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別看只有十四歲,那顏值可從來都是在線的,比玉衡帝的英俊還要更偏俊美一些,是宋氏皇族的顏值擔當。
謝顯不用說,一向是建康城顏值的頂峰。
就因為他一向體弱,面容常年是不健康的白,甚至一度引領了建康城審美的價值觀。什么袁琛不過是識人牙慧,粉敷的跟白面似的,不知有多少文人學謝顯這樣的病態自以為美。
這倆人站到一處是養眼的。
不過不能細想。
細思極恐。
江夏王歷經幾朝的元老,哪任皇帝在位他都過的風生水起,原因就在于身體軟弱,這樣事不關己的事,他是懶得計較的。更不要說當面跟永平帝確認,他也是活膩歪了。
他聽出來了,永平帝這話就是讓他去打探謝顯的意思。
堂堂一個皇帝,活到這份上——
也沒法多說,現在戰事頻發,新皇上位還倚仗謝蕭兩家,加之現在謝顯主內,蕭司空主外,如果他是皇帝,至少現在也是不敢得罪謝蕭兩家的。
一旦安吉公主這事兒沒處理好,蕭司空因此造反是不至于的,但心里肯定是有了疙瘩。
為了安吉公主,卻是不值當。
江夏王左看右看,也還真就看不出永平帝不把安吉公主給扔出來的理由,也就大長公主橫亙在當中,讓皇室和謝蕭兩家心里那點兒赤果果的算計,更顯赤果而已。
離開皇宮的時候,天色已暮,下著零星的小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江夏王忍不住搖頭嘆息。卻不知是為自己,還是大梁。
安吉公主的事,就早不就晚,早完事早利索,他從皇宮出來直接就奔了謝府。
謝顯此時正和蕭寶信倆人圍爐喝著羊湯,倆人臉上喝的紅撲撲,心里美滋滋。
謝顯帶回了謝家死士帶回來的蕭寶樹的家書,寫給蕭寶信和謝夫人一人一封。
蕭寶信只看了寫給自己的,沒什么內容,基本就是吹噓他自己如何英勇,在戰場殺敵多少,還獲得了將軍的名號。
一共寫了兩頁紙,一頁半都在大書特書他在荊州的‘豐功偉績’,只剩半頁紙教她好好的養胎生子,感謝她多年來持之以恒對他的大棒教育,沒有她動輒打罵,用他的話說‘就沒有今天的蕭寶樹’。
算是感謝她吧,蕭寶信這感謝收的有些莫名。
看不出來蕭寶樹是真的感謝她,還是調侃。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當前她的面,蕭寶樹還敢這么說,肯定一頓揍是少不了的。只不過隔的遠,姐弟倆的恩怨糾葛要先放一邊,權當好的聽。
以后總有見面的一天,再算唄。
蕭寶信收到阿弟的信,心里還是美的。
再加上身邊美男作陪,連胡餅都多吃了半張。
說起蕭寶樹,不免就提到了蕭司空:“…岳丈驍勇善戰,斬叛軍將軍呂頜于馬下,已經打的叛軍閉門不出。”
“若不是有了身子,定當痛飲一杯。”蕭寶信聽的眉開眼笑。
謝顯無奈:“你呀還是老老實實多喝一杯羊湯吧。”
話音未落,蕭寶信就不干了,直摸肚子。“不能再吃了,你沒發現我最近胖了很多嗎?”她憂愁啊,從來沒這么胖過,走路走多了都喘上了。
她怕生完孩子一直這樣,瘦不下去就完蛋了,她引以為傲前凸后翹的身材啊。
“那是因為你懷孕了。”謝顯一本正經。“你那叫珠圓玉潤。”
說實話,就是現在珠圓玉潤,在他眼里也是最美的,甩旁人不知多少條街。他看她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連雙下頜都美的恰到好處。
蕭寶信表示,這話怎么聽著也不像好話。
是承認她的確胖了吧?
“你覺得…我胖了很多吧?”
謝顯:這是道送命題。
“沒有啊。”他一臉懵,“你怎么會這么想?遮住肚子,誰能看出你懷孕了?你就是自己思想包袱太重。你這叫什么啊,正正好的。”
說完這話,別管蕭寶信相信不相信,心情是好的。
高興的是他的態度,身為人夫,就該有這樣的認識。
小倆口在屋里耍花槍,意趣正濃,明月來報江夏王來了。
“他?”蕭寶信當時就想到了安吉公主的事兒,謝顯和她說過,永平帝將這事兒放給江夏王去辦。他卻在這里出現在謝家,那肯定是事情出現了轉折。
“他來能有什么事?”
謝顯笑著起身:“江夏王今天去了大長公主府。”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定然是大長公主的介入使安吉公主一事出現了轉機,而這轉機顯然于謝家不是好的。
蕭寶信送謝顯出屋,沒多說什么。
謝顯有他的打算,對于這樣一個有成算有謀略的男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計較,她沒必要指手劃腳。
江夏王一直在徐府和皇室忙活,倆地兒都沒留他吃頓飯,弄的他是餓著肚子來的謝府。
江夏王慣常是個會享受的,一見謝顯的面就聞出來了,身上還帶著股子羊肉味,些微的有些膻腥。頓時心里就不平衡起來了,這樣的天窩家里喝羊湯可是種享受啊。
倒有閑情逸致的很。
“這么晚大王還登門造訪,想是奔波一天了,不知大王可曾用膳?家里熬了一鍋羊湯,現正廚房里煨著,大王可愿邊飲湯邊聊?”
江夏王老臉一紅,“好啊。”
沒辦法不應,肚子都叫了,再說不餓就顯得太假。
好在湯一直煨著,再炒幾個小菜,陸續就在廳堂擺上了桌案。
謝顯不擅飲酒,江夏王自斟自酌也沒什么意趣,兩人便吃上了,直到了七分飽,江夏王才放下了箸,與謝顯表明來意。
他不必替皇帝遮掩,皇帝讓他來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謝顯不會看不出來。
便只將大長公主的訴求跟謝顯說了。
“畢竟蕭夫人是苦主,我雖為皇室宗正,也不能擅自作為,還要問問兩家的意思。安吉此番作為肯定是犯了律法的,罰肯定是要罰。”
謝顯點點頭。
和蕭寶信一道用膳的時候,就已經吃飽了,所以說是與江夏王一道用膳,他也只是做做樣子喝了半碗羊湯,餅卻是一口未吃,純粹坐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