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要還想讓寶樹娶宣城公主,那最晚也不過明年夏天,就會有調令了。”這事兒謝顯看的透。
吃了謝顯給的定心丸,蕭寶信就徹底把心放肚子里了。
隔天是帝后大婚,全部四品以上的朝臣都要出席。
如果說以前還是硬咬著牙也要將大婚辦了,是為了給自己中央軍,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者撐臉面。那如今捷報頻傳,勝利在握,帝后大婚便是喜上加喜,天作之合,風光無限。
蕭寶信是仗著懷孕,蕭司空又是大功臣,凱旋而歸,她回娘家回的名正言順。
禮部早已定下,皇后從謝家出閣,一路紅妝到皇宮太極殿,拜天地,祭家廟,受百官朝拜。
謝府這些天忙的不成樣子,王夫人更是腳不沾地,忙前顧后再盡心也沒有了。
可不只褚袁氏托袁夫人給說和,要求娶謝姍這一樁,原本與蕭敬愛定下親事的何家二郎因為被毀婚也是失意了一陣子,好不容易定下了表親柳家表妹,但沒半年就病故,一下子就又成了沒主兒的干糧。
何家長房蔡夫人也是瞧見謝家如日中天,謝姍也是三房嫡女,就想著求娶,托的還是齊尚書家的謝夫人,也算相當重視了。
王夫人這下高興壞了,連生辰宴上蕭寶信發飆影響了她閨女的婚事也再不說了。
自認為是自家閨女的姻緣到了,正是梧桐鳳必至,花香蝶自來。
王夫人走路都踩著鼓點兒,有些飄飄然。
當然,她更看重的還是褚家,一則褚家現在永平一朝高官得坐,高何家一個檔次,再者就是何家二公子,先是定了蕭敬愛,后又定了柳表妹,一個死了不能說什么,倆都死了王夫人心里就犯嘀咕了,可別是犯什么說道,克妻啊。
當即就交待給何家了,已經和褚家在說親。
何家自然是不樂意,但褚袁氏卻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直接把何家請的齊謝氏給請過來做了現成的保山,定下了兩家的親事,速度那叫一個不及掩耳盜鈴啊。
再有皇后自謝家出閣,王夫人哪有不盡心的,整天臉上帶著笑,人送外號笑彌勒了,大有笑口常開的意思。
謝姍親事定下來,也愿意出來見人了,倒是與謝婉一起忙前忙后的學著管家。
至于二房的謝嬋謝娟卻是庶嫡,不夠份量摻和進來。
帝后大婚,自然沒有皇帝親迎的,只禮部來人寅時便接親,一路紅氈鋪路,極盡奢華。
蕭凝出府時,謝母率家中所有婦孺皆跪地拜送,蕭寶信和蔡氏各自挺著個大肚子也不能免俗。直到將人送走,眾人如釋重負,算是好容易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
至于召見外命婦,卻是三天以后。
謝顯等有官職之人皆在太極殿拜見皇后,與她們婦人并不相干。
“這話我沒和表姐說,”謝婉小聲和蕭寶信說,“皇上以前不是常和何家八郎一道玩兒嗎,最近還去過何家幾趟。何七娘本就是皇上的表妹,如今更是打的火熱。”
何家的事兒,那肯定是聽褚令姿說的。何家二郎可不就是娶的何四娘?
蕭寶信:“沒和凝表妹說就對了。”
這話沒法說,除了讓人膈應,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又不是普通人家,還能退婚。
“不過我看凝表妹好像看得很開,應該沒什么。”
謝婉聳肩:“我并不覺得。凝表姐有點兒…”怎么說呢,“耳根子有點兒軟似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可是到自己身上,誰知道呢。”
“你們在說什么?知道什么?”謝姍突然回頭問,親事定下來了,她也顧得上涂脂抹粉,臉上也有笑容了。
謝婉沒理她:“跟你有關系嗎?”
謝婉臉上立刻就不大好看:“我是你阿姐,你和誰這么說話呢?”
謝婉可不是你給我兩分顏色,我就要顛顛湊上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她隨袁夫人,心冷,還愛記仇。
“你不是都說了嗎,你是我阿姐。自己剛說完就忘了?二姐人逢喜事,高興過了頭吧?”
眼瞅著謝婉臉漲的通紅,還待發飆,人家謝婉挽上蕭寶信的胳膊,親親熱熱地道:“起這么早我還沒精神過來呢,阿兄是不是要上朝了?我過去容安堂,咱倆擠一床上睡,然后還能聊聊天。”
蕭寶信:“好。”
只要是打嘴炮,謝婉就沒輸的時候,不存在要她助陣。等她助陣,那就是出手的時候。
姑嫂倆手挽著手就走了。
謝嬋和謝娟只當沒看見,快步就往前走了,頭也沒回。
謝姍氣鼓鼓地找王夫人告狀。
“阿娘,你看七娘,她故意寒磣我,還不理我。”
王夫人沒好眼色地剜了她一眼:“那是你七妹,年紀還小不懂事,你長她幾歲,就不能好聲好氣的教她?也值得你來告一狀。以后嫁去婆家,誰給你臉色看,你還找誰告狀?”
“這些天你哪兒也別去,就只跟在我身邊,好好學學管家處事。”
好一頓給謝姍說。
謝姍眼淚好懸沒噴出來,這次她是真沒覺得怨她,她也是想好聲好氣地與謝婉說話,是謝婉故意挑刺啊。
不過謝姍沒看出來,前面與謝母一道走的袁夫人卻聽的真真兒。
什么年紀小不懂事,她敢說自家閨女就是三歲半的時候就比謝姍那丫頭懂得察顏觀色了。說給誰聽呢,說給她聽呢!
袁夫人只當沒聽到,施施然該怎么走怎么走。
“…你也好些年沒穿禮服了,早準備好了。到三天后拜見皇后的時候,你可不能又托病不出,必須出席,也是給咱謝家長臉,給皇后臉面。”謝母囑咐袁夫人,知道她是個愛偷懶的,事先就先說好了。
袁夫人笑:
“阿娘放心,這等大事哪是我任性的時候,早都準備好了。”
謝母這才點頭,蔡氏是庶女,謝二爺如今又只掛著散職,是沒資格拜見皇后的。
王夫人那是個不落人后的,不用她惦記。
邊走邊說,各自也就散了。
蕭寶信倒是這一路回去又走餓了,拉著謝婉又喝了一碗魚片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