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志如微微一愣,尷尬的笑了笑,不知所措。廖文梓話里的意思他自然很清楚很明白,但是,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不是不愿意承擔,而是承擔不起那個后果。付志如很清楚后果是什么,有些路,既然選擇了,是沒有辦法回頭的。
廖文梓的強硬態度,讓衛正冬感覺到了一些驚訝。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哪有真的清廉入鏡的人?那些嘴上說著自己如何如何的清廉的人,那也不過是因為所接受的誘惑還不夠而已。每個人都應該是一樣,只要足夠的利益擊潰他心中的防線,那么,還有什么是不能改變的呢?
深深的吸了口氣,衛正冬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廖廳長,有話好好說嘛。其實,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就好比,黑社會的存在,任何一個國家的政府都不是不知道,可是,為什么沒有全力的打擊呢?其實,互相依靠著生存才是互利的。廖廳長,聽說你的五十大壽就快到了,我呢,也沒什么好表示的,這里有點意思,還希望廖廳長不要嫌棄。”
說完,衛正冬回頭示意了自己的手下一眼。手下會意,連忙的將手里拎著的皮箱放在了桌子上。
廖廳長微微的愣了一下,打開皮箱看了一眼,只見滿滿的一皮箱全部都是紅色的老人頭,數目自然不少。“衛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廖廳長淡淡的說道。
其實,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在于一個利字。這種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事情太平凡了。既然廖文梓的態度那么的強硬,那么,衛正冬覺得那不過是廖文梓想要抬高自己的身價。錢,衛正冬不在乎,如果能擺平廖文梓,那有多少錢是賺不回來的?這筆買賣,非常值得。
微微的笑了笑,衛正冬說道:“沒什么,廖廳長,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小意思,是祝廖廳長五十大壽的。廖廳長可千萬不要嫌棄啊。只要我們以后通力合作,我相信無論是蘇南市還是蘇北市,經濟一定更加繁榮,治安也一定更加的穩定。廖廳長的政治生涯也一定可以添上很濃重的一筆。”
不屑的笑了一聲,廖文梓說道:“這么說,衛先生是想賄賂我了?”
“這怎么能算是賄賂呢?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想跟廖廳長交給朋友。廖廳長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吧?”衛正冬說道。
“衛先生,我想你還不明白。我廖文梓雖然算不上是清廉入鏡,剛正不阿;但是,我做人也有我自己的底線。如果大家只是交給朋友的話,我不介意,只要衛先生是真的為了蘇南市的經濟建設做貢獻,別說是交朋友了,就算是讓我給衛先生擦鞋我都愿意。可是,如果衛先生是想借助經濟建設為名,而做些其他的事情的話,那么,很對不起。只要我查到衛先生有任何違法犯罪的話,我一定不會姑息。”廖文梓嚴厲的說道,“我的話可能衛先生不愛聽,不過,我就這么個臭脾氣。我也希望衛先生好自為之。”
接著,廖文梓又轉頭看了付志如一眼,說道:“老付,你也是一樣。昨天的事情鬧的太大了,上頭非常的重視,勒令我必須盡快的破案。你是蘇南市公安局的局長,這件事情你責無旁貸。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是,是,我一定盡力而為。”付志如訕訕的笑著,說道。
“好了,我告辭了!”廖文梓起身站了起來,說道,“我不希望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否則的話,我馬上拘捕你,告你行賄。衛先生,好自為之!”
說完,廖文梓舉步朝包廂外走去。
衛正冬的眉頭緊緊的蹙了一下,冷哼一聲。這么多年來,他在道上混的風生水起,無論是黑白兩道,還沒有誰不給他面子。如今,自己放下架子,如此和氣的跟他說話,結果廖文梓卻還是那樣的一副態度,這讓衛正冬的心里極為的不舒服。
“呼”的一下站了起來,衛正冬冷聲的說道:“廖廳長,這么說起來你是不給我面子,不愿意交我這個朋友了?”
廖文梓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衛正冬,淡淡的說道:“怎么?衛先生這是想要威脅我嗎?”
“是又如何?”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衛正冬也就沒有什么可顧忌的了。
“這…這是做什么啊?”付志如訕訕的笑著,打著圓場說道,“衛先生,有話好好說嘛,怎么能這么跟廖廳長說話?”
