼,估計是嚇著了。亦或,去找他信得過的御醫,再行確認。
木槿從外面邁著小方步進了屋:
“方才郎主遣飛霜回來,怕夫人擔心,跟夫人交待一聲郎主是去太醫院請太醫去了。”
自從清風明月在吏部掛職,伺候謝顯的貼身小廝就換成了流云飛霜。本來就是容安堂的小廝,以前有清風明月在,他們就只負責府內的近身服侍,自從清風成了親,明月和采薇也定下了親事,倆人就正式搬離了謝府,謝顯進進出出都帶著流云飛霜。
十五六歲的年紀,年紀雖不大,經過謝家的調教,以及這幾年清風明月手把手教出來,那絕對是拎出一個來就能獨擋一面的。
只不過之前還礙著清風明月,并不顯。
飛霜長著一張娃娃臉,嘴巴又甜,腿腳又勤快。
果不其然,蕭寶信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她就不曾想過謝顯是因為她懷了雙胎,給她臉子看。沒這操作,只聽過生不出孩子被夫家擠兌,沒聽說過太能生被甩臉子的。
就是這一嚇,就失了方寸這事兒需要改改,上一次就是轉身就走,這是形成習慣了。
采薇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怕自己剛才那快嘴惹郎主不快了。
“…夫人想吃什么,奴婢叫小廚房去做。還是想吃葡萄?荔枝,青梅?”
蕭寶信表示,她現在想把自己吃了,怎么就這么能生?
“我要閉門謝客…”話音未落,就聽外面的小丫環弱弱的聲音道:“夫人…十五娘子來看夫人…”
蕭寶信診出雙胎之際,王薔并不在場。
她在謝家一向如此,熱鬧的地兒是能免則免。
雖說為褚四郎守寡,三年時間都過去了,可是這幾年下來她已經習慣了,并不喜鬧。再者謝大娘子回娘家,人家一大家子熱鬧,她也不會沒那眼色硬往上湊。
是聽見喜訊傳出來了,心想著不知道倒罷了,既是她知曉肯定是要去道賀的。
可想而知,謝家主母再度有孕的消息傳出去,只怕上門道賀的人都要踏破門坎了。
王薔也是想著趁著消息新鮮出爐還沒有傳開,自己先過來,也免得過幾天再和別人重了。誰知道剛進院子就聽到閉門謝客這幾個字。
她倒是沒多心,蕭寶信可是不止一次吐槽過近幾年都不想再生了。
可是…這種事也只能聽天由命。
有的人想生生不出,有的人就是想停停不下來,都不由得各人的意志決定。
就聽蕭寶信說話這有氣無力的,那得是多受挫啊。
王薔自己挑簾子就進屋了,只見蕭寶信正起身往外來迎:“你又有了身子,還這么多禮做什么。”說著都忍不住笑了。
蕭寶信臊的臉蛋通紅。
“你可別打趣我了。你還不知道我啊…啊,好丟人。”
王薔:“這是你和表兄感情好。”
臉更紅了:“那倒是。”
一句話把屋里的丫環們都給說臉紅了,這是炫耀啊,赤果果的炫耀,在外面容易挨揍——不對,沒有哪家小娘能揍過她家夫人。
王薔聽著都無語了,不過心里是實打實的羨慕。
“聽聞是雙胎?”
蕭寶信無奈地點頭:“感覺我這一生,就在生和準備生的路上。”
“你才多大,就發這樣的感慨。”王薔輕輕扶著蕭寶信坐下,這位可是寶貝,不能傷著碰著。偏又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以前懷疑的時候她不是沒看過,挺著個球一個大的肚子嗖嗖走路帶風,看得人提心吊膽。
“等你老了,兒孫滿堂的時候再感慨不遲。”
蕭寶信扶額:“你讓我這日子有點兒盼頭。一竿子就把人打死了。”哭喪著個臉,真心的苦惱。
“能生是福。”
“…生太多也是嗎?”
就聊這么一會兒,王薔感覺自己肚皮都要笑破了。真不是看她熱鬧,實在是蕭寶信那表情太招笑了。
不過還是小聲叮囑她:“老一輩都覺得能生是好事兒來的,你在自己院子里唉聲嘆氣也就罷了,當著長輩還是拘著些,可別太任性。”
不過話是這么說,也是擔心她的,畢竟這懷的是倆,可不比以往。
“就是,此次雙胎我是聽都沒聽過的,你可要好生顧好了,收生婆子也好,奶娘也好,多備著幾個,有備無患的。”
又說起了祖四娘,也是都生四個兒子了。
人家去送子觀音廟里拜是求子,她是求別再生子。
“…我當時不應該笑她。”蕭寶信發生內心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