“這里沒你的事。”衛正冬斥道。
付志如一愣,愕然的看了衛正冬一眼,心里有些氣憤。好歹,自己也是蘇南市公安局的局長,衛正冬竟然這么不給自己面子,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啊。可是,仔細的想想,現在似乎也不是跟衛正冬翻臉的時候。
冷冷的哼了一聲,衛正冬轉頭看向廖文梓,說道:“廖廳長,你做事有你的原則,我做事也同樣有我的原則。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的朋友,那就是我衛正冬的敵人。廖廳長,你可要想清楚了。”
“混賬,我堂堂一個省廳的廳長,難道還會怕你的威脅不成?”廖文梓憤怒的說道,“衛正冬,你真的是越來越囂張,越來越張揚了。像你這樣的人,如果繼續的留在社會上,那只會是一種危害。哼,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樣。”
淡淡的笑了一下,衛正冬說道:“廖廳長公正無私,剛正不阿,自然是不怕我了。可是,廖廳長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你的老婆孩子,兒子媳婦孫子呢?廖廳長既然有心要對付我,那我為什么不先下手為強呢?起碼也能找幾個墊背的不是。再說了,廖廳長,你不要在我面前裝什么清高孤傲。你的兒子兒媳憑什么進入公安部門工作?還不是因為你的關系,你開的后門嗎?這件事情如果捅了上去,我想廖廳長也會很麻煩吧?”
廖文梓的渾身不由的有些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氣憤。冷冷的瞪了衛正冬一眼,廖文梓說道:“衛正冬,那我就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大可以向上舉報,如果上頭調查下來確認我有罪的話,我心甘情愿的領罪。哼,你想要威脅我,你還不夠資格。衛正冬,你想跟我玩是吧?行,那從今天開始,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說完,廖文梓憤憤的轉身離去。
站在廖文梓這樣的位置上,如果想要撈好處的話,那自然是唾手可得。不過,每個人所追求的不一樣,有些人追求的是金錢,而有些人追求的則是權利。廖文梓是刑警出身,是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那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一個行差踏錯,那就可能一無所有,鋃鐺入獄。所以,這些年來,廖文梓從來都沒有收過一分錢的黑錢。
年輕的時候,廖文梓也是一個暴脾氣,嫉惡如仇。現在年紀越來越大,脾氣也收斂了不少了,否則,以衛正冬剛才的那番話,廖文梓早就沖上去扇他耳光子了。不過,即使是現在,廖文梓那也是出了名的倔,又豈會懼怕衛正冬的威脅呢?
看到廖文梓離開之后,付志如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衛正冬一眼,埋怨的說道:“衛先生,不是我說你,你剛才太沖動了啊。你這樣做,那就等于是沒有任何挽回的機會了啊。哎,你啊,你讓我說你什么才好呢。”
“付局長,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已經很低聲下氣了,可是,他卻是倚老賣老,跟我擺什么老資格。”衛正冬氣憤的說道,“我衛正冬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受過這份窩囊氣。我已經是給足他面子了,可是,他卻給臉不要臉。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微微的嘆了口氣,付志如說道:“廖廳長那是出了名的拗脾氣,吃軟不吃硬。如果剛才你好聲好氣的說,事事都配合著,就算廖廳長現在沒有同意,可是只要我以后多在他的面前說說,事情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可是,你把事情弄的那么僵,就等于是斷了自己的后路啊,就算我想幫你,也幫不了啊。”
深深的吸了口氣,衛正冬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他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他不是鐵面無私嗎?他不是剛正不阿嗎?行,那我就讓他知道得罪我衛正冬會有什么后果。我就不相信他不在乎自己老婆孩子兒媳孫子的性命。”
付志如渾身一顫,連忙的說道:“你…你可別亂來啊?他怎么說那也是江南省的公安廳廳長,如果事情鬧了起來的話,那后果可是非常嚴重的,也不是你我可以承擔的。你…你先別亂來,這樣,我來想想辦法,我再想辦法周旋周旋。”
“不用了,我喜歡按照我的方式處理。”衛正冬說道。